一件定做的衣服，其價值最少也要幾萬，甚至十幾萬，更貴的話，幾十萬的都有。
拿着幾千塊錢定做的也有，但這種定做的衣服，是什麼樣，可想而知，多半都是小裁縫鋪子裡面，所定做出來的毫無設計的衣服。
真正的定做，肯定要包括設計。
而周思蕤她們找來的這些客戶，或者說能夠找到的客戶，通常都是追求名牌的那一種，定做，倒是沒想過，何況，定做的衣服，一般情況下，也無法滿足虛榮心。畢竟沒有LOGO，是不是好東西，誰能看得出來？
這其實很常見，就拿最普通的蘋果手機來說，某些人買了這麼一個手機，是爲了什麼，那也不用說了。
買回來手機之後，給手機帶上個T子，這種T子，也必須要把後背上的那個LOGO露出來，如果不露出來的呢，基本上沒有人買。
是的，沒有把後殼上面那個缺口蘋果的圖標露出來的TAO子，基本上是沒有人買的。其銷量是遠遠低於正好把那個缺口蘋果露出來的產品銷量。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整天拿着時尚雜誌看，對於各個名牌，當然瞭如指掌，甚至說，對於周思蕤和朱秀妍他們所使用的這種牌子的產品，這些人的瞭解，都要比周思蕤和朱秀妍她們瞭解的更加深刻。
至於這種產品是好是壞，不管是周思蕤，還是朱秀妍，都是相當專業的。就拿朱秀妍這個女人來說。雖然對於其人的人品。頗多詬病。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女人在美容院的業務上面，還是十分用心的。
就拿美容院所使用的產品來說，產品好在哪兒，哪兒好，爲什麼好，其本人也是和周思蕤一樣，親身體驗過的，基本上對於自己所使用的產品。簡直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兩種產品，同一檔次的產品，爲什麼要用這個，爲什麼不用哪個，兩人都是親身嘗試過的，對於任何一種產品的特點，都可以說是清清楚楚，甚至清楚的知道，這一款產品，要比另外的一款產品好在哪兒。
這纔是兩人有勇氣開一家美容院的底氣所在。但其他人，這些邀請來的客人。卻不會這麼看，他們看到的，當然都是品牌，一看品牌名字，見是自己熟悉的產品，甚至還算不上最爲頂級的，幾乎是立即就失去了興趣。
至於這種品牌好不哈，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沒有親身體會過的。畢竟，就算是頂級的品牌，層次相當的，都分爲很多種。
就拿女士的包包來說，就分香奈兒的，路易威登的，愛馬仕的，等等等等，想要每一種都用一遍，對於社會的頂層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但對於這些社會的中層來說，那就肯定少不了要挑剔一下了。因此想想要全部瞭解，幾乎根本沒有可能。
甚至計算全部瞭解了，又能怎樣？就拿面膜來說，同樣的面膜，不同的使用方式，也照樣會有不同的效果。
周思蕤和朱秀妍兩人開這家美容院，當然也有自己的優勢所在。但這些，卻是這些人根本都不看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看，只是在看到兩人美容院所使用的產品的時候，這些女士，還是免不了露出失望的神色。
絕大部分人的臉上，都顯出了很明顯的失望之色。
以至於不管是周思蕤，還是朱秀妍，在看到這種結果的時候，都忍不住焦急起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能夠發現對方眼神中的焦灼。
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開公司，兩女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感覺。
看到李析，周思蕤便忍不住向李析走了過去，憂慮的問：“李析，怎麼辦啊？”
李析有辦法，周思蕤一直都是知道的，更何況，在之前，李析還曾經讓她看過那麼一瓶長生水。
一瓶長生水，其本身的價值，就是三百萬，甚至周思蕤都見李析出售過，當然更加清楚。只不過，她同樣清楚的是，李析在第一次將這種藥水拿出來的時候，還曾經對她提過條件，是讓她放棄和朱秀妍的合作，才肯對她提供這種藥水。
周思蕤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但向李析詢問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忐忑。
畢竟，如果李析再次藉機讓她和朱秀妍斷開合作，究竟答不答應？按照周思蕤的一慣的處世態度，那肯定不會答應，而她擔心的卻是，如果自己不答應，李析就不肯幫忙怎麼辦？
至於眼下詢問李析，更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李析一聽周思蕤詢問自己，輕輕扯了周思蕤一下。
周思蕤會意，知道對方要和自己說悄悄話，就跟着李析走開。朱秀妍卻忍不住跟了過去。
李析和周思蕤走到角落，看到朱秀妍跟了過來，便忍不住瞪了對方一眼。
朱秀妍被李析一瞪，急忙低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但最終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現在的這種結果，她和周思蕤是一樣的着急，同樣迫切的想要聽聽，看李析究竟有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李析見她不走，索性就懶得理她，反正自己手裡有長生水的秘密，也不怕對方知道，甚至，不要說對方會不會泄露出去的問題，就算是泄露出去，對於李析來說，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知道長生水（月亮水）的人，目前來說，多了去了。
當下詢問周思蕤，“一瓶就要三百萬呢，思蕤，你確定要在你這兒使用？”
一瓶三百萬，周思蕤當然知道，但那是李析賣給周友正他們的價格。忍不住白了李析一眼。“你都不能便宜一點。”
“那好吧。一百萬。”李析眼神中帶着笑意。
“……”周思蕤忍不住在李析小腿上踢了一腳，就算是一百萬一瓶，她也買不起。
她家裡倒是有錢，但那和她卻沒有太大關係。尤其是最近這些年，她爸爸周慶元生病之後，財政大權和周思蕤之間，已經基本上沒有了任何關係。
開這一家美容院，基本上已經將她的積蓄全部折騰乾淨。至於現在正在開着的那輛車。雖然價格不低，則還是以前買的。
實際上，周思蕤和朱秀妍她們能夠跑成業務，找來這麼多的客戶，和那一輛車子，本身就有着極大的關係。
現在的這些客戶，那是真正的只認衣服不認人的，原本就是整個社會上，最爲勢力的羣體。
“好了，好了。”李析見周思蕤生氣。連忙改口，“就算我現在給你。以後你怎麼辦？老是指望着它？”
月亮水他的身上其實還是有帶的，雖然不多，兩三瓶還是有的，這種月亮水，可以說是李析出門必帶的物品之一。
但今天帶來的月亮水，卻是已經準備好要做什麼用途的。早在好多天之前，李析就已經和方雲珠說過，要在周思蕤開張的時候，給對方一個驚喜，也算事給周思蕤的客戶一個驚喜。
就是打算在周思蕤開張的時候，給方雲珠使用月亮水，改善她的皮膚。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李析對待朋友，還是相當仁至義盡的。
否則從宴會上回來那天，某些事情發生之後，早就把月亮水送給方雲珠了。
“那現在怎麼辦啊？”周思蕤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但她本人這時候，其實已經差不多沒了主意，無奈的向李析詢問。
朱秀妍小聲補充，聽起來似乎毫無底氣，“再過一會，只怕是客戶就要走完了。”
“依我說。”李析對這話，完全不以爲然，“這些客戶，走了就走了算了。你們既然打算好了走高端，需要發展的，我看也不是這些客戶。”
剛纔這些客戶說話的時候，李析大體上已經能夠判斷出來了，說話的方式，就差別很大，尤其是說話的內容，差別更大。
之前他參加宴會，在宴會上認識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是社會的上層，這些人說話的方式，和現在認識的這些人，說話方式，差別就不是一般的大。
現在這些人，說話的時候，談到時尚，基本上都是說名牌，而在宴會上認識的人，不管是馮小蘭也好，其他人也好，說話的時候，談到時尚，基本上都是具體哪一家哪一家。
這本身就是巨大的差別。畢竟，這些關心時尚的人，所能買到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名牌，最爲關注的，也是名牌。
但對於真正的社會頂層來說，名牌不名牌的，反而無所謂了，主要是自己舒心，何況，他們自己本身，就能顧引導CHAOLIU。
引導CHAOLIU，這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事實。
就拿流行的衣服款式來說，很多新潮的衣服款式流行，就是從一些頂級的宴會上面，某些人的穿着打扮上面，發展出來的。
不說別的，就光是之前白文煙所穿的那件鈕釦禮服，不用多久，就肯定會有服裝廠家設計生產出來。
但設計生產出來的衣服，肯定不可能完全照抄禮服，在禮服上面，終究會有一些改進，該進成普通情況下所穿的衣服。
朱秀妍忍不住道：“哪來的高端客戶啊？李析，你認識那麼多人，能不能介紹幾個？”
這女人的心思一向比較好猜，李析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對方會怎麼說，但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卻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回答。
朱秀妍見他沒有回答，倒也沒敢繼續追問。
周思蕤卻忍不住白了李析一眼，“你以爲我發展個客戶，就那麼容易啊？像是路邊的大白菜，隨時要，就能隨時有？”
對於周思蕤的話，李析當然不會介意，笑了一笑，“我就是一個建議罷了，聽不聽都在於你。不過。藥水現在不能給你……”
“爲什麼啊？”周思蕤不等李析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李析解釋。“我有一個朋友，馬上就要過來了。等她來了再說吧。”
周思蕤很敏銳的意識到問題，“是誰啊？”
李析聽了失笑，“是方雲珠，你也知道的。”
周思蕤當然知道，方雲珠就是李析幫她介紹過來的，只不過，兩人的聯繫並不算很多。
按理。像方雲珠這樣的客戶，想要找到一個，都不容易。更不用說，這種客戶本身，就是一種旗幟，可以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連帶收益。
這一點，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依舊是剛纔所說的那些客戶羣體，這些人受到真正社會上層的影響，簡直難以想象，讓你看到之後。都不敢相信。
但其實這很正常，勢力通常都是用在普通人的身上。而越是勢力的人，對於比自己強的人，越是恭順。這種心態和之前所說過的那種強勢的上司其實是一樣的。
越是強勢的上司，在其上司面前，就越是恭順。其本身的強勢，原本就只表現在對於下屬的態度上面。
這些社會的中層，當然也一樣，普通人很難對她們產生什麼影響，甚至連讓她們正眼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但一旦見到真正的社會上層，其本身的諂媚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就拿幾年前和巴飛特共餐來說，最終竟然拍到了一千五百萬。
這對普通人來說，簡直難以想像。一般情況下，有幾個人願意拿這麼多錢，就爲了和一個人一起吃頓飯？
這個人是誰？玉皇大帝？吃的這頓飯又有什麼好處？一千五百萬吃了之後，能夠成仙？
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感覺難以理解，甚至對於巴飛特，也沒有多麼崇敬的心理。甚至連認識其人的心思都不重，又不是說認識了你之後，我立即就能變成千萬富翁，緊着什麼呢？
與其去看一個老頭，還不如去看一個美女明星，好歹還能夠養眼。
因此一下子花這麼多錢，和其人共餐，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但對於某些層次的人來說，那種心態，肯定卻又不一樣。
周思蕤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但她之所以不和方雲珠聯繫，也是有其它的考量在，主要是方雲珠既然是李析介紹過來的，那麼到自己這兒來，肯定也是因爲李析的關係。
既然這樣，自己是不是和對方加深聯繫，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當然，普通的維護客戶，肯定還是需要的。卻不至於到那種時常和對方聯繫的程度。
畢竟，對方到這兒來，是因爲李析。自己時常和對方聯繫，說不定就會被對方看輕。
這結果，卻就不是周思蕤想要的了。
“原來是她啊。”對於方雲珠的事情，周思蕤多少也是知道一點，因此聽了李析的話之後，略一尋思，就問，“她什麼時候來啊？”
“就快了吧。”李析不敢肯定，“說好了是今天開業之前來的，可能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
這種事情，李析自然不好意思再打電話過去詢問，既然已經和對方說好了的，方雲珠又有自己的助手，肯定就不會忘記，更不用說，即使是她本人忘了，她的助手肯定也會提醒她。
現在到現在還沒來到，那就肯定是有問題耽擱了。這種是有問題耽擱了的情景，李析當然可以理解，因此也就沒必要催促。
萬一對方真的很忙呢？這種催促，就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行爲。儘管對於方雲珠，他現在真的可以不用太見外。
不過，說到底，還是那天發生的事情，讓彼此之間，都有一些尷尬。好在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倒也不會過分的放在心上。
只不過是大家太熟，又都不是那種很容易絕情的人，尤其是李析本人，更是難以將原本發生過的事情，絲毫也不放在心上。因此或多或少，總有一些見到對方之後，不知道開口要說什麼的感覺。
“哦！那就好。”周思蕤聽李析這麼說，頓時放心了不少。
事實上，方雲珠要到她這兒來做什麼。周思蕤一直都十分清楚。說是美容。其實如果真的是美容的話。早就在自己這兒做過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何況，以她這兒的美容能力，想要解決對方的問題，還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但就只是這麼一小會的說話，前來的顧客當中，又走了幾個。甚至是連續性的，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這些顧客。也就是這些人，原本就是對於他人的事情，最沒有任何耐性的羣體。又或者難聽一點來說，這些人原本就是這個社會上，最爲自私的羣體。
自私和勢力，原本就是極爲相近的兩個詞。
看到周思蕤她們的美容院這兒，不能夠滿足自己的心思，立即就轉頭離開。
而周思蕤和朱秀妍兩人，看到這種情景，頓時急了。急忙走過去招呼。
但這些人既然起了離開的心思，又哪裡有人願意留下來？
和周思蕤她們敷衍了幾句。再次離開。
其她人看到有人走，當下就是更多的人離開。這些追求CHAOLIU的人原本就是這樣，助漲殺跌，在他們的身上，表現的最爲明顯不過。
一看到有其他人走，自然而然的，在剩下的人的心裡，就也緊跟着產生了一種這個美容院這兒，其實水平不過是那樣的感覺，否則的話，怎麼有人在看了幾眼之後，就直接走了？
來的人原本就沒有幾個，這麼一來，走的人越來越多，轉眼之間，就沒幾個人了。
周思蕤和朱秀妍大急之下，還不死心，追着走到門口，試圖意義挽留，但這些人顯然都沒有留下的意思，這一次就是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李析在大廳裡看到，忍不住搖了搖頭，這種客戶，原本就是最難維持的，周思蕤和朱秀妍她們的這家美容院，在開張之後，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能夠做到積累勢能，直接從上而下，一舉將這些客戶維持住的話，想要依靠發展，慢慢的積累客戶，簡直根本都是不可能的。
等待她們的，不用多久，就是美容院的關門。
做生意，原本就是隻有兩種生意最好做，一種肯定是物美價廉，這種最爲適合普通人，另一種，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走高端。後一種則是完全滿足部分人的虛榮心。
而周思蕤和朱秀妍她們，現在的美容院，明顯不屬於第一種物美價廉形式的，此外，也肯定沒有達到後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高端。不上不下，想要留住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如果換成方雲珠這樣的人，或許還好一些，其本身到了這種層次，對於名牌的追求，反而立即就冷卻下來，這時候追求的，反而只是感覺。
如果周思蕤她們這兒真正做得好的話，找一些這樣的顧客，倒也不難維持下來。
至於略下面一等，最爲挑剔的這一部分顧客，則是非要有一個風向標，也就是至少要有一個品牌標識，才能夠留住他們。
至於這個品牌標識具體是什麼，並不固定。
就比如這個美容院，是某個大國王妃的御用美容院，那麼根本不用做任何宣傳，甚至這家美容院的水平好或者不好，也都不重要了。
關鍵是，一般情況下的美容，如果不是刻意要做的不好，好和不好之間，又能有多大差距？
有了這麼一個風向標，這些人根本不用你去邀請，直接就會絡繹不絕。就算你的對門，開一家同樣的美容院，所有的技術一樣，使用的產品一樣。
但你這家是御用，他那家不是，也幾乎沒人會到那一家去。
甚至同樣在這一家裡面，其中一個位子是王妃美容的時候，所使用的，最終結果，肯定也會有一羣人專門等着這個座位空出來，一定要在這個座位上面美容。
至於其他的座位，即使空着，多半也是無人問津。
但周思蕤她們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挽留的時候，也沒有說出能夠足夠打動這些人的話來，以至於挽留了之後，這些人繼續向外走。
周思蕤她們不甘心的把人送出門去。
李析趁着這個時候，忍不住向門外看。卻正好看到那天的那個馬全勤，正從對面走過來，向周思蕤她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