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操心,你給我坐好,我有話問你。”
果真是女人的臉,天上的雲。
“你真要辭職?”
聽到這個,我神情嚴肅起來。這是一個問題,而這問題的答案不在我,換句話說,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將決定我的去留。
我看着她回答:“是的。”
“爲什麼?”她有點急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你說爲什麼?”我沒好氣地說。
惜悅看着我,神情疲憊,但是不答反問:“我昨晚剛從印度回來,很累,所以,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
“是你安排我進公司的?”
“你這話說得不準確,說到底還是憑你自身的實力。我只是向你提供了一個招聘的信息,僅此而已。你是通過正常的應聘程序進來的,倘若你的能力有問題,那麼連古總這一關你都過不了。”
想了想,這話不假。不能否認這話聽着也十分順耳。
“爲什麼要讓我來?”其實我想說,難道就是爲了想跟我在一起嗎?
“公司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我需要一個非常信賴的人,我需要你和我並肩作戰。”惜悅看着我,沒有一絲猶豫地說道。
這種不假思索的回答,讓我十分滿意。在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的同時,迅速平息了我的忿恨與不滿。我稍加思索,覺得這話是可信的。
“既然知道我的聯繫方式,你爲什麼不聯繫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幾乎是惡狠狠地問。這是我最在乎的一個問題,而且一想到這事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天走得急,我們都忘了留電話。第二天我就被直接派去了印度處理突發事件。幸虧在夜色酒吧那晚,我和小雅互留了手機號碼。通過她弄到了秦浩的郵箱,就推薦你來公司面試。”
“這說不通。”我皺着眉頭,“既然能聯繫到秦浩,就可以聯繫到我,不管是把你的聯繫方式留給秦浩或是直接要我的聯繫方式,都不是問題。而且,你留下的郵箱爲什麼根本就是無法回覆的?”
我的心情又開始不平靜了。
“是的,我可以。但又偏偏不能。”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
“如果你不來HY,我會直接聯繫上你。但因爲我希望你來公司幫我,所以我不能給你任何暗示。”
“此話怎講?”我被她繞糊塗了。
“不瞞你說,公司的情況比你看到的還要複雜,形勢非常嚴峻。很有可能不是簡單的虧空問題,或許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董事長察覺後,立即開除了你的前任總監。公司急需一個正直,忠誠不阿的人。我當即就想到了你。”
“所以呢?這就是你藏貓貓的理由?”我十分輕蔑地說。
“我只是想看看,我愛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我去深愛?現在明白了嗎?”惜悅對我的輕蔑表示了慍怒。
“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如果不值得,我今天就不會站在你面前了。”
“難道你就能狠下心來,一點暗示都沒有?害得我……”我氣結。“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我瞪着她。
“怎麼可能不想你?”惜悅嬌嗔道,“你以爲只有你在想啊?我知道你在哪裡卻偏偏不能聯繫你,你知道這種感受心裡有多難過嗎?”她說着,眼眶開始泛紅。
看到她的瑩瑩淚光,我所有的氣憤、不解統統煙消雲散,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把她摟在了懷裡。親吻着她的眼睛,纏綿地。
“還辭職嗎?”她依偎在我懷裡輕輕地問。
“辭,還是不辭呢?”我猶豫道。
“你敢?”
“嗯,不敢。”
美人在懷,智商退化,我除了乖乖應答,不知還能說什麼?
“對了,那個錄像視頻,會是誰寄給我的?”沒有任何徵兆地,她突然轉了話題。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複製的視頻嗎?”我真以爲是惜悅複製的,只是故意說的收到了快遞而已。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有這事。今天實在是發生得太突然了。”
“真是奇怪了。”我的心裡又犯起了嘀咕。
“對了,我曾收到過兩條警告的短信,是你發的吧?”
“短信?什麼短信?我沒發過。”她顯得非常驚訝。
“不是你發的?那會是誰?難道說公司還存在着第三種勢力?”
我頓感迷惑,事情又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我哼着歌,一路輕快地到了夜色。
惜悅沒有和我一起來,也不讓我送她回家。說是太累了,需要回去休整一下。雖然有些不甘、不捨,但是她的一句來日方長打住了我。
在來夜色的途中,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當特別在乎一個人時,很容易被對方拿捏住七寸,特別是當對方是聰穎如惜悅的女人。她並沒有費多大功夫,三言兩語就將我的疑慮、困惑、忿恨輕易化解。而我,又是那麼心甘情願地相信她。
走進夜色時,樂聲正high。經歷了這一整天的大起大落,這樣的氛圍很適合我,我踏着強勁的節拍,感覺渾身暢快無比。
相比我高漲的情緒,坐在角落的秦浩看上去無比地落寞。此時,正悶頭喝酒。
他懶洋洋在地看了我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動作嫺熟地倒滿三杯啤酒,像是經過了計量,不多不少剛剛到杯口。當最後一滴酒沒入杯中的氣泡時,他右手猛地一翻,空瓶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放落在桌上。這是他的標誌性動作,哪怕是心情不好,也沒有影響他瀟灑地發揮。
三杯酒一字排開擺在我的面前。
“遲到那麼久,罰酒三杯,自覺點。”
我二話不說,端起杯子就喝。
“挺爽快啊,這不像你的風格。”他擡起頭來,打了個酒嗝:“不對勁啊,你小子今晚怎麼看起來很開心?”
“哥哥我今天心情好。”
“有什麼好事?”
“先叫點吃的吧,哥們兒快餓斃了。”
我這纔想起來,除了惜悅的那杯牛奶,我晚上什麼都沒吃呢。這時候,覺得特別餓,胃口奇好。
秦浩一揚手,招來了服務生,點了一大堆東西。
“現在可以交待了。”他看着我冷冷地說。
“哈哈,惜悅回來了。”我掩不住滿臉的笑容。
秦浩盯着我,一字一頓地說:“從火星?”
“差不多吧,印度。”
“她去當苦行僧了?”
“靠。外派,滅火。”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吃了一塊,“跟我一個公司。”
“什麼?”秦浩眼睛都瞪大了,“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