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後,劉牧星以極快的速度放下酒杯,閃身衝到外面。
坐在他對面的王友仁剛剛仰頭把酒乾掉,結果放下杯子,頓時懵圈:咦,劉牧星呢?難道是我喝多了,剛纔出現了幻覺?
劉牧星衝到走廊裡,只見二十多米外聚集着好幾個人,其中便有虹姐。
此時童心語拉着一個瘦小的女孩子,靠在牆邊,而虹姐則張開雙臂,微微向後護着她們,有點像玩老鷹捉小雞中的領頭母雞。
看到童心語跟虹姐都沒什麼事情,劉牧星放下心來,然後朝這些人走去。
爲了二女的安全,他已經悄然激發“疾行”符,確保自己能在第一時間衝上去保護她們。
“大門牙,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誰也別想把柳夏帶走!”虹姐瞪起杏眼,整個人的氣勢攀升,強勢御姐的氣場完全展現。
站在虹姐對面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頭髮雖然沒染黃,卻也不是正經的黑色。
他的耳垂上釘着兩個銀光閃閃的圓環,笑起來露出兩顆發黃的大板牙,果然比正常人大上不少。
“大門牙”咧開嘴,打了個酒嗝,哈哈笑道:“虹姐,你還以爲你是在歡派呢?以前你在歡派,我給樑老闆面子,不跟你一般見識,可是現在,聽說你跑到兩三個人的小店裡賣保健品,你還拿什麼嚇唬我?”
虹姐冷着臉道,“大門牙,柳夏還不到十六歲,你就想強迫她陪客,你到底是不是人?”
“大門牙”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跟着搖搖頭,撇嘴道:“虹姐,你的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柳夏一家欠了我的錢,我把叫她叫出來商量還錢的事兒,犯法嗎?她拿不出錢來,我就叫她陪我們哥幾個喝兩杯,難道不行嗎?你問問柳夏,是不是她自願陪我們喝酒的。”
虹姐氣得瞪起眼睛。
在歡派呆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她都見識過。
很明顯,“大門牙”這夥人知道柳夏還不了錢,所以故意把她叫出來,以債務來脅迫她幹些齷齪的事情。
果然,靠在牆邊的柳夏紅着眼睛,帶着哭腔控訴,“虹姐,他們非逼着我陪他們大哥喝酒,他們大哥的手不老實,總是想摸我,想摸我……”
小姑娘到底還是面嫩,接下來的話涉及隱私,她說不下去。
“大門牙”卻很興奮,他故意挑着眉毛問道:“摸你哪兒呀,你倒是說呀,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大哥的手老不老實。”
跟在他身邊有四五個混混模樣的人,此刻全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容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有兩個混混跟着起鬨,“小姑娘,你要是不好意思說,就指指看,我大哥到底想摸哪兒?”
聽到這話,虹姐跟童心語氣得臉色煞白。
而名叫柳夏的小丫頭不敢生氣。
她被嚇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童心語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早就害怕得縮成一團。
“大門牙,我不想見到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見“大門牙”等人出語下流,虹姐臉帶寒霜,讓眼前的混混們滾蛋。
“大門牙”顯然沒在意虹姐的威脅,一方面,他知道虹姐現在已經失去靠山;另一方面,他喝了不少酒,酒壯慫人膽,更何況他這個本來就膽大妄爲的混混。
他挑挑眉毛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今天,要麼讓柳夏還錢,要麼讓她進屋陪大哥喝酒,沒第二條路。”
如果不是事涉虹姐,劉牧星肯定會忍不住發笑。
“大門牙”的話顯然有毛病——按正常來講,他應該說“沒第三條路”。
顯然,他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虹姐,出什麼事了?”此時,劉牧星已經走到衆人面前,自然而然地站到了虹姐面前,將她跟對面的混混們隔開。
“牧星,她是柳夏,去年曾在咱們酒吧打過工。”虹姐氣呼呼地對劉牧星說道:“今天我看到她哭着從包間裡跑出來,才知道她差點被別人欺負。”
被虹姐提起,劉牧星這纔想起,歡派酒吧確實曾有個叫柳夏的小姑娘打工。
只不過,她乾的是白班,劉牧星是夜班,所以只從虹姐嘴裡聽過她的名字,從來沒見過。
說起來,柳夏這個小姑娘確實可憐。
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爸又是個爛賭鬼,輸得家徒四壁,還要小姑娘打工來養活他。
當初也是虹姐看她可憐,所以纔不惜違反法規,讓她到歡派當服務員。
否則的話,不滿十六週歲,屬於童工,不可以招收的。
劉牧星看着對面的“大門牙”,平靜地問道:“柳夏欠了你多少錢?”
“大門牙”上下打量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像他們在社會上混的,拳頭可以不硬,但眼光一定要準,否則的話,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大門牙”有點犯嘀咕,因爲他也算閱人無數,卻搞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有什麼根腳。
初看上去,對面的人長得像個小白臉,有點小帥,像是剛進社會的大學生。
可是站在他面前,卻彷彿感受到有種無形的壓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仰視。
“大門牙”有些拿捏不準,於是試探着詢問:“這位兄弟,請問你是什麼人?”
劉牧星的嘴邊露出一絲笑意,“我叫劉牧星,是虹姐現在的老闆。”
“大門牙”恍然。
他聽說虹姐從歡派離職後,來到一家小店賣保健品,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小子就是虹姐的現任老闆。
估計這個小子賣保健品掙了兩個錢兒,就自以爲了不起,以爲啥事兒都能用錢解決,所以愛在美女面前出風頭。
這樣也好,他要是插手,正好把他當成肥羊,慢慢把他吃得連皮都不剩。
至於剛纔感覺到的壓力,現在已經感受不到,估計是自己的錯覺。
“哦,柳夏她爸總共欠了我兩百萬。怎麼,劉老闆要替她還嗎?”
“不對,我爸只借了你十萬塊,怎麼不到半年,就漲到兩百萬了?”牆邊的柳夏惶急地問道。
“大門牙”淡淡掃了她一眼,“你爸當初確實借了十萬,可是他始終不還,半年下來,利滾利利複利,我要兩百萬,已經算是業界良心了。”
接着,他又望向劉牧星,“劉老闆,要麼你替她還錢,要麼就讓開,別擋着我們兄弟討債。”
然後,他看看被劉牧星擋在身後的虹姐,看着她被氣得起伏不定的高聳胸脯,忽然有股慾火從小腹衝到腦門。
藉着酒勁,他把憋了很長時間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要不然,讓虹姐陪我上牀玩幾天,也是可以抵債的。”
話音剛落,“大門牙”就見眼前黑影一閃,緊接着聽到“啪”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