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陽似乎是一早就制定好所有的路線,先是帶我去了離這裡三個小時距離的著名滑雪地,人多得簡直是就是人擠人,本來是初雪季節又趕上聖誕,排隊都成一條龍望不到尾。
有些等得不耐煩的都在不停抱怨罵罵咧咧,而我實時的發揮了自己孃胎帶出的功能,吃,不停的吃。
秦御陽的工作主要就是幫我拿着各種小吃,夾在怨氣沖天的隊伍裡,我悶頭吃得倍香沒空開口說話,更遑論抱怨,所以這麼一對比我顯得特別可愛,嗯,我是這麼以爲的,秦御陽一直憋着笑,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盯着你吃吃吃。
把手上從麥叔叔家買的四對雞翅剛吃完,嘴裡還有最後一口還沒吞下去,又眼巴巴的看向秦御陽手上的鴨脖子跟酸辣粉。
秦御陽好笑的望天,豪氣雲天將手上掛着的鴨脖子遞給我,眼裡滿是戲謔。
很不好意思的將手裡的鴨脖子反遞給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你吃。”
“你吃吧,我不要。”秦御陽連忙推辭,搖頭。
我當他是真的不愛吃,心滿意足的繼續啃,緊接着秦御陽又說“我要真吃掉,待會跟我鬧怎麼辦,哈哈哈。”
秦御陽爽朗的笑聲引來旁邊人的圍觀,小聲的竊竊私語,羞得我急急的用手去捂住秦御陽的嘴,緋紅着臉小聲阻止他,“不準笑,不準笑。”
秦御陽被我捂嘴往後退了幾步,掙脫開我的魔爪,笑着連聲說,“好,好,不笑啦,你繼續吃。”又往我手裡遞酸辣粉,麻辣鮮香,酸辣的香味飄出來惹得我口水都出來了,成功的轉移我的注意力。
心滿意足的將手裡的東西轉移進自己肚子裡,剛好到我們上纜車,我歡喜雀躍的跟秦御陽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進去,關門啓動。
纜車是一路從山頂往山下慢慢的滑,既可以欣賞周圍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山,還不用費勁,山上的樹枝全都被雪壓得齊齊彎了腰,像是在給遊客致敬表示歡迎,本來開始我還規規矩矩的坐着趴在窗戶上往下看,沒一會就開始不老實站起來東看西看的,跟秦御陽咋呼那邊有個洞,這裡好像有人影,完全就跟個鄉下妹子沒見過世面,什麼都看着有趣,看到興起吼一嗓子。
秦御陽被我弄得是哭笑不得,從座位站起來手臂一圈將我抱的結實,有些冰涼的臉不時在我耳邊側臉滑過,偶爾低聲附和我的傻話。
一路下滑到山腳下,我們又哼哧哼哧的徒步爬上山去滑雪,等我爬到一半實在走不動直接攤手攤腳耍賴往後一倒,把自己扔進雪堆裡,裝死,說什麼都不走了,太累。
一邊順氣一邊瞪站在我頭上方笑的秦御陽,吐着氣用套着厚手套的熊掌揮開臉上的雪,心想,我們有毛病,明明應該先滑雪然後坐纜車下來不就剛剛好,幹嘛要倒着來?我們倆這是有病,絕對是。
都怪我剛纔光顧着吃去了,忘了這茬。
秦御陽叉着腰笑夠了,才緩緩的將我抓起來強行往前推着走。
再次爬上山簡直要了我半條命,再怎麼也不肯走,非要秦御陽背,其實我本意是想多休息一會兒,沒想過他會真的揹我,意外的是秦御陽二話不說,蹲下去抓着我手往上一送我就輕鬆的在他後背上,我興奮得大呼小叫,手腳亂舞“秦御陽,你簡直是太可愛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好。”高興得立刻去掰他的臉摸來摸去佔便宜。
“知道我好了吧。”
“嗯,知道。”爲了討他歡心,頭點得特別暢快。
秦御陽的體格揹我簡直就是拎雞崽子一樣,看起來是毫不費力,走很長的一段路都沒怎麼喘氣,我不得不驚歎他的體能,無視周圍的人,不停給他加油打氣,就爲了不用自己走路,唉,想想我也是夠拼的。
在滑雪場換好衣服跟鞋子,看見好多人在裡面,咻的一下就飛出去好遠,羨慕得不得了,我在一邊看得也是手癢癢,興沖沖氣昂昂的準備大幹一場,怎麼也要來一段漂亮的路線。
秦御陽看我那樣子以爲我會,也沒管我就讓我往裡面衝,哪知道我剛亦步亦趨的來到場地,傻眼了,根本劃不動啊,換了個方式學着別人的姿勢和手法,可怎麼也不得要領,要不就方向跑偏,摔了好幾個跟斗還是沒能滑出去,這把我給氣得,倔脾氣也上來了,摔了再來又摔再繼續,最後旁邊滑雪的工作人員過來,尷尬的陪着笑臉,可能看我樣子有點兇,生怕我發火扔他一坨雪球,小聲跟我商量跟我說,“要不你先去那邊短點的跑道練習下,這邊坡度比較大適合熟練的,那邊適合新手。”
秦御陽看笑話看夠了,施施然的走到我身邊道謝,然後拉起我就走,一點一點教我,從開始滑不動到後來能滑出去一點,那叫一個成就感爆棚,自我感覺良好已經能掌握訣竅的非要自己滑,尖叫着要給秦御陽看看我的成果,最後成果一點沒看到,得瑟了一半就華麗麗的衝進旁邊雪堆裡,半個身子就這麼直接倒栽蔥的陷進去動彈不得,只有兩條腿在外亂晃,冷得我整個臉都僵掉,想叫都叫不出來。
憋得我出不了氣差點沒給我憋過去,幸好很快有人將我拉了出來,一接觸到的空氣,猛吸幾口,才用力的甩了兩下將滿頭的雪花弄掉一大半,零星的掛了一些在頭髮上,帽子也掉在雪堆裡。
最後秦御陽也沒心情玩,拉着我這個還沒開始正式玩就弄得周身都痛的傷員離開滑雪場。
鬱悶的一路上回去都不說話,閉着眼睛抱着他的腦袋裝睡,也有點不好意思啦。
一回到酒店,秦御陽放下我就出去了,也沒說什麼。
我無聊的把厚厚的羽絨服脫了,撩開衣服一看才發現身上疼的地方全都青了,簡直無語,這滿身的淤青得多大勁才能摔成這樣?滑雪場我一時一點沒感覺到。
突然門口發出響聲,我猜應該是秦御陽,慌張的把衣服放下去遮住身上不讓他看見。
秦御陽走到我身邊,我纔看清他手裡拿着一瓶東西,好奇的問道“你拿的什麼?”
“活血化瘀的藥酒,給你的。”
“我?”指着自己鼻子瞪大眼睛看着秦御陽,心虛的不行,訕訕的笑說“不用,我不用這個。”
秦御陽兇道,“還逞強?你看你腳一片青色。”我疑惑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腳踝真是一大塊。
不好意思的猛拉褲子去遮,皮笑肉不笑的鄭重其事拒絕“就一點點啦,我不用擦,真的。”
“過來。”秦御陽一吼,我嚇得連連往後退。
“再不過來,我就使用暴力。自己選。”怎麼這麼兇,早上還對人家溫柔得不行,都說女人善變,可我看男人也是善變的。
嘟着嘴又一步步的挪過去,手指不服氣的去戳他,委屈的喊“人家受傷還兇我,真是比小白菜還小白菜。”可不嗎,比小白才還冤。
“胡說什麼呢?”秦御陽拉過我的腳,撩開褲子將手裡的藥酒塗在我的腿上,用力的揉。
那感覺才叫酸爽,疼的我齜牙咧嘴的直抽抽。
死命抓着他的衣服不叫喚出聲來,最後還是忍不住疼,張嘴就開始嚎“好痛,你輕點啊,痛死我了。”
秦御陽用力瞪我一眼,低頭又手勁不減力道的用力揉,還不停數落我,“活該,不會滑還裝得跟什麼一樣,怎麼沒摔暈過去呢,到時候你就能上頭條,第一個在聖誕節把自己摔暈的人。”
我梗着脖子嘴硬道,“什麼呀,那是滑雪道不行,不是我的技術問題好不好。”
秦御陽憋着笑替我拉下褲腳,力道很輕的在我腿上拍了一把,笑着附和“嗯,是,就你一個人這麼認爲。”
我嗤之以鼻,“那是那些人不好意思說而已。”
秦御陽轉頭將藥酒放在燈臺上,隨口問我,“想吃什麼,讓酒店送過來,你這樣應該不想出去了。”我這一身的傷,確實也不想動。
聽到吃我來了精神,鑑於下午體力嚴重透支,加上心情不好,點了七八個大菜,還有一個滷豬蹄,以形補形。
等服務生將菜送來,不顧形象的跳下牀就開始狂吃,秦御陽幾次提醒我慢點吃,不能吃得太急,時不時還細心的給我擦嘴,那叫一個風雲殘卷,儼然把吃飯當成一個戰場,但即使是這樣嚴峻的形勢下秦御陽依然吃得優雅,慢嚼細嚥。
在雪山上的恥辱我終於在吃食上把自信找了回來,吃得我肚子都撐不下去才罷手,最後撐得我都不敢坐,怕一坐下去,飯菜會從脖子那裡擠出來,爲了消食不停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哀怨的去看在牀上躺着假裝看電視的人。
以爲多走走就能舒服點,後來這麼走了半夜卻又開始打嗝,開始是間歇性的打,後來不停的打,我都害怕把胃裡的東西給吐出來,這個時候秦御陽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焦急的倒了一杯水給我,可我胃裡哪裡有地方裝呢,哭喪着臉嚷嚷,“難受。”
“該,誰叫你吃這麼多。”秦御陽看我確實嚴重,說出去叫服務員買消食的藥給我,趕緊拉住他,求道“別,別去,別人知道我吃多了,不得笑我。”這可真是樂極生悲,秦御陽回來的驚喜讓我完全沒了理智,先是逞能去滑雪,又吃多,這是有病呢還是有病呢。
秦御陽左右不是,咬牙的罵我“你得有多傻才能這樣啊,啊,自己吃多少還不知道?”罵歸罵,見我難受得撲在牀頭擠眉弄眼的,將我拉起來背身抱着半躺靠在牀上,輕輕的揉肚子減輕腹脹。
暈乎乎的看見房頂暈黃的燈光,偶爾傳來電視裡說話的聲音,漸漸的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來,我躺在秦御陽的懷裡,他的雙手還放在我的肚子上,似乎是一直在給我揉肚子,竟然保持着這個動作一直沒動,想到這裡,心裡暖乎乎的,見秦御陽還在熟睡,偷偷的在他嘴脣上去飛快的親了一下,看到秦御陽身體動了動,立馬縮回來裝睡。
等了一會,我隱隱感覺秦御陽動了動,湊近查看我還在睡不敢動作太大,又小心翼翼的躺了回去,腰上的揉突然不輕不重的被擰了一下,我本來就是裝的,當即就蹦了起來,清醒的大叫“幹嘛掐我,你這是偷襲。”
秦御陽笑得用手遮住眼睛,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說“你不是在睡覺?”
額,囧了。
掩耳盜鈴的繼續給自己挖坑,“我睡的很淺,一點行動都能醒的。”
“哦,那我昨晚給你身上擦藥的時候,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驚恐的看着躺着的秦御陽,結巴的問“你看了...我...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