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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鎮靜

150.鎮靜

“那你準備怎麼辦?”秦御陽似乎很彷徨,我無法理解他到底有多震驚,雖然現在我最親愛的爸爸已經不在,去了天堂。但從小我是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長大,沒辦法體會他雙親不在很多年,突然跳出來一個人說是你媽媽是什麼感覺。

不過若是現在跑一個男人出來說是我爸,我想我會飛起一腳直接踢飛,那簡直就是驚悚片啊。

“精靈,你說我該怎麼辦?”秦御陽祈求一般的望着我,眼裡都是惶恐不安。

我腦子一轉,想到另一個可能,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是騙你的?”

“有,潛意識我是不相信。”秦御陽正色道,脫口而出。

“她先是跟我說韋薇跟我不可能,開始我都不知道爲什麼她要跟我說這些,從來我也沒跟她表達什麼好感,僅僅是朋友而已,我就奇怪她媽媽怎麼專門過來說這個?她見沉默又不說話就急了,一激動就說是我媽,當時她聲音也有點大,不知道別人聽見沒,那時候旁邊還有很多同學,後來她意識到情緒過激在學校影響不好,沒說兩句就走了。”

秦御陽擔心被傳出去的樣子很嚴肅,其實我很想說,孩子,這已經不是秘密了。不過秦御陽正是煩得一個頭兩個大,不適合再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

我跟着嘆了口氣,說“那我們要怎麼辦?等她再來找你?還是讓你去找她,或者她沒想過認你,只是怕你們在一起才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現在我腦子裡很亂,什麼都思考不了。”秦御陽不停的抓頭髮,搖頭。

唉,我也想不出辦法,只能跟着秦御陽沉默的坐着,不讓他呼吸亂想,時不時跟他交流幾句,猜測韋薇媽媽的用意,可我們倆這腦子也就只能在表面上來回轉。

秦御陽擔心韋薇媽媽再來學校找他,又說什麼母子之類的話,但我們都錯了,那次來學校後連着幾天都銷聲匿跡,一點風聲都沒有了,除了韋薇一直沒來學校,一切迴歸平靜,彷彿那天只是我們做了一個夢。

就在我們以爲只是一個玩笑,剛剛落地的心還沒焐熱又被攪亂。兩天後,韋薇媽媽給秦御陽打電話,請求他能去醫院一趟,說韋薇知道這個事拒不相信,情緒激動誘發心理疾病,有自殺未遂傾向,無數次大鬧想要出來找秦御陽不成,就自己拿刀把手腕劃了一刀,流了很多血送到醫院,醒來繼續大鬧不讓治,沒辦法才找到秦御陽。

秦御陽在電話裡聽了也是不敢相信,本來還抱着僥倖的想法,也許是說着玩的,只是想韋薇斷了念頭才故意說那樣的話,但現在韋薇這麼激烈的行爲,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秦御陽跟我商量叫我和他一起去,他不太想一個人去面對那個所謂是媽媽的女人,但電話裡說得很嚴重,如果不去真發生點什麼事,他又覺得良心難安。

我知道秦御陽是想幫人,便沒有阻止他,也答應跟他一起去醫院,萬一真起到作用也算救了一條命,雖然我不太喜歡韋薇,但也沒到討厭她讓她去死的地步。

下午,我們坐着秦御陽家裡的車直接去了b市人名醫院住院部,到三樓找到電話裡跟秦御陽說的房間號,還沒進去就聽到房間裡傳來很大聲的尖叫,還有女人的勸慰,護士小姐的聲音。

不用親眼看,我都能猜到一定更是韋薇的病房。

我跟秦御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瞭然的直奔病房裡走,剛推開門,就看見一個枕頭朝我們砸過來,眼前一黑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秦御陽也是一把將我往一邊拉了一把,枕頭一陣風似得直接掉在門背後。

見到門從外面打開,裡面的人全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看過來,另外的人都還在發愣中,韋薇最先反應過來,又驚又喜的看着秦御陽,“秦御陽,你來了,是來看我的?”

“嗯。”秦御陽有些尷尬的答應一聲,又轉頭過來瞥了我一眼,生怕我怎麼似得。其實他真的多慮了,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還那麼小心眼。

“那個,秦御陽,你跟薇薇說說話,讓她配合護士包紮手,已經流了好多血,再不止血怎麼行,啊,你勸勸。”韋薇媽媽特別憔悴的一張臉,對着秦御陽哀求道。

秦御陽又看着我,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我爽快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了指門外,告訴他我在外面等,免得我在這裡刺激韋薇情緒。

韋薇媽媽跟着我一起往門外走,留下護士跟秦御陽還有韋薇在房間。

出了房間,在外面的走廊外的長椅上坐着,韋薇媽媽也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和藹的問道“你也是韋薇的同學吧。”

“嗯,我叫藍靜鈴。”見到長輩我禮貌的點了點頭。

“哦,姑娘名字挺特別的,你也是秦御陽的同學?”

“嗯,我們只是不同系。”她微笑着看了我兩眼,眼神慢慢變得銳利,剛纔對着韋薇一副慈母的樣子,現在盤算起我來,簡直就像是x光掃描一樣,把我看了個透。

沒說兩句,我們倆就沒話了,她擔心裡面的情形,也沒什麼心情跟我閒扯,而我在思索麪前的這個人說是秦御陽的母親的話,有多少層真實度。

我們兩個各懷心事的坐在椅子上相對無言,靜靜聽着房間裡的動靜。

沒過多久,護士出來告訴我們傷口已經包好,然後推着裝滿藥物各種器皿的車子離開。

沒過多久,房間裡傳來尖利的叫聲,是韋薇。

我們都驚得同時看向對方,迅速起身往房間裡跑,一進去就看見韋薇光着腳站在地上,頭髮凌亂眼睛赤紅的瞪着秦御陽。

“薇薇,你又怎麼了?”韋薇媽媽擔心的跑過去將她往牀上拉,低頭看見手上的紗布包紮得好好的,稍微放了心,關切又動作輕柔的把她散亂在臉上的頭髮捋到耳後。

“秦御陽,你爲什麼就是不喜歡我,爲什麼?”韋薇雙眼無神的呆坐在牀頭,看着像是在看什麼,又雙眼沒有焦距,又好像什麼也沒看,只是在自言自語。

秦御陽擰着眉頭沉默以對,我是沒立場說話,大家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模式中,沉默得時間有點久,韋薇有發狂,怒吼道,“你說啊。”

“薇薇。”韋薇的媽媽隱忍着喊了一聲,聲音中帶着責備,卻又小心翼翼,生怕又把她激怒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韋薇這時候完全進入了一種誤區,好像是在刻意忘掉她跟秦御陽疑似有血緣關係的事實,還是不斷的扭着說爲什麼不喜歡她這個問題,秦御陽越是不說話,她就越是怒不可揭,怨天怨地,然後不知道怎麼又把火頭引到我的身上來。

“就是因爲她。”韋薇突然惡毒的看着我,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把我一口吞了,“她在你就不喜歡我,那好,我就讓她消失好了。”說着話,韋薇忽然從牀上蹦起來,隨手抓起病牀旁邊的水果刀,朝我臉上衝過來,她的速度快得驚人,我還處在愣神中,她媽媽也是慢了一拍,我以爲我這次跑不掉了,驀然,秦御陽一個閃身,將我抓住轉了一圈就往門後面撲過去,躲過了直衝我臉來的那一下,然後韋薇被她媽媽使勁的拽住手,強行將刀奪過去。

“韋薇,你瘋了。”秦御陽仔細的檢查一遍,看我沒受傷,再也沒了之前的好脾氣,對韋薇罵道。

韋薇沒有成功的把刀刺在我臉上,立刻有蹲在地上大哭大叫,秦御陽忍了又忍,直接摁了牀頭的呼叫醫生的燈。

沒過一會,護士跟醫生就跑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又把韋薇弄到牀上去,韋薇鬧得醫生都沒辦法給她檢查,無奈到最後還是打了一針鎮定劑,很快就她就安靜下來不再鬧。

等她睡過去以後,韋薇媽媽帶着我們出來,然後很抱歉的跟我道歉,說這幾天都是這樣,不停的鬧騰折騰一遍打一針鎮定劑才能過完一天。

“那我先走,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韋薇看見我更激動。”秦御陽很不耐煩的說道,說完就想帶我走,一點不想多看這個中年婦人一般,我知道秦御陽這是在逃避而已,以此作爲掩飾。

韋薇媽媽趕緊拉着秦御陽的手想留住不讓走,殷切的表情被他冷漠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神給生生逼回去,悻悻然的將手縮了回去。

轉過臉勉強笑了一下,跟我說“姑娘,我想喝口水,麻煩你去幫我買一瓶,行嗎。”我知道她是想支開我,並不是真的想喝水。

本來不想走開,但一想這時候也許她會跟秦御陽說出她的理由,或許能說些我們不知道的一些往事,其實,我也知道秦御陽應該也是想知道的,只是心裡有抗拒,但又好奇,他也是處在矛盾當中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點頭往一邊樓梯下的自動售賣機走去,給他們單獨說話的空間,我知道有些話當着我不好開口。

在自動售賣機前站了很久,想着他們應該說完,才慢慢的往回走,走到空曠的走廊上看見剛纔站的地方已經只有秦御陽一個人,便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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