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爲無疑是很愚蠢的。”
唐縱回到辦公室後，系統彈了出來。
“爲什麼？”唐縱問。
“根據我的計算，你贏得這個賭約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三，也就是不到三分鐘一的可能性，關寧志獲勝的概率則超過三分之二。”系統說，“九班的實力全面超過七班，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懂什麼？”唐縱皺眉，“你只是臺老XP的破系統，你懂個屁啊。”
“就算是臺老XP系統的電腦，完成最基本的數據處理和對比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系統回到，“另外，我要糾正你一點，我是Win7系統，不是XP。”
“系統就要有系統的自覺，不要對主人指手畫腳。”唐縱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抓了一把不知何處生產的山寨鐵觀音，打開一包枸杞。
生活不止詩和遠方。
還有眼前的枸杞。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在週一的晨會上，站在操場中央傻乎乎地學狗叫。”系統的語氣很平淡，“儘管我只是一個人工智能，我也知道這種行爲會讓你變成一中歷史上最大的笑話。”
唐縱冷笑一聲，“你看就知道你小時候沒跟人打過架，也沒跟人打過賭。”
“我不理解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系統很疑惑。
“像我這樣從江湖裡闖蕩出來的人，會胡亂打賭？我從小跟人打賭學狗叫鑽狗洞吃狗屎，從來都沒輸過，我敢打賭，就說明我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勝率。”唐縱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
“但你吹牛就經常不打草稿。”系統補刀。
唐縱一口水嗆在了喉嚨裡，劇烈地咳嗽起來，“什麼叫吹牛？讀書人的事，也能叫吹牛麼？我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自己的簡歷，這是人人都會幹的事，屬於常規操作，而且吹牛是吹牛，打賭是打賭，這兩件事之間沒有關係！”
“所以你就堂而皇之地把你們縣的師範學院美化成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系統問。
“夠了，閉嘴！你平時怎麼不是老死機麼？怎麼現在不死機了？”唐縱的一張老臉掛不住了，於是惱羞成怒，“這事不用你管，永遠不要用你那機器腦子來揣摩人的想法，OK？數據是數據，數據只能作爲參考，但決定不了問題。”
唐縱喝了茶水，從抽屜中抽出一疊紙，上面印着表格和統計圖，這是七班和九班的成績對照表，每個人的成績分數都整整齊齊地列在表格中。另外一張紙，是一份調查問卷總結，調查的題目是“請你列舉出你最擅長的科目，以及最不擅長的科目”，上面有六十個答案，這是唐縱拜託川小北幫他完成的調查。
川小北也算是個很得力的助手，收作業收表格收試卷都完成得乾脆利落。
唐縱一張一張地翻看問卷，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這就是你的計劃？”系統問。
“像九班那樣的題海戰術對我們班肯定是不合適的，這幫小兔崽子放肆慣了，如果強壓着他們瘋狂地補課做試卷，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這些人完全沒有認真讀書的自覺，如果他們能有這個自覺，那麼他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唐縱點點頭，“既然他們放肆慣了，那我乾脆讓他們翻個天好了。”
唐縱一邊整理問卷，六十張表格按照科目分類，擅長語文的一疊，擅長數學的一疊，擅長英語的一疊，擅長政史地生的分別攤開，什麼都不擅長的放到一邊。
同樣，不擅長的科目也依此法分類，不擅長語文的一疊，不擅長數學的一疊，不擅長英語的一疊，語數英政史地生都不擅長的放到一邊。
唐縱仔細地審視着這些問卷，把它們與成績單進行對比，然後把人名挑出來。
“我跟你說過的，田忌賽馬。”唐縱說，“因材施教，揚長避短，我們要在語數英政史地生各個科目上都超過九班，就必須讓這些人發揮他們最大的長處，整體實力上我們不及九班，那麼就各個擊破，這幫學生都腦子都不笨，花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只搞定一個科目，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你如何讓他們自覺地學習？”系統問，“人的惰性無處不在，以七班學生的秉性，他們恐怕連一科都懶得學。”
“放心。”唐縱哼哼地笑，“我會讓他們克服惰性，主動鑽研學習。”
“宮陵的問題如何解決？七班的學生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超過宮陵。”系統問，“只要他還在，那麼九班就立於不敗之地。”
唐縱眼中迸發出一絲殺氣。
“宮陵麼……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聯考的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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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的晚自習，由唐縱值班。
七班是整個年紀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補課沒有延長晚自習的班級，學生們當然不會知道這是唐縱用自己的飯碗給他們換來的，唐縱拼着自己的前途爲一幫睡神睡佛睡聖睡霸保證了休息時間，想想真特麼的不值。
這個時候其他班級應該都在埋頭考試，唯獨七班無所事事。
唐縱站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
他正要開口說話，門外不知什麼人忽然叫了一聲“六十孽畜！”，又清脆又響亮，打破了走廊裡的沉寂，整個走廊上的班級都能聽到，唐縱大怒出門查看，但門外的人早就跑得沒影了，靜謐的黑夜中傳來一連串放肆的笑聲。
這段時間以來這種事經常發生，自從九班把他們的《答七班亂賊書》四處分發之後，六十孽畜這個外號越傳越廣，最後全年級都知道了。近幾天來，有時候七班學生們上課上得好好的，門外的走廊就冷不丁地有人喊一聲六十孽畜，那些人顯然是有預謀地作案，喊一聲就立刻腳底抹油，老師往往抓不到現行。
“你們也聽到了。”唐縱指了指門外，“這些人是怎麼叫的，你們有什麼感想？”
“唐老師……肯定是九班人乾的。”底下有人說。
“對啊，一定是九班人乾的。”接着有人說，“我上次看到過，就是九班的人。”
“他們班有一小撮人整天來擾亂我們班的課堂紀律……我們報告給了學校，學校都不管。”七班嘈雜起來，羣情激奮。
“要不咱們去把九班人揍一頓吧關門打狗我來當前鋒……”
“夠了！”唐縱怒拍講臺，“那邊那個說要去當前鋒的給我坐下來！”
學生們安靜下來。
“我問你們，想不想治治九班？”唐縱問。
“想——！”學生們回答。
“很好，如果你們想給九班一個教訓，那麼就按照我說的來做。”唐縱把手中的表格攤開，“只要你們聽話，我讓九班的班主任站在操場上學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