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聽完葉輕舟的話，將她攬進了懷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她不肯說，我們就慢慢查，總會查出來的。”
事實上之前他一直沒有直接上門去問許美佳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之前許美佳對葉輕舟或許是真的不錯。可是那是沒有牽扯到她自身的利益。
一旦牽扯到她自身的利益。有些事情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許美佳不肯說是正常的，她若是毫不猶豫的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也不至於會看着葉輕舟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葉輕舟將臉偎進了他的胸膛，現在，楚慕寒的胸膛於她來說，是一個讓她放心的避風港。
她的父母已經變得不是她的了。更不要說，好像變了一個人的許美佳。
現在她的身邊一無所有，唯一有的，就是一個楚慕寒。
“楚慕寒。”
“恩？”
“你說，人是不是都會變？”
楚慕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將她再圈緊了一些。
“不是人會變，而是他們那些人，可能一開始就是那樣的人。”
葉坤本來就是一個爛剛纔的就不用再說了。就算是許美佳，也不可能就是純然的無辜。
如果她真的有原則，如果她真的有良知。又怎麼會因爲丈夫的話就去偷竊？甚至連人家的孩子都偷呢？
這些事情他不信葉輕舟不明白，她不往那方面想，只能說明她還是太善良，不忍把人往更惡的方向去想。
葉輕舟沉默，她到底還太年輕。一時難以接受她一向視爲最親近的養母，竟然是這樣的人。
“好了。別想這事了。”楚慕寒捏了捏她的手：“馬上要過年了，你跟你媽現在的關係又是這個樣子。要不要陪我回家過年？”
“啊？”葉輕舟怔怔的看着他：“回你家？”
“恩。”楚慕寒笑了笑：“你放心，我外公外婆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這根本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太快了吧？”
“快嗎？”楚慕寒沒覺得快：“不快了。我外婆一直催我成家。相信我，他們要是知道我找了女朋友，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她之前在學校也聽楚慕寒提到外公外婆，這會又是：“你父母呢？”
正常人不都是說自己的父母怎麼怎麼樣嗎？
“我媽已經去世了。”
“啊？對不——”
“不需要說對不起。”他並沒有見過那個給了他生命的女人。對他來說，那不過就是墓碑上的一張照片而已。
有些許微妙的情緒，但是更多的是平靜。
“我爸，因爲某些原因，現在住在研究所隔壁的療養院。過年的話，可以申請出來，到時候你會見到他，他不太管這些事，所以你不必擔心他。”
葉輕舟點了點頭，腦子裡已經開始腦補：“所以你是你外公外婆養大的？”
因爲媽媽早早去世了，爸爸身體又不太好？怎麼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不是。”楚慕寒聞着她發頂的馨香：“我是被壞人養大的。”
“……”
楚慕寒回到楚家，認祖歸宗姓了楚。他的身份，整個京市的圈子其實都知道。
可是有一點，知道歸知道，真正猜測那些過程的人幾乎沒有。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問。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別人聽。
可是看着葉輕舟，想到她被人偷走的人生。他的心裡生出幾分憐惜。
忍不住就將當年的事，說了個大概。
葉輕舟聽完，一張嘴已經圓成了 o 型，她呆呆的看着楚慕寒，完全不能想象，他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
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她一直以爲楚慕寒是天之嬌子，這樣的條件，這樣的外表，他是被上天眷顧的那一類人。
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在某些方面，竟然跟他是同病相憐？
他們，都是可憐人。
“你，你恨你的養父母？”
“現在不恨了。”
現在不恨了，意思就是曾經恨過？
葉輕舟想着他剛纔說的話，突然覺得她還真的算不錯的。至少她沒有像楚慕寒那樣，被仇人送去做實驗，甚至差點死掉。
“現在呢？那些人呢？有沒有付出代價？”
他如果正常的在楚家長大，會是什麼樣的人生？
可是因爲他們，把一切都毀了。
像他們那樣的壞人，要是沒有報應，就太過分了。
“有。”
楚慕寒點頭，看着葉輕舟，突然將額頭抵着她的：“你知道嗎？我爲什麼支持你去找到你的親生父母。我想，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如果他們曾經像我的父母那樣期待過你的出生，那麼我相信他們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葉輕舟的親生父母認真說起來，比楚柯還要可憐。楚柯早早死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不知道這個孩子曾經經歷過的苦難。
可是葉輕舟的父母呢？
他們請了保姆照顧這個孩子，能看得出來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可是孩子不見了，被保姆抱走。
他們這麼多年，會怎麼樣的揪心，怎麼樣去瘋狂的找葉輕舟？
葉輕舟咬着脣，將身體越發的靠近了楚慕寒。她圈在他腰上的手開始收緊，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一般的難受。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她要是不肯說出來，我們也只能慢慢找了。”
這些日子，葉輕舟也查過一些資料，對於被拐賣的孩子，很多養父母都會去找。現在也有專門的網站。可是多數時候，效果都不怎麼好。
“恩。”
楚慕寒不想她一直糾結這事：“你放心吧。只要你是在京市出生，只要時間對得上，我相信一定會找到的。”
葉輕舟點了點頭，她已經不把期望放在許美佳身上了。
“好了。現在先來說說你過年陪我回家的一起過的事吧。”
葉輕舟：“……真要回去？”
“當然。”
“我能不能不去？”
“你說呢？”離過年只剩下幾天了。他都想好怎麼跟邵亦仙說了。更能想象外婆會是怎麼樣的愉悅心情。
“可是——”
真的太快了，而且她有些擔心。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