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聽言嘉的語音,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說完這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
因爲我懷着孩子的緣故,或許本來就會情緒暴躁,加上對吳洛十分厭煩,所以回到別墅之後,基本沒對他好聲好氣的說過話。吳洛倒是也不惱,實在生氣了,丟下一句“不想跟你吵”就出門去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着,一天早晨,我突然想起了秦風,他應該檢查過了吧,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我想了想,便給他打了個電話。
“秦風,你怎麼樣了,檢查了嗎?陽性還是陰性?你沒事吧?”
秦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剋制的壓抑,輕聲道:“姐,我沒事,我檢查過了,是陰性。”
我心裡也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輕聲道:“那就好,以後多注意,千萬別亂來了啊!”
秦風嗯了一聲,又聽到那頭傳來一聲啪嗒,秦風啊的叫了一聲,嗔怪道:“你輕點。”
我聽着話音不對,連忙問道:“秦風,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做那個呢?”
秦風幾乎是強忍着,咬牙道:“嗯,沒事,啊,你故意的吧。姐,我先,啊,我先不聊了,掛了!”
掛了電話,我有些生氣,秦風這也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吧,怎麼可以剛檢查完,發現沒事,一轉身,又爬上別人的牀,被別人那啥呢?
下午的時候,秦風提着一箱補品到了別墅,看我沉着一張臉,笑着說:“姐,你怎麼了?”
我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你怎麼了?前些日子,才說許文昭對你很好,你轉身就爬到別人牀上去了,今天早晨,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不會又是導演製片人吧?姐跟你說了,你有難處,跟姐說啊,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秦風微笑道:“姐,你誤會了,那部戲開拍了,男主是一線小生,長的也帥,我也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有些無語道:“秦風,我特別好奇,你一個男人,你就那麼想被人那啥嗎?你都不怕得病嗎?”
秦風坐在沙發上,頹然道:“姐,我以爲你會理解我,可是,你還是不理解。說實話,我確實喜歡和男人做愛,也特別喜歡被男人壓在身下的感覺,只要以後多注意,戴套就沒事了。再說了,難道怕得病,一輩子就不做愛了嗎?男女之間,也容易得病,做的也不少啊!”
這句話觸碰到我以前的小姐職業,我又是懷孕期間,冷聲道:“秦風,你這話什麼意思?”
秦風連忙道:“姐,你別誤會,我沒說你。只是做愛這種事,我覺得很正常,沒什麼啊。不要因爲我是男的,我喜歡男的,你就對我上綱上線好不好,本質上,男男和男女一樣!”
緊接着,秦風給我講了一些他的歷史,讓我對這個羣體有個更深入的瞭解。我發現,作爲女人,我以前對這個羣體瞭解的太片面了,真正從秦風嘴裡說出來,我才覺得震驚!
秦風是從高一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的取向,當時的通訊工具不太發達,秦風只能暗戀班裡的一些男生。你沒看錯,秦風暗戀的不是一個男生,是好幾個,他在內心深處,很渴望和這些男生接吻,擁抱。
當時的他,尚且年少無知,不知男男情事,只是單純的喜歡,還沒有考慮到性的方面。
後來,有一個女生喜歡秦風,向他表白,秦風直言喜歡班裡的其他人。女生刨根究底,把班上女生的名字說了個遍,秦風都搖頭說不喜歡。女生一時情令智昏,想到沒有說自己的名字,便捶着秦風的胸口說,你好壞啊,故意逗人家,你就是喜歡我。秦風苦笑道,班上不只有女生,你還有男生沒說呢,我,我其實喜歡的是男生。
女生聽了這話,立刻兩眼放光,馬上表明自己腐女的身份,還要極力撮合有情男男。秦風當時也很帥,就挑了一個和他差不多的男生名字說了出來。女生跑去旁敲側擊,結果那個男生也喜歡秦風。
校園愛情,尚且純潔,他們在一起之後,也不過是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回宿舍。
那個男生比秦風早熟,等到放假的時候,那個男生約了秦風去逛街,吃了午飯,下午的時候,那個男生帶着秦風去開了房。秦風扭捏了一會兒,擋不住那個男生的熱情攻勢,兩人脫光了衣服,那個男生摟住秦風,拿出手機放鈣片。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秦風才知道,原來,男男可以這樣愛!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那個男生和秦風,愉快的滾了牀單,秦風的第一次,就此交待了!
秦風說到這裡,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憶,不由自主地說:“姐,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男人和男人,做愛也那麼舒服。他上完我,問我上他嗎?我說上,然後就上了!”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高中三年,秦風倒是忠誠如一,除了和那個男生做過,倒也沒給過別人。當然,那個男生就不靠譜了,畢竟是風月老司機,一邊打着愛情的名義,和秦風維持着固炮的事實,一邊尋花問柳,揹着秦風找別的男人做。秦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很是傷心難過了幾次,倆人分分合合好幾次,畢業後,秦風北上,那個男生南下,從此斷了聯繫!
到了大學,有了男男類的社交軟件,秦風原本打算找個所謂的真愛的。然而下載軟件之後,鋪天蓋地的信息都是“約嗎?”“地點?”“合適可長期固炮”“下面十八,來不來?”
秦風開始的時候,是嚴詞拒絕的!他想到那些娶了媳婦的男人,還做這種事,噁心!
可是知道到那種事情的舒適與美好,總有難受想要釋放的時候,看着照片不錯的,就約個地點,放縱了幾次。中間倒是有過男生說要和他搞對象,結果男生上完他之後,每隔幾天就上了別人。秦風發現後,男生說,圈裡都這樣,男人之間,就是爲了爽。又不是女生,誰天天沒事陪你聊天,對你噓寒問暖啊,那樣太矯情了!男人之間的愛情,說白了,就是做愛!
也就是這一次,秦風心灰意冷了。跟他一樣的同齡人,很多都玩世不恭。但凡成熟穩重的人,都已經有了家室,即使打了愛情的名義,實際上就是約出來玩的,幹完就走。
當然,也有真心找對象的找過秦風,希望長期在一起,但是這樣的人要求見家長,公開出櫃。秦風終究是沒有這個勇氣,只想談戀愛,不想負責任,也就不了了之。
後來遇見了許文昭,等到許文昭自殺,秦風也就徹底死了心。又被導演和製片人潛規則,秦風內心充滿了絕望,只好通過約一些帥哥做愛,緩解一下心裡壓抑的情緒。
也就是因爲這些過往,秦風不再相信愛情,徹徹底底淪落成他最討厭的那類不談情說愛,只約一炮做愛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