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神有些震盪,他的話,似乎爲我點開了一扇大門。
其實他並沒有說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但卻讓我的心境的有了改變,也讓我確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當你沒有傲視羣雄的實力時,是沒有權利要求的,哪怕你要的只是一份最簡單的平靜。
他,是誰。
省城的大衙內,已經淡出人們視野的傳奇,趙懸壺。
當晚,我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公寓,而是在車上睡了一夜,而且是個無夢的深度睡眠,第二天一早,我是六點多才醒的,忘記了晨練,但我卻沒有懊惱,偶爾忘記,並不等於放棄,就像殺人不一定要用刀子一樣。
當天,我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當晚,我出現自省城的夜幕之下。
我在等待,等待獵物的出現。
終於,我看到了獵物,是李之北,她懷裡摟着一個女人,正要走進別墅。
我閃身而過,擊暈了女人,然後在李之北還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將他擊倒,掏出他的車鑰匙,扛起他,大步向他的保時捷帕拉梅拉走去,開門把李之北扔進去,然後坐在駕駛位,將帽檐拉低,啓動,一腳油門,引擎轟鳴着,遠光燈如同惡魔噴出的火焰。
最後,車子停在了另一個別墅小區的別墅外,我掏出彎刀,別在李之北的脖子上,一隻手把着他的頭,用力一推,鮮血瞬間噴血而出,李之北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失去了生命,我把他的頭放在他的手中,然後下車。
砰砰砰!
連續三槍,射在別墅的窗戶上,將玻璃打碎。
轉身,我消失在黑暗之中。
隔天,我還在宿舍看書,一個人走進宿舍,驚恐的看着我,是劉雲鵬。
劉雲鵬家的確很有來頭,爺爺是曾是軍區的一號,在抗戰和解放戰爭中立過赫赫戰功。他從小子軍區大院長大,屬於根正苗紅的紅三代,老爸現在是上校,距離提少將,只是時間問題。可以說,他是跟趙懸壺一個等級的大衙內,但他卻不爭氣,是個典型的紈絝,三十多歲了還一事無成,整日廝混在夜場,跟平頭百姓耀武揚威。
劉雲鵬跟蘇惜水有過一面之交,之後便展開瘋狂的追求,但都被擋了回去,他也曾經想用強,但在徹底瞭解了大伯家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而那天他之所以會爲李之北出頭,則是因爲李之北說我們之中有不遜色蘇惜水的美色,而且這個美色的男人,是跟蘇惜水有一腿的我。
所以,就有了那天凌晨的一幕。
“呦,鵬哥,您怎麼有空來?”我起身打着招呼。
劉雲鵬的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說:“兄弟,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屋裡只有我和老胡,而老胡也很識相,跳下牀就走了。
“鵬哥,您這氣色不對啊?”我笑着問道。
劉雲鵬坐在了牀上,撓了撓頭,猶豫了很久,才說:“昨天晚上有人在我家門口開槍,我出去一看,李之北的車停在我家門前,走進了一看,我看到了李之北,頭在手裡拿着,我……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事兒是不是你乾的?”
我趕緊搖頭,說:“鵬哥,您可別鬧,殺人是犯法的,我只是個普通學生。”
劉雲鵬一臉苦相,說:“兄弟,我多了什麼也不說,從此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不,是兄弟,你一句話,我劉胖子就赴湯蹈火!”
“鵬哥,您這是咋了?”我驚道。
劉雲鵬眼看着就要哭了,說:“兄弟,你就別折磨我了……”
我這時候笑笑說:“鵬哥,其實李之北那種禍害死了實屬活該,你別這麼傷心了,要不然別人該以爲你們關係多好呢。”
劉雲鵬眼睛一轉,說:“兄弟,我明白了。”
說完,劉雲鵬轉身離開了。
我不敢殺劉雲鵬,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李之北卻是該死,他就是個小人,這一次他能找劉雲鵬對付我,下一次就還會找別人跟我作對,我不想讓自己和身邊的人活在擔憂之中,所以我要在他構成威脅之前,徹底的結果了他,並且是用最殘忍的手段。
李之北的死震懾到了劉雲鵬,他心明鏡的是我做的。
劉雲鵬夠聰明,知道我的目的,所以立刻找到我,對我表明善意。
這,就足夠了。
我要除掉隱患,也震懾到了劉雲鵬,讓他知道,逼急了我,他的生命也會遭到威脅。
殺人是下策,誅心是上策。
對付小角色殺人,對付大角色誅心。
趙懸壺說得對,太平盛世是殺出來的,我想要身邊的人平靜,也要殺。
劉雲鵬離開之後,我繼續看書,老胡沒一會兒回來了,也不說話,躺在牀上睡覺,他幾乎每天都在睡覺。
深夜,電話響了,接起來,是大伯的聲音:“策策,我們從關裡回來了,你過來一趟吧,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大伯的聲音很嚴肅,我知道,要商量的事情,也一定非常重要。
“好的,大伯。”終於要面對真正的孫家了嗎?
小山開車帶我去了大伯家,福伯衝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我笑着喊了聲福伯,然後開門進屋。
大廳,孫家三兄弟齊聚,再無他人。
我有些緊張,因爲我始終在逃避了解真正的孫家,否則以暗堂和技術部的能力,就算查不出個水落石出,也能挖到冰山一角。我怕,我怕直到真正的孫家後,我承受不住孫曉茹爲我做出的犧牲。
我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兒子,沒有要問的嗎?”老爸說道。
我搖搖頭,說:“老爸,說重點。”
老爸看了看大伯和二伯,說:“你爺爺活着的時候,給你定了一門親事,現在是時候履行了,明天,我們會帶着你去看你的新媳婦。”
我心裡一疼,原來上次大伯他們討論的親事,竟然是關於我的。但我又能怎麼接受呢。孫曉茹,劉佳,還有周沫,她們跟我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又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我竟然一個華麗的轉身之後就要娶別的女人?
“我做不到。”我冷聲道。
大伯這時候說:“這事兒沒辦法推脫,因爲已成定局了。”
二伯也說:“二伯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就是你身邊的幾個女人嗎?其實履行婚約只是個過程而已,結果是怎麼樣的,還是由你決定,也就是說,你可以娶了那個女人不愛她,但這個女人,你卻必須要娶。”
“憑什麼!”我突然暴起,吼道:“憑什麼安排我的生活,憑什麼在我不懂事的時候對我隱瞞一切,憑什麼現在又要讓我接受這一切,憑什麼?”
老爸一皺眉,起身就要把我按下,我下意識的一揮手,撥開了老爸的手,而老爸的手卻突然一扣,我瞬間就失去了力量一般,直接被老爸按在了沙發上,他笑了笑說:“好小子啊,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是不是?媽了個巴子的,還敢跟老子動手了!”
我驚訝於老爸的實力,但又覺得這在情理之中,就說:“老爸,大伯二伯,我求你們了,不要逼我了,我現在就已經覺得很對不起她們了,我不想再讓她們傷心了,我想像正常人那樣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而不是像個傀儡一樣被人擺佈。”
“正常會有她們?”二伯吐槽道。
我無力還擊,雙手撓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時,別墅的門突然被推開,幾個人影閃了進來,我下意識的掏出槍對準了門口,而衝進來的四個人也都手持槍對着我,沒有任何猶豫,我一個閃身的同時開槍,三十多米的距離,我可以做到指哪打哪,這是長時間練槍和殺人後的成果。轉眼間,兩人中彈,我向前一躍,躲開了擊在原地的子彈,同時持雙槍開火,剩下兩人應聲倒地。
“先走!”老爸說道。
我率先衝出門,小山和洛克也已經趕了過來,而他們看到的,卻只是掃地的福伯,還有院子中的三具屍首,福伯小聲嘀咕着:“剛掃好的院子,又髒了。”這時,老爸哥仨已經走了出來,我們分別坐上兩輛車,離開了別墅,而福伯卻仍然在掃地。
車內,我問道:“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世仇!”老爸說:“兒子,不是我們想隱瞞你,而是我們要避禍。”
說着,老爸一頓,說:“不過,經過多年的佈局,敵人已經不堪一擊了,是我們要反擊的時候了。”
“現在去哪?”我問道。
“回大延,看新媳婦嘍。”老爸笑道。
我無奈一笑,沒再追問什麼,因爲很快他們就會自己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