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穿着套素雅的長裙,鼻樑上架着副水晶眼鏡,端莊大方的坐在那裡,在她的身旁,是一個高大且俊朗的男人,而在另一面,則是我曾經非常憎恨,現在卻很不屑的人,是仇明。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省城被我脅迫拍了豔照的範子衿,怪不得上尉會出現在大延,原來是跟範子衿一起來的,只是範子衿怎麼會跟仇明他們扯在一起,而且看那個高大帥哥的樣子,似乎跟範子衿很熟絡。
不過,這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我跟範子衿就算不是敵人,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而且這個看似端莊大方的女人,在我看來就是個魔怔,也許是母親自殺給她帶來太多痛苦的緣故吧。
但,不管如何,這都跟我沒有關係。
陳珍珍這時候跟我說:“夜店的洋酒基本都是假的,你就想想吧,拉菲一年年產才二十多萬瓶,可咱們天朝每年卻能賣出去二百多萬瓶,雜七雜八的假酒多了去了,所以常來夜店玩的,沒人點那些名酒,點的也都是裝逼,真牛逼的都自己帶酒來。”
“那你點的都是啥?”我笑着問道。
陳珍珍說:“這些都是國產牌子,雖然銷量不高,但都是做口碑的,起碼是真酒。”
我不懂酒,啤酒我愛喝120的哈啤,白酒我愛喝牛欄山,也就這樣了。
夜潮的人很多,屬於東七最火的夜店,本土的搖滾樂隊嘶吼着,舞池中羣魔亂舞,衣着暴露的姑娘甚至會主動貼在男人身上,要麼多金,要麼帥,要麼強壯,總之,這就是一個放縱慾望的地方。
不過,我們是比較沉悶的,我讓陳珍珍放開了玩,陳珍珍告訴我說,女孩子想要在這裡放開了玩,那就要做好被佔便宜的準備,如果被人摸了碰了就急了,那多半是會打起來的。她還說,她以前雖然經常來玩,但多半是在包廂裡,很少去舞池跳舞。
我選擇相信她,因爲我更願意相信她是個好姑娘。
這時,上尉走了過來,終於還是被她看到了我,說起來,在省城我還利用了她,不過看樣子範子衿並沒有爲難她,上尉坐在我身旁,先看了眼陳珍珍,然後給了我一拳,說道:“你小子真行,連子衿你都敢對付,我告訴你,子衿比她那個黑社會老爸更可怕。”
“所以,她回來是衝着我來的?”我笑着問道。
上尉白了我一眼,說:“這你想多了,子衿這次回來,是因爲一個星期之後是她媽媽的生日,也是祭日……”
“這麼說,她不準備對付我?”我又問道。
上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咋了,害怕了啊?我剛纔逗你的,子衿沒那麼小家子氣,再說你也沒把她怎麼樣。而且,我從子衿的話裡,還聽出她似乎對你挺感興趣的,說特別喜歡你那一身傷疤,可惜就是身手差點。”
“啥?”
上尉看着我說:“兩個你,都不一定能打過一個範子衿,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願意,你以爲你能得逞嗎?其實我也不知道子衿是怎麼想的,可能是阿姨的死對她影響太大了吧。我估摸着,她就是平時太安靜了,所以纔會覺得被你脅迫很刺激。”
我似笑非笑的說:“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上尉一笑,很神秘的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就別問爲什麼了,來乾一杯!”
我跟上尉撞了一杯,一飲而盡,伏特加很夠勁,一杯下肚,我就感到臉紅了,可上尉的酒量似乎不錯,一杯下肚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甚至還很爺們兒的打了個酒嗝,我忙說:“姑娘,你是條肛裂的漢子。”
上尉走了,我告訴陳珍珍上尉是省城的一個朋友,然後拎着一瓶伏特加,帶着陳珍珍過去敬酒,上尉都來過了,我也必須過去一趟,否則就太不給面子,雖然我很不願意跟範子衿這個魔怔的女人打交道,雖然我很厭惡仇明。
“子衿姐。”走過去,我客氣的喊了一句。
範子衿擡頭看着我,平靜的目光中竟多了一絲波瀾,但隨即淡然,她說:“哦,是你啊,這麼巧。”
我衝着那個高大帥哥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也對我一笑,算是迴應,而仇明,我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我倒了一杯酒,仰頭幹了,然後亮了下杯,說:“子衿姐,以前有得罪的地方,你要是還生氣,我就再幹一個。”
範子衿笑了笑,柔和的微笑,說:“雖然我沒生過你氣,但我還真想看你再喝一杯。”
“子衿姐想看,那我就喝。”說着,我仰頭又幹了一杯,但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我的臉已經不發燒了,因爲我每次喝酒都這樣,第一杯酒下肚臉肯定紅,再喝就會越來越清醒,但也有一個臨界點,再喝就斷片了。
這時,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坐下,顯然沒少喝,竟然是醉的五迷三道的陳鋒,也是,有仇明的地方,就會有陳鋒。
陳鋒坐下後,然後就看着我,用力晃了晃頭,突然跳了起來,指着我說:“孫,孫項策!”
我實在是懶得搭理這種貨色,只是衝範子衿一笑,說:“子衿姐,酒我也喝了,這就過去了。”
範子衿點點頭,可陳鋒卻把我攔住了,但他卻看着陳珍珍,說:“哎呦,這是我們班的大破鞋陳珍珍嘛,咋地,你跟孫項策搞上了?陳珍珍,你都鬆了吧,能伺候好你社會大策哥嗎?”
陳珍珍咬着下脣,躲在了我的身後,雖然很吵,但我還是聽到了她的哽咽聲。
“刖辰,鄒宇,這哥們兒喝多了,讓他清醒清醒。”我面帶笑容的說着,一面點了支菸,然後坐在範子衿身旁,我還不走了,陳鋒這種逼人,屬於那種吃一百次屎都不知道屎臭的傻逼,上次被李刖辰給打的半死,竟然還不長記性。
索性,這事兒本來就沒法善了了,還不如真刀真槍的幹一下,以免仇明背後耍花樣。
李刖辰這時候一個健步就衝了過去,抓住陳鋒的頭,就是一個電炮,然後一推,陳鋒直接摔在沙發上,身體無意識的抽動着。
這時,仇明站了起來,咬牙道:“孫項策,上次的賬還沒算呢,你別太過分了!”
“兄弟,你當我不存在啊?”說話的是高大帥哥。
我看了眼他,笑笑說:“他罵我妹,我必須弄他!”
高大帥哥也笑了,他說:“那你動我小弟,我是不是也要弄你?”
“隨便,現在可以,以後也可以,你要打,那就劃出個道來,我接着就是。”我一臉無所謂的說,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這高大帥哥跟仇明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仇明那個在職高比較牛逼的哥。
“孫項策,你知道你在跟誰對話嗎?”這是仇明說的。
我笑了,這都是在哪學的語言,可真是裝逼無極限,我看着高大帥哥,說:“仇明是你弟弟?”
“對,我是仇剛。”
說着,仇剛站了起來,從兜裡掏出一把蝴蝶刀,面色陰沉,剛剛的淡定自如已經沒了,我猜想,如果換個場合,在沒範子衿,今天就算是我打了陳鋒,仇剛也不會怎麼樣我,畢竟我沒有動他親弟弟,可有美女在場,看他那樣子,似乎又對範子衿有意思,自然就不會輕易放過我了。
我沒動,鄒宇迎了上去,從風衣內抽出兩把軍刺,不同於我們經常用的95式刺刀,而是一種長軍刺,是德國的s98超長軍刺,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但因爲保養的好,所以依舊閃着寒光。
“呵呵,傢伙不錯,但你敢動我嗎?”仇剛冷笑道。
鄒宇屁都沒放一個,直接刺出一刀,仇剛嚇了一條,忙躲了一下,擦着胳膊過去了,而這一下原本是衝着仇剛胸口去。而仇明看大哥捱打了,也抽出一把匕首衝過來,可卻被李刖辰一腳就踹飛了,而鄒宇的刀,此時已經架在仇剛的脖子上了。
“牛逼你就殺了我!”仇剛咬牙道。
“策哥,殺嗎?”鄒宇神色無比認真的問我。
我草,當然不能殺了,這句話問我的好尷尬,讓你殺,你要真給人殺了,不償命嗎?我要說不殺,那豈不是很不爺們兒?
可這時,有人解決了我的尷尬,一夥人仰着頭向我們走來,帶頭的撓着腦袋說:“哪來的小逼崽子,不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