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打死你,我不得心疼死啊!”小心翼翼的揉着他的臉,表情極爲誇張。
見着她這故作堅強的模樣,周慕白心疼的不行,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腰腹間疼的抽搐,他親吻着她的臉,附在他的耳畔極爲溫柔的開口:“寶貝,我真的從未想過要去傷害你,我喜歡抱着你,疼着你,*着你,就想讓你一輩子過的好,我沒想到這麼些年,我自以爲是的對你好,卻傷你這麼深。”
暮暖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哽咽着:“周慕白,別說了……”她心裡既難過有感動的。
周慕白的心鈍鈍的疼,“寶貝,我當時真的就想第二天晚上回來的,只是沒想到就出了意外,我被掐斷了所有的通訊,就連一通電話,我都狼狽的沒法打給你!”
暮暖終於哭出聲,死死摟住周慕白的脖子,像個怕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孩子,眼淚順着滾燙地順着他襯衫領口滑下,一滴又一滴……
“慕白,我們……”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分開?這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周慕白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哭的顫抖,也跟着赤紅了眼,用力吻着她的發,她的額頭上纏着紗布,雖然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他心裡難受的緊,恨不得那傷,都在他身上。
“周慕白,你這個壞人,你又把我弄哭了。”暮暖有些啼笑皆非的撇着嘴,看着他狼狽的臉,捂住自己的臉。
“好了,天不早了,你早些睡,我在這兒陪着你。”他說着,手指颳着她的小臉,心疼的說道。
暮暖賴在他的懷裡,“你看看我身上的傷,這肩膀上,直接摔在車門上,都青了,還有這裡,這裡……你心疼不?”
現在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在丈夫面前寬衣解帶的,看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周慕白皺着眉頭也不說話滿是懊惱與自責。
暮暖擡頭看着他英俊的臉,他真的是被打的不輕,一邊臉有些腫,脣角有血絲,白色的襯衣上,也有血跡。
其實,以前的事兒,瞞不住了,顧劭陽碎嘴的肯定什麼話都說了,要不然能把人打成這樣?
“慕白……以前的事兒,就像你說的一樣,已經過去了,當時你走了,沒留下個隻字片語的,我就是着急,你知道吧,很急,我打你電話,你電話打不通,我找人,我也找不到,我就以爲你有了意外,然後我就去找你,一天一天的找不着,你越發沒消息,我就怕了,整個人跟瘋了似的,我每天都是被人拖回去的,醒來後,就接着找,下着雨光着腳丫的就找你,可是我就是找不到。”暮暖聲音有些顫抖,原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說起那些事情,他不會再這麼激動,可是想來,還是有些害怕。
周慕白聽着,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
“我一天一天數着你離開我的日子,我就心想,既然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邊,我那麼愛你,你也那麼*我,是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的,可是,你離開的時間越久,我就開始胡思亂想,我夢到你不要我了,下着雨我就跑出去了,折騰了好幾個月,身子虛弱,那年的秋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都快十月了,天上竟打雷下起了暴雨,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進了醫院,到了醫院,顧劭陽跟看賊似的看着我,不讓我出去,好幾天以後,晚上,我一個人偷溜出去,就碰到了幾個小混混,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從那以後,我就開始不說話了,也不吃飯……”
周慕白手顫抖着,圈住她,喉嚨像是被卡在酸梅,上下不得,那難受的滋味無法形容。
暮暖只是吸了吸鼻子,“我媽每天都是哭着來,哭着走的,我不吃不喝的,爸爸也找不到你,我沒了法兒,就給爺爺打了個電話,其實,我從沒見過我爺爺什麼樣兒,我只聽我媽說過,他很厲害,找你,他總能找着吧,然後我就給他打了電話,他說能幫我,有個條件就是每個月都要去看他,旁人的眼裡,孫女去見爺爺無可厚非,我爸爸,也就是陸辰遠先生,發誓跟爺爺老死不相往來,媽媽說,他們年輕的時候,爺爺不讓他們在一起,兩個人擰着勁兒的死扛,後來,陸雋遲出生了,爺爺偷偷把孩子抱走了,說孩子沒了,媽媽哭着要跟爸爸離婚,爸爸不信孩子沒了,找着孩子的時候,爺爺死活抱着孩子,就是不給,爸爸沒了法兒,就帶着媽媽離開了,也撂了狠話,說就當陸辰遠死了,這輩子都不會見他……後來,就有了我,就讓我跟着我媽姓了,想是有個孩子他沒機會疼,從小,我爸就特別疼我,*我,沒想到我就這麼揹着他,去找了爺爺……”
周慕白說不出話,不知要如何勸慰,就這樣聽着。
“慕白,你知道嗎?我媽對我說,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兒就是讓我爸離開了陸家,雖然這些年,他們很幸福,只是誰的心裡都有一塊痛,我爸在夜裡經常睡不着覺,所以……”
“別說了!”他打斷她,將她摟在懷裡,“別往下說了。”
暮暖的小臉帶着淚水朝他次哦你改口蹭了蹭,“慕白,爲了愛你,我覺得我真的是瘋過一回,死過一次的,我爸打了我之後,我昏睡好好幾天才醒,住進了醫院,我爸跟我媽就再沒來過,一直就是顧劭陽照顧着我,找醫生,後來不知怎麼得,就得了抑鬱症,每天靠着打營養液活下去……”
周慕白幾乎是聽不下去了,抑鬱症?他從未想過這種病,他的寶貝會……多麼樂觀的女孩啊,就因爲她,瘋瘋癲癲的不說,還抑鬱症,他只覺得聽到這些,比捅他兩刀都難受。
“顧劭陽看着我一天比一天瘦,你知道嗎,我見着他哭了,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顧劭陽竟然哭了,他對我說,只有我好了,你才能回來……不知道是因爲他當時的表情,還是聽到他說,我好了你就能回來,反正,我張了張嘴,才知道我吐不出聲音來,那整整一年的時間裡,他給我找心理醫生,就一直陪着我,如果沒有他……”
想是她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周慕白閉上眼睛,他不傻,何嘗不知道她此時說這話的意思呢。
“別說了,睡吧,我一直在。”
暮暖根本就睡不着,他抱着她,到了半夜才離開,關上病房的門,她就聽到外面的談話聲,應該是陸雋遲吧,具體說了些什麼,她沒聽清楚。
迷迷糊糊的,再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一早。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顧劭陽泛着血絲的眼睛,見是他,暮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展顏一笑。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顧劭陽不領情,哼了聲,依舊板着臉,萬分不高興的樣子。
暮暖只是咽咽口水,一個勁兒的傻笑。
“我討厭死你這樣了。”顧劭陽耙了一把頭髮,狠狠的說着。
“意外,意外,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意外,是意外,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一把把她從病*上拽起來,“湛暮暖,我告訴你,你要麼就好好的什麼事兒都沒了,要不你就乾脆過去了,讓我也沒了念想,整天爲你提心吊膽的,你想怎麼樣啊!”
最後的話,是顧劭陽吼出來的,暮暖眨巴着眼睛,哎呦這好脾氣的顧少爺發威了耶,只是樣子還是很酷,很帥,很養眼。
“別激動,別激動呵!”暮暖給他順氣,依舊嘻嘻的笑着。
“湛暮暖,我愛你,我愛你,你懂不懂?”
暮暖笑一僵,她,她被表白了嗎?
許久,她才慢半拍的點點頭,“懂,我懂!”
“既然懂,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跟周慕白公平競爭……”
“啊?”暮暖耷拉着臉,公平競爭,怎麼競爭啊,不是說此人去相親去了嗎,怎麼相着相着,又繞回到他身邊去了。
今兒被表白了不說,哎,一想到往後自己的日子可能處在那無聲無息的硝煙瀰漫了,她就頭痛。
“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們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不管了!”她大小姐發火了,她自己的事兒實在是整不明白了,結婚四年多的老公有個七歲的孩子,而且還有個前妻,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他了,如今這顧先生後知後覺的又對她表白了,既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索性就一亂到底吧,她實在是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了,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她過她的日子,他們折騰去吧。
“起來,吃東西。”
“好,吃東西,我吃!”她嘆了口氣,乖乖坐起身。
暮暖一直知道顧少爺的手藝不錯,看看那早餐,做的這叫一個精緻呀,一口一口的喂她吃東西,她倒也很乖巧的聽話。
只是門外的人,看着室內的景象,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就立在門口不動,陸雋遲搖搖頭,看着一身狼狽的周慕白,“不去看看醫生嗎?你這精神,不大怎麼好,身上有傷,好歹讓醫生看一下。”
“不礙事。”周慕白說了句,就轉了身走了。
生病了,暮暖的一干下屬,輪着番的來看她,看着病房裡堆滿的鮮花水果,各種東西,她只覺得好無聊。
周慕白那廝,一整天都沒見着人影,一凡跟聞珊一道出現在病房裡,兩個人合適不客氣的開吃。
“聞珊,我今兒被你哥表白了。”
那些隱晦而朦朧的情感,其實這麼多年了,她是明白的,只是心裡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聞珊咬了口蘋果,“哎,早不說晚不說了的,現在說了有什麼用,我對你當我嫂的事兒,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顧劭陽就是蠢到家了,愛你愛了這麼多年了,早明兒了,說不定你跟他現在孩子都有了,人周慕白回來了,他才知道急,有什麼用啊!”
一凡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笑着,“其實感情的事兒,怎麼樣誰都不知道,兩個人可能不會在一起,說不定就在一起了,就像我跟卓一航,我以爲我們一輩子都不會離婚了,這不,也離了!”
一句話噎得聞珊說不出話來,這話一出,一凡就覺得後悔,看着暮暖,“暖暖,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暮暖沉默着,笑了笑,“我明白,其實,想想吧,顧劭陽確實挺不錯的。”
世事無常,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對是錯了。
晚上,陸雋遲在病房裡跟她說了好一些話,也沒見着周慕白的影子。
入了夜,病房的門才慢悠悠的推開,暮暖沒睡着,聽着動靜,側着身子也沒動。
男人的步子很輕,只是身子撐在*上,將她困在懷裡,就着月光打量着她的容顏。
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低下頭吻住她微啓的脣……
暮暖幾乎是在一瞬間心跳加快,明明是個極輕的吻卻讓她感覺到窒息。
她似是被一股強大的電流直擊心房,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知道來人是誰,輕輕環上他的頸。
摟緊了懷中嬌小的她,周慕白深深地吻她,從柔軟的脣,滑到細嫩的頸……
一吻過後,暮暖脖子上難免留下引人遐思的痕跡。
完事兒,周慕白來回摩挲着她的臉頰,“沒怎麼用力,就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明天你可怎麼見人!”
暮暖皺下眉頭,剛剛他們接吻,他的力道有些失控,擡手摸摸微疼的脖子,剜了他一眼,哼了聲,扭過斂去不理人,委屈的像個小媳婦兒,直到大總裁放下身價主動提出願意接受懲罰才勉強給了個笑臉。
“真的?”她眼裡放着光,得意的模樣像是偷了腥的貓。
“嗯,真的!”他笑着,再低頭吻了吻她略微紅腫的脣。
“由於你一天沒給本宮請安,晚上還鬼祟入門,那你就揹着我出去吧,揹着我兩個小時吧!”
躲過了值班護士,周慕白揹着她出去,趴在結實的背脊上,暮暖偏着腦袋把臉貼在他肩膀上,摟着他的脖子:“今天,去做什麼了,爲什麼不來看我?”
其實周慕白極爲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時而調皮時而乖巧的小人兒讓他萌發了一種極爲強烈的渴望,就讓他更不願意放手。
周慕白手上用力將背上的她顛高了些,抱得更穩了,開始說今天字幹些什麼,:“沒做什麼,今天一早見着你跟顧劭陽在一塊,我找地兒閉門思過去了。”
暮暖抿着小嘴在他背上偷偷地笑,細瘦的小胳膊不自覺摟他更緊了。覺察到她的接近,周慕白的脣角輕輕上揚,目光柔和,如同無波的湖水。
寂靜的夜晚,他們的身影疊成一抹,沐浴着皎潔的月光。微涼的夜風,輕柔地將他們縈繞。
時間彷彿靜止,連月亮都不忍心打破這一瞬難得的溫柔,悄然隱入雲層。
“周慕白,你吃醋了,是不是?”
周慕白不說話,就揹着她在醫院裡繞來繞去。
暮暖的不安分,周慕白不是第一次領教過的,不多會兒,她趴在他的背上覺得無聊。
她很有精神地湊到他的耳朵邊悄悄地提了個建議。
周慕白聽完,眉頭緊皺:“別瞎鬧。”
暮暖情笑嘻嘻,心情極爲好,“你不就是怕你的員工什麼的看着笑話你嗎,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說蚊子叮的唄”
周慕白冷笑一聲,“沒到五月呢,就有蚊子?要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了,會覺得你這個總監是個流.氓!”
“誰流.氓啊,我只對你一個人流.氓!”說着,張口在他脖子最明顯的位置上就使勁咬上一口。
周慕白哭笑不得,“你真是,沒見着你在*上的時候這麼熱情似火!”
“哼!”暮暖清楚的看到一派牙印,得意地晃悠着小腿,不忘給他揉揉,“嗯,我很滿意,明天讓你前妻來,給她瞧瞧!”
原來,這這麼長的前戲只爲引這一出啊。
“她來找過你了?”周慕白冷着聲音問。
“你承認他是你前妻了?”暮暖也驚了一下。
“她不是我前妻,我們沒結婚,這麼說吧,我們結婚的那一天,我就見到你了。”
暮暖沉默着,沒再繼續往下問,其實,他有些不敢問了。
舒婉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讓周慕白如此決絕的吧,她不由的開始胡思亂想了,一個周慕白要結婚的女人,想必周慕白不是很討厭嗎?
那,他們相愛嗎?
如果相愛呢?暮暖就怕這個,怕周慕白說他們相愛,因爲不得已的原因才分開,何況,他們還有個孩子,如果不想愛,兩個人會有孩子嗎?
不知怎麼的,暮暖就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周慕白說的一句話,情之所鍾,想改變也難了。
情之所鍾,他鐘情誰呢?
周慕白沒再往下說,他不知道以前的時候應該怎麼跟暮暖解釋,他沒想好,怎麼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別人好說,特別是風霽,他不知如何啓齒。
“慕白,你覺得累不累?”暮暖開口問。
“寶貝,你累了,也害怕了,是不是,你想離開我了,對不對?”他啞着聲音問。
暮暖一時愣住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她心裡有了那樣的念頭,與其兩個人一直鬧得雞犬不寧的,她寧願選擇讓他藏在心底,默默的愛一輩子。
這樣,他不會爲難了。
“慕白……我不是想離開你,無論我們如何的想在一起,就一直有那麼多的阻礙……”關於這次車禍,暮暖誰都沒多說,家裡人只知道車子剎車失靈,暮暖沒跟任何人說,她在昏過去之前接到一通電話。
她自己無所謂,只是當傷害觸及到她的家人與朋友的時候,她不得不在他的愛情面前做抉擇了。
周慕白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暮暖摟着他的脖子,一口親在他的臉上,“你放心,我不離開你,我不會把你這個假冒的前妻放在眼裡的,更不會因爲她,而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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