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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果蝠

第五十九章 果蝠

夜晚總是孤寂而漫長的。

方宏直挺挺躺在吊牀上數星星,這地方找一顆高大喬木也是艱難,大風吹,遭雷劈。

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能看見天的地方。

星雲璀璨,那成片的星星,閃爍在千百年前的恆星。那暗淡的天穹,冰冷與黑暗的永寂空間。

還有那圍繞在一起旋轉的各色星雲,已經是兒時的記憶了。

小時候坐在院子裡,看着天上未知的星星在夏夜裡乘涼,看着劃過天際的流星遐想。

如今的城市中,已經看不到星星了,別說星星,那一方天空,連月亮都看不見。

小一點的城市裡,還能看到幾顆星星。一顆叫做國際空間站,一顆叫做天空實驗一號,一顆叫做摩托羅拉實驗衛星。

過不久,還能看到天宮一號。

人造衛星的亮度,力壓滿天繁星。

流星當然是劃過天際的,可如果你看到一顆出現了十多秒又消失的星星,那大概就是人造衛星或者空間站了。

亞馬遜天空上的流雲,速度就和扯桌布似的。

沒隔十分鐘,大雨將至。

方宏扯出常備防雨神器,桌布,蓋在身上。

呼嚕嚕的睡了。

凌晨三點,一道黑影震翅而來,掛在樹上,倒懸。

方宏警惕的醒來,看了它一眼,然後再次睡下。

第二天,方宏快速快進整夜視頻,才發現,這傢伙一直待在這兒,並且整夜沒有休息。

思考了一下,方宏還是選擇了直播器提供的截取畫面放給水友看。

巨大的狐蝠一飛過來,水友就炸了。

“這是什麼!”

“我的天,這翼展能有兩米嗎?”

“這是翼龍嗎?”

“沒有尾巴呢,應該是蝙蝠吧,好大啊,讓我想起了吸血鬼。”

方宏笑了笑:“果蝠,吃素的。”

“槍哥,我覺得不對啊,這玩意兒一直盯着你呢。”

狐蝠就掛在方宏頭上的樹枝上,和吊牀樹藤掛在一起。

“你們看,它的翅膀並沒有收緊裹在身前,而是略微打開的,說明它沒休息。”方宏:“至於它一直盯着我,估計是因爲自然的頭朝下吧。這附近沒有太多大樹,它掛在這裡也情有可原,它是吃素的,我不能長得像黃瓜吧?”

“好污。”

“嗚嗚嗚!”

“狐蝠,世界上最大的蝙蝠類型,其中因爲品種不同體型各異,小的也有幾十釐米的翼展,最大的能有一米多接近兩米,這一頭應該是有將近兩米的翼展了。”

“嘖嘖嘖,形容他,量詞都用頭而不是隻。”

唯一讓方宏想不通的是,這傢伙的眼睛,也是鈦合金狗眼類型的,不過卻有些泛紅,就像是機器人終結者給人的感覺一樣。

不多時,晨曦,白起,晝夜交替,剎那間天色突然亮了。

狐蝠甩動身體,飛走了。

“這附近應該有它的棲息地纔對。”

就算是晝伏夜出,也不能大白天掛在樹上吧,那不是找死麼。

“果蝠是羣居動物,禍害果園小能手,果園蝗蟲。這傢伙不會是來探路的吧?等明晚,一堆果蝠就把這兒禍害了?”

“槍哥,猴羣逃遁和這傢伙有沒有關係啊?”

方宏皺眉思考了一下:“應該沒關係吧,它們吃素的。”

採集了不少果子,吃了早餐,方宏啓程了。

這一路上,才讓方宏感覺到,帶食物是很多餘的事情。

遍地瓜果。

各種瓜果。

這個溼地後的猴子王國,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哺乳動物都沒有,滿地爬的蜥蜴都不見了蹤影。

前進了很久,方宏纔在地上看到一條扭扭曲曲的巨大蚯蚓。

“我靠,這是啥!這是什麼鬼!恐龍的蛔蟲麼?”

方宏:“這是巨型蚯蚓,最長可以達到兩米。一般的蚯蚓都是鬆土小能手,是益蟲,這種巨型蠕蟲就不見得了,水土鬆軟都是它們乾的。”

巨型蚯蚓不足爲慮,也不需要去碰它。

“今天這一路下來,變成特麼的瓜果展銷會了啊!”

最神奇的是,深入亞馬遜如此之遠,居然看到了生物入侵。

之所以方宏會如此篤定,因爲方宏看到的是一棵橘樹。

這是原產地中國的一種水果,引入南美是三百年前的事情,現在,南美是全球柑橘主產區。

“我居然看到了橘子……”

方宏到處尋找,終於找到了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雨水沖刷,高溫烘烤,太陽暴曬,然而那塑料包裝零食袋依舊在黃色的土地中如此顯眼。

“不知道多久之前,這裡有人來過,丟下了從外面帶來的柑橘子兒,長在這裡。這可橘樹剛剛一人高,如果再有幾年,在動物的搬運下,說不定這裡到處都要長滿橘樹。”

生命力最強的果木之一的橘樹,獨霸這裡不需要太久。

方宏仔細思考:“把它砍掉就地焚燒?”

“沒這個必要吧槍哥,這東西算是經濟作物,被他們自己引進來的,又不是太偶然,就算砍掉它,下次來的人照樣丟一地種子。”

方宏也考慮了很久。

的確,亞馬遜流域很大,每隔一個區域就有人類聚集地,種滿了果樹。

密林深處的動物和鳥類帶走種子不費吹灰之力,這種規模的經濟作物種植,想要不跑野是不可能的。

中華從巴西引進的木薯不照樣在粵語區域跑野產生了野外木薯麼。

“那就讓它留着吧。”

漫長的一天跋涉,走過了四十六公里路程,方宏依舊沒走出這一片果林熱土。

入夜前夕,方宏沒有在選擇做吊牀,而是選擇了一個崖壁下休息。

這個崖壁是一個石頭崖壁,下方也是一塊石頭,方宏在前面升起了一堆篝火,用樹枝和桌布搭起了一個三腳架臨時帳篷。

方宏給所有水友說了再見,關掉了直播。

半夜,大概本地凌晨兩點多,方宏聽到了嘩啦一聲響,立刻起身,打開了直播器。

藉着鈕釦電池小電筒的光亮,方宏觀察了一下三腳架帳篷。

“我靠,槍哥這是咋了?”

帳篷的側面,一道三十多釐米的破口,如此清晰。

“我也不知道,睡覺到剛剛,突然感覺帳篷被劃開了,像是匕首又像是別的。”

“篝火熄滅了?”

“熄了。”

“野獸吧!槍哥先別出去啊。”

方宏端坐,背靠石頭一側,等待許久,這情況卻在沒有發生。

方宏看着地上的小樹枝:“難道是斷裂的樹枝劃開的?不會吧,桌布質量不會這麼差的。”

“是不是假冒僞劣啊?”

“我覺得可能是曬了太陽膠變脆了。”

方宏深息一口氣:“有這個可能性,不過還是小心爲妙吧,今晚坐着睡了。”

斗轉星移,風起風息,朝露凝聚,大地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星月遁走,太陽未出,黎明之前,最是黑暗。

晚上折騰了兩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方宏,突然感覺到耳畔風聲大作。

“嗤吱!”

方宏翻身而起,甩開所有睡意,打開直播器,左手刀右手斧頭:“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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