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中,你的聲音是最溫暖的火焰,輕輕的安撫着撕裂的傷痕,讓那醜陋的傷疤一次次的消失,有你陪伴,便是永遠。
——
“對不起。”我將頭深深地低下去,無法直視他黝黑而深邃的眼眸,硬是把不爭氣的淚水吞了回去。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王俊凱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笑容,略有玩味的說着。
我咬了咬嘴脣,身上的水漬像下落去,滴答滴答的發出響聲。
“隨便你了。”王俊凱輕笑一聲,面色是不改的玩味,他拿着手機饒有興趣的玩起了遊戲,絲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他,變得好殘忍。
他,變得好可怕。
他讓我感到陌生,讓我不再與他近距離。是的,他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耗過去,身上的水漬逐漸蒸發吸熱,提走我身上所有的熱量,手從指尖開始溫度逐漸下降,寒冷的風輕輕拂過便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一陣酸酸的感覺溢滿鼻尖。
“該死。”王俊凱低聲咒罵道,隨後順手把桌上的一條白色毛巾扔到了我的懷中。
“小凱……謝謝。”我受寵若驚的拿着那條白色的毛巾,內心的溫熱藤蔓從心臟爬滿了身體中。白色毛巾將我臉上沾着的水漬吸走,瞬間帶走了冰涼。
“謝我?呵、”他翹起脣角,邪魅的弧度霎時間令人沉迷:“我只是不想讓王源慰爲了你又氣勢洶洶的跑來找我罷了。”
是這樣嗎?
原來所謂的關心,都是因爲這個啊。
“嗡。”他的手機在桌子上慌張震動起來,他皺了皺眉頭,拿起了手機。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讓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喂?什麼?回家?你認爲我會回去嗎?呵……這個理由很好。”他對着電話滔滔不絕的講起來,我站在原地靜靜的聽着。
過了一會兒,他頹然放下手機,目光微微的冷了起來,危險的氣息逐漸蔓延開來。
“幫我叫司機過來。還有,送我下樓。”他簡單的對我說着,眼神中是從未見過的頹然與寒冷。
最終,我還是問了出來。
“你在和伯母通電話嗎?”幽暗的聲音緩緩迴盪。
他擡眼看了看我,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不用你管那麼多。”
“其實……”我抓緊了衣角,空蕩的聲音繼而響起:“其實,伯母還是很在意你的,她真的很愛你。你是她唯一的兒子了,她……”
“你說夠了沒有?”
一聲呵斥,讓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懂什麼?安晴心,不要把自己裝的好像聖人一樣。”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字字都如同寒冷的針尖般扎痛心臟,讓原本痛苦的我再一次遍體鱗傷。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微微的閉上顫抖的雙眸,如是黑色羽翼受傷的天使,瑣碎的短髮被風輕輕吹動,悲傷的氣息像一朵寂寞雨夜悄然綻放的花朵。
一滴溫熱的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滾落。
他竟然落淚了?
從未見過他落淚,一向冰冷的他,竟然落淚了。
我微微嚅囁,還是沒能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
……
屋外還是下着大雨,我換了一身衣服後,口若懸河的勸着醫生才終於同意讓小凱回家一趟,坐着輪椅的他也依舊是那麼美。
我輕輕的推動者冰涼觸感的輪椅,撐開那把灰色的雨傘,雨水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傘上,冷嗖嗖的氣息再次漂浮。
王俊凱望了望四周,拿起手機聲音沙啞道:“管家,你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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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對不起,車在路上有些堵,醫院離家並不遠,您看看能不能找個人把您送一下。”
“呵。”他冷笑一聲,按下掛斷鍵後直接將手機放在了口袋裡,不去理會。
“那,我推你吧。”我輕輕的說了一聲,隨即緩緩地移動起輪椅,許多打着傘的路人不禁回頭觀望坐在輪椅上的人。
他慢慢地靠在了輪椅的後背上,手中似乎在把玩着什麼東西。
我微微的偏了偏頭,終於看清了他手中的那個東西——天使吊墜!
就是他曾經送給我的那個惡魔吊墜的配套款式!
“小凱,你……”我目光有些震驚的看着他,他還保存着,還收着這個可愛的吊墜!
只是,下一秒,我徹底開始後悔剛剛的所有欣喜。
他輕微斜過了頭來,眼神始終不改原先的冰冷:“只是隨手拿到的罷了,沒用的東西,留着也只是礙眼。”
就在下一秒,他把天使吊墜狠狠的扔了出去。
那個可愛的吊墜在淚水瘋狂打擊的空中輕輕劃過一條線,被扔在了馬路邊緣。
他的舉動,令我的心臟驟然緊縮起來,疼痛無法阻止的襲來全身,酥麻的睏乏之感衝上大腦,一股淡熱的淚水凝聚在眼前。
“不要扔掉它!”我像是瘋了一樣,因爲那個吊墜的意義,真的很重要。可以說,它是晴心玩偶的替代品,可以說,它是曾經所有情感的代表品。
他,扔掉了。
“安晴心!你幹什麼!”背後傳來王俊凱富有威懾力的聲音,我依舊不管不顧的向馬路跑去。
壞了。
是的,那個吊墜壞了。
眼中凝結的水霧終於忍不住從眼眶裡滑落,爲什麼要扔掉它?爲什麼要摔壞它?對於你來說,它就真的那麼那麼礙眼嗎?
胸口涌起一陣緩慢的疼痛。
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席捲而來。
滴滴——
巨響的鳴笛聲傳來,我還來不及轉過身,那道白色的光就刺痛了我的視線。
“安晴心,小心!!!”
“晴心!”
兩道聲音交錯響起,我惶恐的捂着眼睛,卻依舊沒有丟掉手中的吊墜,緊緊地握着,直到碎片將手刺得鮮血橫流。
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圍繞,我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王俊凱來救我的嗎?不,不是他。
我震驚的睜開了雙眸,落入的懷抱把我拉走,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後才逐漸停了下來。
“晴心,晴心!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焦急而熟悉的詢問聲令我赫然一怔。
王源?
居然是王源來救我?
悲傷也好,欣喜也罷,此刻的一切都凝聚成了酸楚。我再一次紅了眼眶。
“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他急促的呼吸聲,凌亂的頭髮,已經染上污漬的灰色風衣。
此刻,再怎麼寒冷的場景也可以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