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揚的話,焦不言微微一愣,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在鬆州市,他可是著名的儒商,也是知名慈善人士,人們常常對他的評價中便有“是金錢如糞土”這一條,被張揚這麼一說,還真是聽着有些彆扭呢。
不過話說回來,張揚的話說的還真是不無道理,自己慈善是真,但也不可能不顧自己的生活將所有的資產都拿去做慈善。
當然了,焦不言能把生意做這麼大,那也是絕對的聰明人,聽張揚說了這麼多話,也瞬間明白了張揚是想要報酬的,即便是張揚沒想要,自己表示一下總是沒錯的。
焦不言當即點了點頭,道:“張先生高見。”
說罷,焦不言起身走到那尊財神的玉石雕塑旁,指了指那個玉石雕塑,道:“張先生,這尊玉石像乃是多年前我請了一位手藝高超的匠人用上好的玉料所製成,今日若不是您仗義相言的話,早被那位假大師給騙去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焦某人無以爲報,就把這尊玉石像贈與你好了,還望張先生不要推辭。”
張揚笑了笑,這位焦老闆果然上道,只不過自己志不在這玉石像。
這尊玉石像雖然的確是有上品的玉石所製成,工藝手法也可以說是巧奪天工,看上去栩栩如生,但是張揚已經有了足夠的上品玉石用了,所缺的乃是極品帝王綠這種連神仙的都稀罕的寶貝。
張揚道:“焦老闆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財神玉神我實在是擔不起,我並非虔誠信徒,若是怠慢了上仙,怕是會降罪於我的。”
焦不言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張揚既然沒說“舉手之勞,不求回報”這類的客氣話,表明人家壓根沒看上這尊玉石財神像,想必是覺得這份禮輕了吧。
焦不言倒是沒有不高興,畢竟他也是經歷過商海沉浮的人了,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代價的,連那位假的大師出手一次都會有不菲的佣金收入,張揚正兒八經的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多要一些也無可厚非。
不過張揚到底是想要多少錢作爲報酬呢?
焦不言忽然眼珠子一轉,張揚既然想要錢,自己給他就是了。
他既然有如此了得的手段,自己若是交好與他,似乎也是不錯的主意呢。
而若是讓兩個人緊緊地拴在一起,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利益了。
若是把張揚和自己捆在一條船上,以後自己若是出什麼事兒,張揚想必也會用心幫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焦不言一副真誠的表情說道:“張先生,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謝謝你纔好,我有個提議,想請張先生做我公司的顧問,不知道張先生肯否屈尊,如果張先生肯屈尊,我願意每年拿出百分之五的收益作爲先生您的報酬。”
張揚笑了笑,道:“焦老闆的一番好意,我很是感動。不過焦老闆的這份擡愛我怕是受不起了,我這人野慣了,很難正兒八經的呆在一個地方做事情。”
焦不言急忙說道:“張先生誤會了,焦某人請你當的顧問一職,是沒有任何約束的,平日裡也不會打攪你,只希望張先生有了方便的空閒時候,過來看一眼就是了。”
張揚笑了笑,焦不言的意思他明白的很,說白了就是想用錢來把他和自己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不過張揚現在可不缺錢,而且他若是真答應了焦不言這件事,往後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看似沒什麼事兒,最後因果輪迴之際,怕是也會遭報應的。
因此這事兒張揚纔不肯幹。
張揚喝了口水,緩緩地說道:“這顧問一職我受之有愧,還是不摻合了。只是既然焦老闆一心想要謝我,那我也就不做作了。我聽聞焦老闆這裡乃是鬆州最頂尖的玉石場,做的也是高端玉石生意,恰好我想購買一些帝王綠這一品級的玉石拿去送人,不知道焦老闆方不方便割愛。”
焦不言聞言微微楞了一下。
張揚直接問自己方不方便割愛,那就是他咄定的認爲自己肯定是有這東西的。
若是自己再拿一些推辭的話來應付張揚,那就沒意思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自己有也是有,沒有也得想辦法搞來,若不然張揚這份恩情自己可就報不了了。
再說自己這裡可是做高端玉石生意的,這東西別人那裡沒有,他這裡都得有,更別說別家玉石場也有,他這裡肯定是更得有了,要不然還談什麼高端。
只不過帝王綠這一品級的玉石那可是相當昂貴的。
認真說起來,焦不言還真捨不得給張揚。
可是張揚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了,自己若是不給的話,萬一他記恨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張揚能幫自己解決了那麼大的麻煩,毫無疑問,他能給自己製造更大的麻煩。
焦不言咬了咬牙,也罷,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當是爲自己買了一份昂貴的保險了。
希望自己把帝王綠給了張揚後,等以後自己再遇到大麻煩的時候他不會袖手旁觀。
更何況今天的事若不是張揚出手相助,自己的這個玉石場再這麼繼續亂下去,還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呢。
想到這裡,焦不言點了點頭,道:“張先生,還真是巧了,前兩天我纔剛在聚寶齋拍下一塊上好的帝王綠,若是您再早來幾日,我還真就汗顏了。”
張揚笑了笑,焦不言不會是生意人,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先把自己有帝王綠的消息說出來,再畫龍點睛的點了一下,告訴自己也就這一塊帝王綠,再想多要也不可能了。
不過張揚原本也沒指望能要多少,剛纔那句問焦不言是否願意割愛的話,也是因爲焦不言腰間掛的那個玉牌就是帝王綠玉石罷了,誰知道焦不言這種生意人本就心思縝密複雜,想的那叫一個多,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張揚話裡的意思都給理解歪了。
若是焦不言此時能知道張揚的想法,肯定得嚎啕大哭了,張揚分明只是想要他腰間這塊半個巴掌大的玉牌,自己卻把鎮店之寶供出來了。
張揚笑眯眯的說道:“我一向運氣不錯,對了焦老闆,你剛纔提到的聚寶齋,不只是個什麼地方?”
焦不言解釋道:“哦,聚寶齋是云溪南林周邊這些地方的一個連鎖拍賣行,規模非常大,在不少地方都有分店,我那塊帝王綠,便是前幾日在鬆州這邊的聚寶齋參加拍賣會時有幸拍下來的。”
張揚笑着問道:“不知道焦老闆這塊帝王綠是花多少錢拍下來的?”
焦不言剛纔就想說出這塊寶貝的價值了,也好讓張揚直到他拿了自己多大的人情。
只是這種事兒張揚不問焦不言不好直接說,免得引起張揚的反感,回頭玉石給了人家,自己還不落下點兒好。
雖說玉石按照品相來說大致也是有價格區間可以參考的,但是帝王綠這種檔次的定級玉石卻不然。
它雖然也有基本的價格區間,但是因爲罕見的緣故。根據它的大小和稀有程度乃至形狀和質地,有着更爲嚴格苛刻的劃分,在加上因爲稀缺的原因很多人都爭相追捧,甚至可以說是有錢難買我樂意,很多人還會溢價兩三倍去購買,所以這個東西的價格差價也是非常的大,基本可以說是每塊帝王綠的價格都不一樣,所以參考區間的價格意義也不大。
既然張揚問到了,焦不言也就順勢說了出來,道:“大約是八千萬多點兒吧,後面還有一些費用我也記不清了,不過能有幸得到這上好的寶貝已經是很好的運氣了,多花點兒錢也是值得的。”
張揚笑着點了點頭,沒接話。
焦不言起身說道:“張先生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東西取出來,給你過目。”
張揚微微頷首,道:“有勞焦老闆了。”
“呵呵,應該的。”
焦不言離開沒多久,便回來了。
他的手裡小心翼翼的雙手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想必就是那塊帝王綠玉石了,不過此時正被一塊紅布蓋着,暫時還看不到玉石的樣貌。
焦不言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道:“張先生請看,這便是你要的東西了。”
說着話,焦不言把紅布緩緩掀開了。
張揚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錯,就是這東西,和上次自己偶然賭石開出來的那塊帝王綠,品質相差無幾。
這塊帝王綠玉石要比張揚之前的那塊大了一圈,足足有一個撐開的巴掌大小,張揚之前開出來的那塊帝王綠只有大半個巴掌大,還是開成兩半了,都要三千八百萬,整個合體的話估價是五千萬。
認真說起來,這塊帝王綠的價格雖然是貴點兒,但也不算貴的離譜了,畢竟拍賣總比尋常交易是叫價高的,何況還有拍賣行去抽成一份錢,算起來也真不算貴了。
美中不足的是,這塊帝王綠玉石上有幾道細微的裂縫,只是倘若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只是這等寶貝誰都是仔細到恨不得用顯微鏡來觀察,當然也都能注意到了。
張揚仔細想了想,似乎自己之前的那塊帝王綠,並沒有裂縫存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