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大廳,裝飾豪華,但是如此豪華的大廳,卻被人緊緊擠滿。
人羣分爲兩撥,一撥站在靠門一側,一撥面向大門而站,雙方氣氛緊張,大有一言不合便你生我死的趨勢。
這時,靠門一方站出來一男子,男子滿臉兇相,對着面向門的一方,囂張地說道:“田家的,趕快交出壽命丹,否者今天就滅了你田家。”
面向門的一方同樣站出來一個老者,老者衣衫淳樸,慢慢上前幾步,不急不忙地說道:“都告訴你們了,田家沒有壽命丹,”然後,聲音突然變得聲色俱厲:“再不離開,休怪老夫不客氣。”
站出來的男子被老者這一威嚇,不僅沒有懼怕,更加囂張地說道:“哼哼,老匹夫,你要是敢動手,早就動了,還會等到現在。”
老者臉色不太好看,雖然自己的修爲遠高於說話的那人,但是顧忌的卻是他那一方的其他人。
雙方再次對峙了許久,仍然沒有一個好的解決的方法,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說話的那人見老者臉色難看,繼續說道:“你們田雷兩家這次搞出怎麼大的動靜,沒有鬼才怪。再者說,從釣蝦島回來的那些人不就是最好的證人嗎?”
老者緊握拳頭,對着那人說道:“小子,說話可要經過腦子,他們知道什麼,還不是你們亂猜的。”
那人繼續說道:“哼,不信就將他們帶上來,我倒要當着大家的面好好問問。”
說着,便轉身,對着身後人羣中的幾人說道:“去,將那幾人帶上來。”
那幾人連忙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雙方皆沉默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衆人擡頭向門外看去。
一個穿戴富貴的中年小跑而來,很快,中年來到靠門一方,擡眼打量,突然,眼中喜色大冒,迅速向着其中的一個拿着算盤的老者走去。
老者手拿算盤,但卻是童顏。
走到算盤老者面前,屈伸,擡腳,將嘴湊到老者耳邊,輕聲細語地彙報着什麼。
其他人看見,心中也是好奇,身體微微前屈,豎起耳朵,想偷聽,不過傳入耳中的只是一陣嘀咕聲,興趣缺缺,便站直身體,不再偷聽。
中年彙報完,行了一個禮,便轉身離去。
算盤老者這纔看了看衆人,帶着歉意說道:“各位,家中有些急事需要我去處理,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不待衆人挽留,擡腳便向着門檻跨區。
突然,一隻手臂伸出來,正好攔住了想離去了算盤老者。
伸手攔住算盤老者的也是一個童顏老者,童顏老者說道:“萬老頭,有什麼事說出來嘛,大家只要能幫忙,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老者這一開口,其他人突然臉色一變,紛紛將腳步向着門口挪動了幾步。
這可了不得,壽命丹的事是萬老告訴大家的,而他在聽了一人彙報之後就要獨自離開,其中若沒有貓膩,鬼才信。
如果是發現壽命丹的線索,大家一起去搶奪,各憑本事;如果是田家的人吃了壽命丹而回,大家一起逃跑,同樣各憑本事。
這樣的事這麼能讓萬老獨享。
衆人眼中警告之色滿滿的:快說,不說出來就滅了你。
可能,語氣會委婉一些。
萬老沒在乎衆人的態度,而是心中卻在權衡利弊:聶雲逃脫了,而且還去了萬寶樓,他身上肯定還有一枚壽命丹,因爲一人只能吃一枚。自己獨自一人去,得到之後,肯定就是自己的了。但是他能在那三人手中逃脫,也不知道有何底牌,不如將這些人叫上······
沉思,卻是在瞬間。
萬老擡頭,看着眼中神色各異的衆人,潤了潤喉嚨,說道:“壽命丹出現了······”
話還未說完,便有人搶先問道:“在哪兒?”
萬老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不再說話,不過神情卻是激動。
萬老這才繼續說道:“它在一個叫聶雲的人身上,現在聶雲正在回聶家的路上。”
這時,有人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既然在聶雲身上,那麼肯定已經被吃了,”然後情緒低落,惋惜地說道:“沒想到這次白來了。”
其他人聽見,失落之情由內向外散發着。
萬老沒有在乎衆人的表現,突然說道:“壽命丹有兩顆。”
心灰意冷的衆人突然聽見這個消息,彷彿老樹發芽,精神抖抖,有幾人急忙問道:“那我們快去追他啊,免得他將最後一顆壽命丹也給糟蹋了。”
萬老沒有拖拉,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這就去。”
說完,便領着衆人向門外走去。
這時,那去提人的幾人正好趕到,看着準備離去的幾人,手中提着十幾人,不知如何是好。
萬老看見,直接替兇相男子說道:“將他們放了吧。”
提人的幾人只是看着自己的頭,沒有動作。
兇相男子見幾人只是看着自己,居然連萬老的話都不聽,閃身幾步上前,來到幾人面前,擡腿便踹,嘴中還罵道:“沒聽見放人嗎,真是給老子丟臉,老子踹死你們······”
萬老擺了擺手,說道:“他們也是初犯,就放了他們吧。”
那人連忙收腳,對着幾人說道:“還不快謝謝萬老,要不是萬老,我滅了你們。”
鼻青臉腫的幾人急忙走到萬老面前連聲道謝。
萬老沒有在理幾人,帶着急不可耐的衆人,向着院外走去。
而被提來的十幾人,卻是被扔在原地。
這時,還留在大廳的只剩田家的人了,有人上前,對着最開始說話的老者問道:“老祖宗,我們需要一起去看看嗎?”
被叫做老祖宗的老者沒有猶豫,直接拒接道:“別去了,去了也沒我們什麼事,還是先將家裡的事處理好吧。”
又有人上前,指着被留下的幾人,說道:“老祖宗。他們怎麼處理?”
老者嘆了口氣,疲勞地說道:“他們也是受害者,問一問他們,想留下的就留下吧,不想留下的就讓他們去吧。”
那人點頭答應。
老者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着問話的那人說道:“我前些天看見一個院落中有一隻沒有主人的醉夢蝶,你將它給蘇丫頭帶去吧。”
說完,老者微駝着身體,向着外邊走去,嘴中還低聲喃喃道:“沒想到當初決定在狩獵場建一個基地,遷徙一部分族人過去保留香火是對了,只是可憐了其他的族人啊······”
那人看着老者走遠,這才走到被留下的幾人面前,說道:“你們剛纔也聽見了,是留是走你們趕快決定吧。”
幾人聽了他的話,卻是沉默了。
那人還以爲衆人不想離去,高興地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想離去,那我這就叫人帶大家下去休息。”
那人的話音一落,十幾人中便有一人爬出,其他人看見,急忙叫道:“田芋頭!”嘴中叫着,還用手拉扯住他的衣服。
田芋頭回頭,對着衆人笑了笑,再一回頭,身體一用力,便掙脫了扯住衣服的手,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換的氣概。
能不由這樣的氣概嗎!說着是放自己等人回去,但是誰敢信,只是爲了那一線的機會,自己也要搏一搏。田芋頭想着。
他爬出衆人,也有不想連累衆人的心思。
爬到說話的那人面前,底氣不太足地說道:“我,我想離去。”
說完之後,眼神緊緊盯着那人,心中忐忑,身體微微顫抖。
那人微微一愣,不過也沒有多問,說道:“既然想離開,那就去賬房領取些金幣,做爲路費,再走吧。”
田芋頭聽見,神情發愣,沒有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臉上激動之情不能掩飾,但還是問道:“真,真的讓我離去。”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田家說出的話一向算數,難道你不想走。”
田芋頭神情激動,不顧身上的傷情,站起,激動地說道:“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聲比一聲高,一字比一字重。
然後又是淚流滿面,聲音中帶着柔情,說道:“母親,孩兒回來了。”
說完,直接向着院門衝去,至於那人說的路費,心中完全裝不下。
其他人看見田芋頭跑走,沒有絲毫受傷,紛紛激動地站起來,向着那人鞠了一個躬,然後都是跑着離開。
事情發生得很快,等到那人反應過來,十幾人已經走遠。
那人搖了搖頭,聲音中帶着責備,自語道:“看來田家那些人做得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