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幾夜時間過去,海面上爛衣殘肢覆蓋了一片海域。
而在這些殘肢中,遊蕩着幾隻受傷的魔獸,魔獸背上,呆呆地或躺、或坐、或站着一些身體受到不同傷害的人。
其中一個手中拿着斧頭,衣服已經沒有一處完好,渾身被鮮血染紅的少年走在魔獸背上,不時去翻動一些屍體,似是在找什麼。
他邊找,嘴中還唸叨着:“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你死了我怎麼給二哥交代啊······”
翻了一具又一具屍體,走了一處又一處,越過一頭魔獸又一頭魔獸,但還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手中翻動的速度減慢了些,正要灰心喪氣時,不遠處卻傳來輕微的叫聲:
“四少爺,我在這裡。”
聲音很低,稍微不注意就會忽略,但少年還是聽見了。
循聲望去,卻是在幾具屍體下傳來的。少年連忙走過去,翻開屍體,拖出下邊的一個身上傷痕累累的中年,雖然傷勢很重,但是少年看見時,卻是很高興。
中年被拖出,微笑着看着少年,說道:“四少爺,我們還活着。”
少年便是聶凡了。
聶凡這時也是滿臉笑容,心中激動,看着周圍僅剩不多的人,說道:“恩,我們還活着。”
這時,聶凡才檢查其王海的傷勢,外傷很重,內傷也很重,不過還好,只要命留着,這些傷勢都是能治療的。
王海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四少爺,你的傷勢要不要緊?”
聶凡用手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液,露出正在癒合的傷口,對着王海說道:“你看吧,這麼快就開始癒合了。”
王海看着,確實是開始癒合了,又擔憂地問道:“四少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聶凡想了想,說道:“田家我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去哪裡還沒有想清楚。”
王海建議道:“要不我們去找二少爺吧。”
“不行,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田家對我們沒安好心,我們不能去拖累二哥。”
想了想,聶凡才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不然我擔心田家的人會來滅口。”
說着,便架起王海,驅使一頭魔獸向着遠方走去。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沒過多久,就有田家人來滅口了,而且田家的人聽說有人逃走了,還使勁兒地搜尋了一番,不過毫無所獲,至此,一場幾萬人的戰鬥,存活下來的就剩兩人。
遠方,腥紅的釣蝦島上,聶雲正在幫助其他的雷神衛隊員剿滅魔獸。
聶雲一行人駐紮在釣蝦島邊緣,本以爲不會遇到修爲高的魔獸,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這幾天,邊緣處的魔獸修爲也增高了許多,不得已,聶雲三人放棄了尋找線索,幫助其他人抵抗魔獸。
聶雲站在人羣中的高臺上,不時地救助一下遇到危險的人。
突然,一道黃光從遠方極速而來,目標便是高臺上的聶雲。
聶雲只感覺渾身毫毛直立,危險迅速接近,沒有多想,一個蹲身,手中凝聚出一枚盾牌,穩穩地護住身體。
“鐺”,一聲尖銳的響聲傳入衆人的耳中。
臺下的衆人擡頭看去,只見聶雲拿着的盾牌化作語氣,消散在空中,而聶雲的胳膊上,插着一隻正在消散的黃色箭矢。
聶雲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臺下有幾人見此,連忙上去將聶雲扶下,簡單的將傷口處理的一下,一起擡頭向着遠方看去。
在衆人眼中,不遠的血海上,幾十頭魔獸不斷地飲着腥紅的血色海水慢慢駛來,而在靠前的一頭魔獸背上,一個身穿白色雷紋的中年站在前方,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巨大的弓,眼神冰冷,注視着聶雲。
聶雲這時卻是緩過氣,看着魔獸背上的那人明顯是奔着自己來的,心中更是氣憤,老子招你惹你了,見面便置人於死地。
在聶雲心中,那一羣只是田家支援的人,按理來說,自己沒有與田家的人結怨纔對,但是卻不明白爲何針對自己。
很快,魔獸靠岸,聶雲還沒有去找那人,那人便先趕了過來,走到聶雲身邊,一句話不說,手中元兵凝聚而出,順勢砍向聶雲。
周圍人見此,哪裡能讓他猖獗,就算是支援的人,也不可能不分青紅皁白便殺人吧。
於是,扶着聶雲的幾人迅速凝聚出元兵,向着那人圍攻而去,雖然那人在中間被動挨打,不過幾人也沒有真傷害他。
那人的同夥見他受到圍攻,也不管岸邊還沒有安排好的魔獸了,相繼凝聚出元兵,向聶雲等人殺來。
這邊的人也是不甘示弱,都凝聚出元兵,雙方對峙着,眼看大戰就要一觸即發。
突然,一聲大喝從遠方傳來:“都住手。”
雙方的人沒有收起元兵,不過也沒有進攻,都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血色海水中,又行來一羣魔獸,魔獸背上負着更多的人。
看見來人,雙方的表現各不相同。
中年人那方,這時卻是臉色陰暗,有人小聲嘀咕道:“天啊,是哪個殺神來了。”
旁邊有人問道:“哪個殺神?”
問話人的旁邊幾個人轉過頭看着他,滿臉不敢相信,驚訝的說道:“你居然不知道那個殺神,他就是殺了雷歐的那個田家的雷神衛隊長。”
那人聽了,先是驚訝,說道:“啊,居然是他。”
然後又轉變成忿忿之色,說道:“他該死,如果不是他的話,雷歐也不會死,如果雷歐不死,就能帶我們來釣蝦島了,現在好了,雷歐死了,家族也不重新派遣領隊的人來,在這裡,我們只有挨欺負的份兒了。”
而聶雲一行人看見田錕的到來,心中高興,於是紛紛將元兵或者兵器收了起來。
不過這時都將眼睛看向中年一羣人,顯然他們不是田家支援的人,那他們的身份便呼之欲出:雷家支援的人。
田錕慢慢地走到島上,看着兩方的人,說道:“我們都是來清理釣蝦島上的魔獸,如果有什麼恩怨,等到這裡的事完了之後再說吧。”
說完之後,看着聶雲一方的人,問道:“有意見嗎?”
衆人哪敢有意見,連忙答道:“沒有!”
然後田錕又將目光看向中年一羣人,問了同樣的問題,在他看來,這裡自己修爲最高,地位最高,總要給個面子吧。
不想,那中年聽了田錕的話,只是指着聶雲,說道:“只要他死,我就沒意見了。”
田錕的好心情頓時化爲烏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瞪着中年,語氣不太自然地問道:“你說什麼?”
中年卻是不卑不亢,還是食指指着聶雲,說道:“我要他的命。”
聶雲就在旁邊,聽着別人說要自己的命,很是氣憤,不過現在有田錕在場,不是自己發話的時候,對於田錕這樣自負的人來說,是容忍不得別人叛逆自己想法的。
果然,田錕聽見,只是說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了。”
說着,擡起手,掌心銀色元氣凝聚,順勢便向着那人拍去。
旁邊。中年那邊的讓你看見田錕的動作,有幾人連忙上前,說道:“田隊長,手下留情。”
不過,喊話已經遲了,幾人還沒趕到面前,中年便變成了一灘肉泥。
幾人頓時驚愕,僵硬地走上前,捧着化作肉泥的中年,臉上帶着眼淚,說道:“十三少爺,是我們保護不周啊。”
幾人哭着,說着,小心地將中年化作的肉泥收起,起身,對着田錕說道:“姓田的,你可知道你殺的是誰,他可是我們雷家的十三少爺,你就等着報復吧。”
說完,轉身,帶着其他人,向着遠方走去。
聶雲愕然,這雷家人也太直率了吧,當着田錕的面威脅田錕,這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不過怎麼田錕沒發作呢?
田錕卻不知道聶雲的想法,之所以不在乎雷家人的威脅,卻是爲了聶雲,準確的說,是爲了聶雲身上的寶貝,留着雷家人不斷製造麻煩,然後自己就能出手相救,最後就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