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人？”林濤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說：“放心好了，我自己有分寸。”
我看了看周圍。其他幾個人都沒注意到我們這邊。我急忙說：“真的是你？老林，難道你爲了上位，硬是排擠掉了自己原來的行長麼？你以前說過，只想靠自己努力，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也不是這種人！”
“少凡。你怎麼不會覺得是那行長做的太過火，終於讓手下人忍不了，所以才彈劾檢舉他的？”林濤喝了一口酒，說：“不論如何，我都沒有做任何違反亂紀的事情。他們做了錯事，就該受到懲罰，我雖然年輕。但爲銀行付出很多，難道就不該得到應得的麼？就因爲我年輕，就該論資排輩，讓我當個小小客戶經理，坐在櫃檯前，一直到我退休？”
他又笑道：“還記得嗎，老吳，畢業的時候，我們說過，終有一天，我們會站在這座城市的巔峰。現在，我們開始起步了。你瞧，你是公司的總經理，而我，現在已經是銀行行長，回想之前，你想過我們會做到嗎？”
我看着叼着酒杯的林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忽然明白過來，上次林歆蕊跟我說林濤體內住着一隻野獸。看來，我對林濤，的確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瞭解。在我的印象裡，一直認爲林濤是那個溫潤如玉，謙謙有禮的帥哥，永遠微笑待人，不會做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兒。我曾一度懷疑他有道德潔癖，這與我大相徑庭。可是現在，他卻漸漸浮沉於紅塵之中。
我嘆了口氣，說：“老林，我總覺得，這樣不好，你，你有些變了。”
“變了麼？我怎麼沒覺得？”林濤笑着說：“不過，變變也好，總是不知道改變，只有被耍的份兒。我說你啊，不會是因爲我當了行長，你就嫉妒我吧？哼，你這小子，不也是總經理了麼，能讓你升職，就不能讓我升職了？”
我苦笑道：“我是靠着坑蒙拐騙，沒啥大本事，你卻是有本事的人，不用靠這些的。”
“哈哈哈，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誇我呢！”林濤往後一靠，拍着我肩膀笑道：“好了好了，少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就不要管了，走好自己的路就好。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塵世人間，大抵相同，只要最後能夠做得更好，就別管結果了。”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我仔細品味着這句話，充滿了對生活的苦澀與不甘，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啊老林，你還是個詩人，淫的一手好溼。”
林濤笑道：“還有，少凡，不論我怎麼變，我跟你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的。”
我笑了笑，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坐在對面的林歆蕊，正一動不動盯着我看。
快到晚上12點的時候，美女們終於能量用盡，吵着要回家了。我們離開ktv，各自回家。在路上，明微笑着說：“好奇怪哦，那個於心婉，後來一直沒說話，也不搶着唱歌了，搞得我也沒興趣了。”
我笑道：“你看你，給了你一展歌喉的機會，你還想讓別人搶着來？”
明微拍了我手臂一下，說：“你笨哦，什麼東西都是搶着玩兒纔好玩兒，好吃的也是，搶着吃纔好吃呢。”
我一本正經地說：“那是那是，這牀也是同樣的道理，必須搶着睡纔好睡，我要趕緊回去，看咱們今天誰先搶到牀，另一個人就打地鋪！”布池莊巴。
“哼！肯定是我！”
第二天到了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呢，於雨晴走了進來，說：“吳哥，好奇怪哦，姐姐昨天一晚沒睡，一直在陽臺上看海。好像有什麼心事，但是又不願意跟我說。”
我一愣，皺眉道：“你們家不是在黃浦江邊麼，哪裡來的海？”
於雨晴笑道：“我們昨天回海邊的別墅去住了。喂喂喂，你倒是聽一下重點呀，姐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真是腐敗，我連個房子都沒有，這些資產階級都已經好幾套了。我沒好氣地說：“你都不知道，她會告訴我嗎？”
“那倒也是。”於雨晴忽的露出笑容，說：“對了，吳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姐姐馬上就要走了。”
我一愣，興奮地幾乎跳起來，急道：“真的假的？是不是要回去亞飛投行了，也對啊，一個大小姐，總是來我們這個小公司坐鎮，影響多不好啊。”
於雨晴點點頭，說：“對呀，老爸要叫她回去了，而且還派了人來接她。估計就是這兩天了。所以呀，你的苦難日就要到頭了，還是再忍忍吧，我覺得最近姐姐脾氣不好，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得罪了她。”
我連連點頭，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我的天，這尊大佛終於要走了，她走之後，我這個總經理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站直腰板了，就是找女下屬搞搞潛規則也沒人管了。這種感覺，真是爽。主要是頭頂一直有個女人壓着你，你還不敢得罪，人家來個大姨媽你都得張羅着收拾，太像老佛爺旁邊的太監了。
我心情舒暢，笑道：“對了，雨晴，你昨天是不是跟雷霆勾搭上了？我看你們兩個聊得很開心啊。”
於雨晴臉色一紅，說：“什麼，什麼勾搭呀，我就是和他認識一下，感謝他上次的救命之恩。不過，我約了他下次再一起玩兒。”
“嗯，這就對了，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張紙。”我笑道：“你再加強攻勢，保準能拿下雷霆這塊硬石頭。”
於雨晴被我說的臉紅心跳，趕緊出門。我工作了一陣，忽然收到於心婉的電話，趕緊出門去她辦公室。剛走進去，於心婉上來就是一句：“每天上班，不是休閒裝就是運動裝，你身爲總經理，難道連穿正裝的覺悟都沒有麼？看來是不想當了，是不是？”
我擡頭看去，於心婉坐在位子上，頭髮高高挽起，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女式西褲，精緻的臉蛋上毫無一夜未睡的痕跡。不行，我得忍。我趕緊點頭哈腰，說：“是是是，於小姐說的是，我明天就換上正裝上班。”
於心婉冷笑一聲，說：“明天？哼，職場禮儀這種事兒，都要我天天來提醒，是麼？要是我明天不在，你是不是還穿着這麼一身來了？”
嘿，這不是專門挑刺兒麼？我嘴上連說不敢，心裡卻在想，媽蛋，你要是明天不來，老子就裸奔到公司慶祝！
“接着！”於心婉甩出一把鑰匙來，我趕緊記住，她說：“這是車鑰匙，下去開車，我們去見客戶。”
我猶豫道：“我自己有車，就不用了吧，我開我的車去好了。”
於心婉擡起頭來看着我：“你當總經理還不到一個月，哪裡來那麼多錢買車？是不是挪用公款了？”
我去，這屎盆子扣得有些大啊。我連車是明微的都不解釋了，趕緊開口：“哈哈，剛纔開玩笑呢，那走吧，走吧。”
我們開着車離開公司，路過一家男裝專賣店，於心婉讓我停車，然後進去挑選，拿起一件西裝在我身上比了比，直接讓我去換。八成是爲了見客戶準備吧，我也不想那麼多，趕緊進去換了，看了看標價牌，五位數。這麼一件穿在我身上，於心婉說：“這還差不多，人模人樣。”
我就穿着這麼一身出門，她又帶我到了一家造型工作室，給頭髮來了個造型，以前我還不知道搞個頭發這麼多事兒。搞完後站在鏡子前一看，這還是我嗎？簡直帥氣到不能直視啊！
當然，造型和西裝都不是我出錢，開車重新上路，我猶豫着開口：“那個，於小姐，這次要見的客戶是不是很重要啊，否則也不會這麼隆重是吧？”
於心婉微微點頭，說：“很重要。而且，你要好好表現。”
我點點頭，說：“是是是，不過，我就是怕自己搞砸了，呵呵，畢竟我都不瞭解對方客戶。”
“你不需要了解。”於心婉開着窗外，說：“這一次，就是發揮你的特長，懂麼？”
我更是一頭霧水，尷尬地說：“我的特長？那個，我倒是有很多特長，有些地方也的確特長，但，但，不會是要讓我那個啥吧？我，我可是有……”
“無聊，你在說些什麼！”於心婉瞪我一眼，說：“你不是最擅長鬍扯麼，這次，就看你胡扯的功力了。”
我吐出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爲讓我發揮我某些特長的地方呢。但還是不理解什麼意思啊。
我順着於心婉的指示，到了一家很靜謐的西餐廳前停下。早有侍者過來開門，我跟着下去，那侍者對我也是充滿尊敬神色。這地方離我家不遠，我以前路過的時候，那些侍者都牛氣哄哄的，看都不看我們這些平民一眼，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浪女回頭大家看啊。
咦？好像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