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幫我收拾下東西，明天要出差，去……”
馮一鳴進了家門，邊換鞋邊衝着客廳嚷嚷，但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沙發上的馮母已經變身慈禧老太后，面如鍋底，眼露寒芒。
而坐的遠遠的馮偉安正不停給兒子使着眼色。
尼瑪，不會是晚飯我和張淼提前離開，那位丈母孃把事情捅開說了吧……馮一鳴嘴角抽搐了下，小心翼翼的繞過沙發準備回去自己收拾行李。
“給我站住。”馮母提高音調呵斥了句。
馮一鳴條件發射停下腳步，回頭乾笑幾聲。
“你倒是有本事，真不愧是馮家人！”
這訓斥貌似有點沒頭沒腦的，馮一鳴眨眨眼沒敢開口問，一邊向老爸投了個詢問的眼神，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這個……那個……”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其他方面不好說，但兒子身上、表情這些細節馮偉安再清楚不過了，這小子明擺又做了什麼污糟事，只是不知道這次是哪一件，不敢貿貿然開口。
馮偉安小聲勸道：“他也知道錯了……一鳴，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老爸你也忒賊了！
還好馮母對丈夫、兒子之間的小動作一無所知，突然拍着桌子大罵：“你們馮家人就是比李家人高貴！”
“這叫什麼話啊，你們……這個詞用得……”馮一鳴鬆了口氣，“我可是半個馮家、半個李家，咱家裡馮家人實際上就一個……”
馮偉安虛踹了腳，壓低聲音說：“李語是天河乳業總裁，而李家除了還沒結婚的詹天佑，李欣雨和李程都沒進展雄，馮正峰……”
“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馮母指着兒子的鼻子，“天河乳業在全國行業裡都是排在前頭的，李語不說工作獎金，光是股權分紅每年都多少錢！”
“這個，李語的情況老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好，李語我就不說了。”馮母不善的瞪了馮偉安一眼，“欣雨和李程你都不讓他們進公司，非要他們自己打拼，甚至詹天宇一個高材生被你使喚去做了一年的送貨員，那馮正峰呢！居然是分公司老總，馮偉安，是不是你安排的？”
“怎麼可能……”馮偉安低低嘟囔了句，妻子不知道幾年前馮正峰反戈的戲碼，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只不過後來處置交給兒子辦了，自己沒過問。
馮一鳴徹底輕鬆下來了，笑着剝了個香蕉遞給老媽，“哎，我還當出了什麼事呢！”
馮偉安瞥了眼過去，“聽聽這口氣，還有什麼虧心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老爸你別打岔行不行。”馮一鳴倒是不敢這時候得罪老爸，這次的事情還得拜託他出馬呢。
“李語是特例，從連鎖網吧開始就跟着我，咱們就不說他了。”
“詹天宇其實也是個特例，如果不是因爲老姐，我不會鬆口的。”馮一鳴解釋道：“當年我給老姐兩個選擇，一是任意一家公司的部門副主管，輕鬆自在但是沒有實權，二是去當送貨員，從基層開始做起。”
“欣雨和詹天宇選擇了第二條路。”馮偉安點點頭，“如果選了前者，那麼詹天宇不可能像現在被提拔到管理崗位，最多隻能混吃等死。”
“事實上他們只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混吃等死絕對入不了小舅的法眼。”馮一鳴笑呵呵的繼續說：“而馮正峰選的第一條路，雖然天辰慈善基金設立在蜀都的貿易公司油水不小，但絕無升遷的可能性，這輩子也就混吃等死了。”
馮偉安有些疑惑，當年馮正峰反戈一擊雖然沒造成什麼惡果，但是自家兒子是這種心慈手軟的人？
馮母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那欣雨和李程呢？”
“他們和馮正峰不一樣，都是名牌大學畢業，本身也很有能力，也有做一番事業的志向，各自的選擇決定日後可能的上限。”馮一鳴搖搖頭，“但是他們選擇的時間點有點遲，欣雨姐決定跳出來是去年初，李程就更遲了。”
“我從來沒想過把展雄集團變成家族性企業，但也不會完全關上他們進入展雄集團的門。”
“所以在我的建議下，欣雨姐擔任了華亨基金的總裁，李程和朱涵聯手創立百姓點評網。”馮一鳴一口將香蕉吞下肚，“做的好，有能力，自然能進入展雄體系，甚至一步登天，比如說如果不出意外，欣雨姐很可能擔任日後集團金融事業羣的總裁或副總裁，但是做的不好，那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以後呢？”第一次聽到兒子對於親戚的安排，馮偉安挺有興趣，“那麼多親戚呢。”
“以後？”馮一鳴聳聳肩，“如果再有親戚找上門，都是和李程一樣的處理方式，以後別說像馮正峰那樣混吃等死，就算是想象詹天宇一般從基層開始奮鬥都很難……要知道馮家在青萍可是大族，五服之內的親戚起碼百來號人呢。”
馮偉安贊同的點點頭，“不管是馮家還是李家，有志氣、有能力，咱們也願意幫一把，但是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能耐。”
“展雄和天辰會給予一定的協助，但是絕不會允許他們直接進入展雄體系。”馮一鳴解釋道：“即使是李程，因爲有朱涵的參與，而且第一筆融資有天辰投資的參與，如今外界將百姓點評網列入展雄系，但實際上在集團內，並沒有正式位置。”
“老媽，現在鬆口氣了吧？”馮一鳴晃着馮母的身子，“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嘛。”
“我就沒見你吃過什麼苦！”馮偉安在邊上笑罵道。
“這次就要吃苦了，明天一早飛蜀都，不過……”馮一鳴笑道：“老爸你也得去一次，馮正峰那邊……”
“出事了？”馮偉安眉頭一皺，“不管什麼事，你手下不是一大幫人嘛，質檢公司、監察部門，還有安保隊……”
“他們哪能和老爸您相比呢！”
“你居然稱呼我……您！”馮偉安狐疑的盯了眼兒子，心想這次八成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