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軒榭。有四人圍坐於一桌之前,斟着小酒,談天說地。四人都是將近五十的歲數,看上去卻仍然精神抖擻,一看便知,這四人必定是習武之人,連說話聲都如此中氣十足,鏗鏘有力。
而這四人中,就有一張李翊暢熟悉的面孔。
“來來來,乾杯!”一人端起酒杯向着另一人敬酒。另一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向着那人問道:“對了,上次你的兩個徒弟不是在龍虎會裡被人給殺了嗎?後來這事怎麼樣了?”
這人赫然就是賈楓和甄蘊的師父,當初莫名其妙地讓李翊暢欠了一個人情的老頭。那人笑起來說道:“這回賺到了,讓那小子欠了我一個人情了。至於兩個徒弟?他們家的勢力再大,不也得讓着我三分,更何況我本來就不讓他們進去,他們進去出事了我也沒辦法。”
其他三人來了興趣:“什麼人的人情欠了你還這麼高興?”那人端起酒杯,嘿嘿一笑,將杯中的酒飲盡,舒服地出了一口氣才說道:“那小子是個苗子,幹起事來利索得很。現在名氣就已經很足了,就是龍虎會的冠軍唄。”說罷,又高興地斟了一杯酒。
“李翊暢?!”三個人幾乎同時拍桌子跳了起來。
那人還美美地喝着酒:“着急個什麼勁兒,他現在也就是毛頭小子,有個什麼用,要他死不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我當時是想着他殺我兩個,我殺他一個不划算,就讓他欠着我了。”
其他三人頓時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丫的去賜印戰場把衍天之祖給招惹出來了,聽說還把鎮戰劍給拔出來了。最後不但沒死,還出來混得風生水起,創了個幫派把巫城的官府給幹了,這樣的小夥子你他媽還說得那麼雲淡風輕!!”
那人嘿嘿一笑:“你們就是沒這福分了,以後老頭我要是不行了,我就傍上他了。有事你們幾個說話就得了,不過還得他小子能活到那一天呀!!”其他三人頓時疑惑起來:“怎麼說?”
那人悠悠地說道:“你以爲我那兩個徒弟吃素的?兩個傢伙手底下多少小弟你們難道不知道?他們老大一死,都嚷嚷着要報仇。雖然他們實力低,勝在人數多。我估摸着,要是他被包圍了,應該也是凶多吉少的那種,那些小弟精明着呢!”
其他三人這才坐下,喝起酒來,一邊皺着眉頭想着這好事怎麼沒攤在我身上呢?要不也拉個徒弟去受死?想了想,又覺得哪一個都不忍心,只有作罷,繼續喝酒。
......
雷凝隆風風火火地跑進了無名客棧,帶起一陣風,讓客棧樓下僅有的幾桌客人都微微皺眉。雷凝隆點着頭表示抱歉,便急急忙忙地跑上樓去。李翊暢在樓上就聽到雷凝隆爬樓梯的巨大聲音便先開好門,等着雷凝隆上來彙報他的情況。
雷凝隆上樓見門開着也不奇怪,徑直進了門,隨手還將門給帶上了。看看房內有沒有其他人,一看只有李翊暢一人才走到桌子前坐下喝水。黑貓兒由於是女生所以自己住一間房,與李翊暢二人的房間是隔開的,所以不一會兒,黑貓兒也聽到聲音過來了。
“你的聲音真大,我隔壁房間都在抱怨了。”黑貓兒笑道。
雷凝隆放下小茶杯,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我打聽到消息了,果然是老大的仇家,我就說嘛。黑貓兒哪裡會有什麼仇家,仇家都算在邱培頭上了。”
李翊暢一笑,問道:“我就那麼多仇家了?我可記得進了巫城我就沒什麼仇家了,你真打聽清楚了?”
雷凝隆拍拍胸脯:“你還不相信我?”說着,三人便圍坐了桌子旁,桌子放在了房間的正中間,一是爲了美觀,二也是爲了防止隔牆有耳,放在中間有人圍坐在旁說話也不會讓人聽得那麼真切。
雷凝隆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秘密,不用這麼緊張吧。”
黑貓兒氣得拍桌子:“你說就是了,廢什麼話!”
雷凝隆這才無奈地翻翻白眼,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出來:“那鐵塔還真就姓鐵,不過不叫鐵塔,叫鐵鯊。他原本就是別人的小弟,爲別人辦事的。原本他也算半個頭頭,後來不知從哪裡合併來的人,再加上他原來的老大死了,他就成了頭頭了。”
“這次設計陷阱,就是爲了殺了老大你,這個殺人兇手。簡單的說,就是老大你,殺了別人的老大,所以他就要替他老大報仇殺了老大你。大概就是這樣。”
一段話,聽得李翊暢暈頭轉向,不過最後總算是理清了這之間的邏輯,這纔想起最重點的事情:“他們老大是誰來着,你有沒有打聽到?”
“據說是叫賈楓。”
李翊暢略微思索,似乎纔有了這個人的印象:“原來是這傢伙的小弟。賈楓和一個女的當初在龍虎會竟然耍陰的打贏了池若,池若還傷得不輕,當時有點激動,兩個都被我殺了。”
聽着自家老大如此雲淡風輕地描述着這件事,兩個人都咧大了嘴,什麼叫有點激動,就兩個都殺了。這老大的理由有時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黑貓兒心中則暗想,如果是邱培,他會不會這樣做呢?想了想,心中還是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大都中另一個方位,邱培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心中暗想,誰在想我。由於路線不同,邱培這一組三人才剛剛抵達大都之中,這一組中除了邱培,還有鬼徒老五和另一個名叫龍英的猶如瘦猴的一個傢伙。鬼徒老五看着四周熱鬧的景象問道:“先去幹嘛?”
邱培回過神來,想了想說道:“先去拿些東西。”
鬼徒老五也不多問拿些什麼,而一旁的龍英更加不在乎,只顧一味地左顧右盼看看這繁華的大都到底有何迷人之處。邱培見狀也不解釋,帶着二人去到了一家安靜的店鋪之中。這條繁華的大街之上,這一家的顧客卻離奇的少,顯得十分突兀。
“老闆。來拿些貨。”邱培敲了瞧櫃檯,裡面躺着的老闆這才懶洋洋地起身問道:“拿什麼貨。”
邱培一挑眉頭:“好貨。”老闆這才明白是接頭人,這才伸了個懶腰,起身往回走去,片刻,便拿回來一大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邱培掂量了一下將錢放下便走了。
老闆搖搖頭:“大都又要亂了。”說罷便又躺下睡起了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