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蹙眉看着雕像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字,恍惚間又被勾起之前的罪惡畫面,置身在恐怖而絕望的人間煉獄。
依稀間,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個個垂死掙扎的人,爬上雕像,用血與淚刻下徹骨的仇恨,他們恍惚看到了一羣羣癲狂失控的人們,撕扯着自己的血肉骸骨,用淒涼的哀嚎詛咒着世人敬畏的聖人。
他們彷彿能夠感受到,當年那羣人在雕像上面鑿刻大字的時候是怎麼樣的表情,是怎樣徹骨的怨恨,又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絕望。
“這裡……發生過什麼……”
“它發生在哪個時代?”
趙風呢喃,指尖劃過古老的裂縫,觸碰傷痕累累的雕像,眉頭緊鎖,有種莫名地窒息感,更有種難言的煩悶感。
“五十年五十年的仇恨。這兩句話最多,起碼被刻了上百次。”
趙風不敢觸碰那些雕像上的字痕,生怕再去回想曾經的景象,太可怕了,濃烈到讓人窒息的怨念,記錄着怎麼罪惡的災難。
這裡是地獄嗎?或許更殘忍!
簌簌!
外面老林裡突然傳來微弱聲音,立時驚醒了趙風三人,由於正沉浸在意象中,冷不丁的聲響把三個人都是驚出一身冷汗。
“又是那羣東西!”
趙風稍稍鬆口氣,不是什麼亡靈怪物什麼的。
在光華籠罩的邊緣區,正有大量的野獸在匯聚,像是某種披着鱗片的巨型老鼠,眼睛綠油油,泛着寒光。
“別惹它們,山裡指不定會有多少。”羅曼出聲提了一句。
“給我盯緊它們,一有什麼不對的動靜就提醒我。”
放出小應龍站哨崗,趙風可不懼這些地老鼠,一不對勁飛就是了,你數量再多有什麼用。
小應龍很聰明,立即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竄到他腦袋上,昂首挺胸威懾着遠處的獸羣。
趙風運轉着神魂八境,幫助自己抵抗遺蹟裡面那可怕的怨念,在廢墟遺蹟裡反覆轉了幾圈。
這裡除了破敗的廢墟碎石,就是茂盛的植被,厚厚的苔蘚,沒什麼可拿的寶貝之類東西。
不過在遺蹟後面僅靠高山的地方,趙風還是發現了幾株半人高的小樹,上面稀稀拉拉結着些野棗般的小紅果。
鮮紅嬌豔,非常誘人。
可回想廢墟遺蹟的驚悚畫面,這些紅果恐怕不會像賣相這樣可人。
外圍猛獸羣在嘰嘰喳喳了很久後陸陸續續退走,它們是出來進食的,沒想到獵物竟然沒昏沒死。
“這裡真沒什麼寶貝?”
趙風在遺蹟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也是,這都多少年了,有寶貝也被其他來到這裡的人給拿走了。”
趙風再次站到破敗宮殿前,望着裡面數十米高的雕像:“這些雕像還在發光,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東西?”
趙風輕輕敲了敲面前雕像,說道:“這裡除了各種各樣屍體,什麼都沒有,剛纔的靈魂應該就是這裡來的,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最近幾天剛死的,這裡發生過什麼,能讓那麼多天驕和海妖殞命?”
羅曼凝眉說道:“人族屍體很少,最多三五十個,其他的全是海獸的。這就更不尋常了,海獸們對海域裡的東西最敏感,可能真有什麼東西會吸引它們。”
“你隨時注意着情況,我試試。”
趙風甩了甩胳膊,白芒閃過,金屬化的拳頭瞬間砸在雕像上,雖然沒有動用獸魂技能,但力量依舊夠強夠猛。
“嗡!”
拳頭剛擊中雕像,只見雕像突然綻放強光,振開股猛烈能量,當場把趙風掀飛出去十多米,滾落在廢墟里,猛烈能量震的他氣血翻騰,趴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雕像什麼做的?”
趙風甩了甩有些發漲的腦袋,喉嚨發甜,差點噴出口血來。
雕像綻放的強光很快減弱,恢復正常情形,但轟鳴聲經久不衰,迴盪在廣袤的深山密林,在死寂黑暗中久久迴盪。
“都說了別亂動。”
羅曼用力搖搖頭,他和方圓雖然沒有趙風那麼慘,但是也受到了波及,被那股力量震得氣血翻騰。
“直覺告訴我雕像裡面有大秘密。”
趙風有些不死心,繞着破爛宮殿轉了幾圈,掄拳轟向了宮殿的牆體,這次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被擊退,結果……
咔嚓!
牆體應聲破開個爛洞。
見此,趙風訝異之餘連續掄拳不斷轟擊,牆體頓時千瘡百孔,最後轟隆聲整體倒塌,破磚爛瓦墜落在潮溼雜亂的遺蹟廢墟里,露出完整的雕像。
雕像整體三十多米高,一個雄壯的男子,騎着頭神駿戰馬,戰馬揚蹄,擡首嘶鳴,男子挺拔威嚴,氣宇軒昂,大有頤指山河之勢,更有威凜衆生之威。
跟英雄城裡的雕像有相同更有不同,相同的是都綻放着真實的威勢,不同的是這裡雕像的威勢比英雄城強了千倍萬倍。
只不過雕像上面滿滿的刻痕觸目驚心,讓它已經面目全非,看不清模樣,也在威嚴之外多了份殘忍悲情。
這不得不讓趙風再次懷疑,到底是什麼人在上面刻下了罪惡,又是誰對雕像擁有如此徹骨的怨恨。
爲了滿足心中的好奇,趙風把這座宮殿全部拆除,終於在雕像旁邊發現了一座石碑。
這本應該是對雕像人物的介紹,卻被凌亂的刻字完全覆蓋,密密麻麻的全是‘罪惡’與‘怨恨’。
“別忙了,這裡真沒什麼好東西,吸引海妖們過來的應該是這座島本身,又或是這些雕像釋放的強光。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宮殿遺址,這裡是片墳塋。”羅曼勸住趙風。
“算了,不鬧騰了。”
趙風離開遺蹟區,這裡實在古怪,他也不敢亂來。
“那些紅果要不要摘了?”
羅曼努努嘴,角落裡的小紅果看起來實在誘人,雖然……知道那東西可能有危險。
“不摘,我覺得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可不想遭罪受,你怎麼看,方圓。”
趙風看着一直沉默不語,還沒從弟弟身死的悲慼裡回過神來的方圓問了一句,想分散她那揮之不去的悲傷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