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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尋龍

第一百八十章 尋龍

陣法的核心便是元力運轉,如果破壞了整個陣法運轉的核心;頭頂的這座大陣必然不攻自破,只是丘陵無法認定此陣的真正核心是哪裡,它可以吸收星啓散發出來的元氣,也可以依靠自身元力池。如果破壞了元力池是否能夠破開陣法,這些都是未知數,丘陵只能去嘗試,一味的猜測沒有絲毫用處。

陣法是通過層層環繞,一環扣一環彼此關聯作用;越是複雜的陣法越能蘊含一定的規則,陣法一途同樣需要星啓細心揣摩。強大的陣師可以依靠陣法震懾萬物,更可以依靠陣法逆天改命。道理自然,殊途同歸,只是剛剛進入修行的丘陵還看不透這些,也看不明白。

“那人在幹嘛,看着陣法發呆,難不成天上有寶貝?”丘陵站在原地,盯着半空的大陣,眼中一片迷茫。眼前的大陣太過完美,只能通過一些稍縱即逝的痕跡去尋找更多的破綻,找一位陣法大師的破綻並非易事。而這種趨於完美的陣法,遠不是丘陵這種剛剛入門的陣師可以揣摩的,還好丘陵只是尋找陣法元力的核心,順着陣法的運轉,到有些機會找到源頭。

停頓些許功夫兩人順着陣法的波動深入,走一段距離,丘陵需要再去推演觀察,這纔有了剛剛這被嘲笑的一幕。

最開始丘陵停頓的時間稍長,第二次,第三次下來,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找到元力運行的路線,只要順着這些路線往回推,就可以找到這大陣運轉的源頭。陳蘇也來了精神,跟着丘陵往大陣源頭靠近。

日月洞天內建築頗多,這最後一層是整個日月洞天的核心,宮廷樓宇自然不比多說,那些地方吸引了幾乎所有星啓。可丘陵走的地方卻是偏離核心,靠近外邊的山丘。難不成這些山丘就是陣法的源頭?

丘陵有些不解,以他現在的半吊子水準肯定參悟不透大師的想法,稍微看到一些便是一番新的天地。能夠看到大師的作品,還是難得一遇的機會。此時的大陣正處在復甦狀態,丘陵可以更好的推演整個大陣運行的方式。這時候不需要明白大陣運行的機理,只要記住便是一種莫大的好處。

陣法更看重悟性,而陣法千奇百變,沒有一成不變的路數。這變數恰巧是陣法最爲精華之所在,變所以變,陣法便是如此。陳蘇能感受到丘陵的興奮,隨着兩人越發的靠近外邊的山丘,這才發現困擾在山丘與樓宇之前的陣法阻隔已經不見了。

丘陵沒有過多考慮這些,山丘足足有七座,連綿起來可以構成七星,也可以喚作一條長龍。大龍昇仙陣配合七星墜雨的陣法,這陣法的核心源頭竟然不在路北辰,是漫天的星辰。只要七星與漫天殘星對應,便可以獲取星辰殘留的力量,這些力量透過七星墜雨陣法匯聚,構成了大龍昇仙陣的源頭,星辰之力澆灌這條大龍,有朝一日必然可以騰空昇仙。

好大的格局。丘陵呼吸急促,臉上欣喜異常,他總算看到了眼前陣法佈局的可怕。也被當年那位大師的手段折服,這已經不是大師所能夠佈置的棋局,這是宗師纔有的能力,擁有這般強大的陣法的日月神庭又怎麼會衰敗?

丘陵思忖了片刻,日月神庭的衰敗似乎不是天意,而是人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日月神庭給其他聖地太多壓力,到最後反而被諸多聖地瓜分,這是聖地最喜歡,也是諸多星啓最喜歡做的事情。與天下爲敵,自取滅亡。

陳蘇看不懂丘陵的癲狂,她只是感受到丘陵內心的亢奮,丘陵無處訴說,只能將這陣法中的巨大格局說給一個並不懂陣法的陳蘇聽。陳蘇雖說不會佈陣,也略懂一二,聽到丘陵指手畫腳的講解,再隨着丘陵的指點看過去,眼前的陣法當中,那不正是一條巨大的長龍匍匐,有朝一日雷霆起,蛟龍騰空欲爭仙。這也是當年那位宗師的心境吧,不知那位宗師是否如心所願,羽化登仙。

“好一個羽化登仙,這局未嘗不是羽化登仙局。”丘陵再次驚歎一聲,而他的眼睛也隨着陣法蔓延,彷彿聽到了那條長龍的呼吸。隨着陣法復甦,這條長龍也便緩慢復甦。

“這座陣法纔是整個日月洞天最爲珍貴的點,這局也是整個神庭最值得讓人驚歎的所在。”丘陵對着陳蘇狂吼,這是發自內心的震撼與激動。不同於薄霧禁地的那種恐懼,眼前的局爲人爲,是宗師算天遺漏,與天爭鋒的局。

“我們收了這陣法如何?”丘陵對着陳蘇一板一眼的說道,說話間豪氣頓生,整個人都變得癲狂。

眼前有七座山,便是整個陣法的源頭所在,這大龍吞吐日月精華,最終匯聚一處爲龍珠,這顆龍珠所在,便是整個大龍昇仙局的終點。要找出龍珠,可不是簡單的找到七座山這般簡單。丘陵就地而坐,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山峰,看着眼前的陣法,一時間着了迷。

丘陵的悟性與學習能力都是極強,這種東西遠比其他修行天賦更有益處,隨着修爲加深,這種悟性的好處越發的體現出來。眼前的這座大陣,其他聖地必然也有類似,卻難以找出一個可以與之媲美。當年那位陣法宗師已經臻至極限,有了春風化雨、點石成金般的能力。這樣一位陣法宗師的手段,給星啓帶來的震撼已經不僅僅是眼界那麼簡單,更像是打開了一扇修行的窗戶,新開了一條修行先河。

這樣說並不爲過,宗師本就有着開宗立派之能,宗師的參悟也足夠讓後來者借鑑學習。丘陵還遠沒到可以參悟宗師遺留的地步,他只能藉着陣法,看一些花紅熱鬧。就是這些花紅熱鬧,已經讓他欣喜若狂,受益匪淺。

陳蘇也有模有樣的坐在一旁,她也能看出眼前陣法的不凡,想要從中得到點什麼,需要看自身的造化。或許真的能看東西些東西。參照別人的道可以明鑑自己的路,甚至有可能揣摩出自己將要走的道。九星境的星啓剛剛踏上揣摩道理的路途,若是有一盞明燈指明方向,對修行來說,那是莫大的幫助,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路北辰沒有天黑的概念,只能通過自身對時間的敏感來判斷過去了幾天;若是在路北辰呆的久了,也便失去了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許多老死在路北辰的星啓很難感受到時間早已一晃而過。百年之後,路北辰還是那個路北辰,而當年的那批人不知已經換了多少,僅有的那麼幾位走了過來,或許在蹉跎歲月,也或許向着更高的路上探索。

修行便是如此,斷命山的熱鬧並沒打擾這些早已經走過靈臺境的老人們,就算有人心動,也必然看透了這事情的背後還是聖地的影子。聖地惹不起,魔宗也惹不起,就連路北辰的歧路者也惹不起,還是繼續修行,算了也便算了。

這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大家都曾年輕過,又何必去打擾年輕人的瘋狂。日月洞天外被星啓圍了個水泄不通,僅有的那道出口也被聖地瓜分,大家各分一個方向,似乎早就達成了某種協議,井水不犯河水。

等待是漫長的,唯一的樂趣大概就是跟對面的魔宗星啓打嘴仗,或許還有兩個耐不住性子的大打出手。只是這麼多同門在場,很難打出一個勝負。

相比宗門弟子的各種約束,散修就顯得自由些,不必執行宗門下達的命令,可以隨着大部隊進入日月洞天。洞口光暈的倒灌依然繼續,彷彿一條河流順着裂口下滑。斷命山的光暈來自這座山,而眼前的光暈流動,哪裡有個盡頭。

梅秋紅看了眼旁邊的沙漏,倒轉一次便是一天,進入洞天已然六日,眼前的陣盤卻僅僅煉化了一角。陣法復甦的太慢太慢了,這座寂靜了千百年的洞天,連帶着陣法樞紐都變得遲鈍不堪。越是焦急,反而覺得越慢,梅秋紅如今的狀態就是這樣。明明只過去了六日,彷彿度過了六個世紀,陣法外愈發靠近的波動,更讓梅秋紅的愁容加劇幾分。

這個洞天快被人瓜分了,丹藥、器物、花草、靈木,甚至連那些有着光暈的瓦片都被有特殊愛好的星啓掀了些去。宛若蝗蟲過境,寸草不生。這些東西只能阻攔,卻不能組織星啓靠近。

大殿是整個洞天的最中心,也是所有陣法交匯的點,陣法核心在此,最重要的寶貝也安放在此地。梅秋紅不知曉其中有什麼寶貝,當年日月神庭的傳承之物都丟失的乾乾淨淨,又有什麼值得那些老東西瘋狂。她只知道這座大殿是梅家勢在必得之物,用盡辦法也要將眼前的陣盤煉化乾淨,可此時的梅秋紅很難安靜下來,陣法外的絲毫響動走足以影響梅秋紅的心神,這種狀態下煉化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丘陵還是坐在山邊,保持了三日這般靜止不動;陳蘇搖晃了一下酸酸的身體,很佩服丘陵竟然可以這麼一動不動。星啓的身體不比常人,但是心裡的桎梏很難讓一個人保持三天一動不動,血液的流動,心臟的跳動都會打破這種凝寂狀態。丘陵早已習慣了這種寧靜,也跟西州那些得道高僧一樣,懂得如何享受心神凝寂下帶來的心靈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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