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歸攏的地方顯得寬敞些,房屋前有一片容納千人的庭院,地面鋪着平整的石板,陣法帶起的力道與石板摩擦,形成了一道道雨水沖刷般的溝壑。丘陵是清楚陣法力道的,能夠承受陣法的沖刷,這些石板的材質不俗。
幾股不弱的氣息在石板周圍散發的淋漓盡致,他們周圍衆人很識趣的避開了,讓出了不小的一塊空間。丘陵之前的動作太快,倒沒人把他認出來,若是有認出來的,那只有沐木樺這位還算得上的熟人。此時沐木樺笑眯眯的盯着丘陵到來,陣法的風還掀起了她的衣襬。
沐木樺依舊是老婦人的裝扮,半佝僂着腰,手裡握着那段粗荊棘般的柺杖,柺杖上有些黑色的刺,不仔細看不會引起注意。丘陵有些牴觸沐木樺,一方面實在有些發憷,另一方面是因爲沐木樺的殘忍手段。能在路北辰混的這般滋潤,還是少招惹爲妙,而且越好看的女人,越有千百分心思。梅秋紅如此,沐木樺也是如此。
看她年紀似乎比梅秋紅大些,只是星啓很難從外表觀測出年齡的多少,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女性很喜歡 ,元氣本身便是滋補,青春常駐不在話下。七老八十的老嫗仍能保持三四十歲的狀態,何況年輕貌美,正值青春的美人。木元力滋補身體的效果更好,沐木樺作爲木修,治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木修可以治人,自然也可以治人。
正因爲沐木樺這種妖媚的狀態,丘陵更不想招惹,藉着風勢穩穩的落在地面,身體卻表露出一副狼狽的模樣。這樣的一位小星啓,只要低調些,不會引起他人關注。衆人的目光圍繞在房屋前,這處房屋不是普通的小院,房屋前寫着‘煉器’二字。房屋的另一面寫着‘煉丹’二字,這字歸整大氣,看起來又十分的普通,帶些不一般的韻味。
大龍昇仙陣阻攔星啓進入,這眼前的房屋又是什麼意思,四周陣法的力道將所有星啓歸攏到此處,又是什麼樣的打算。當年日月神庭的手段,到了如今怕是再也沒人猜的出來,而當年神庭修士的用意,到如今怕是也無人知曉了。
沐木樺慢悠悠的靠近過來,沒走一步,她的容貌便年輕一分,再走兩步,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渾身散發着濃郁的生機,手心的荊棘藤杖也開出了豔麗的花,一朵純紅的花朵邪異的綻放在荊棘藤杖最頂端。沐木樺靠近丘陵,伸手朝着他的肩膀一拍。這般隨意的一拍,不成想手落空了。
她驚訝一下,臉色不變,其他星啓的目光依舊,好似看不到沐木樺面容變化一般。丘陵明白些許,這人精通障眼法的手段,要不是自己眼睛特殊,估計跟其他人一樣被矇在鼓裡。沐木樺也是一位絕頂的美人,能跟梅秋紅媲美的天才,光修爲是遠遠不夠的。兩人的容貌平分秋色,各有不一樣的韻味。梅秋紅也是妖媚的一位魔女,梅秋紅給人的感覺是魔性,嗜血般的猛烈;沐木樺給人的感覺是妖媚,說不出的玄奇魅惑。
丘陵沒有碰到過厲害的木修,心裡更加的防範一二;之前沐木樺的手段歷歷在目,靈臺境的修爲擺在那,丘陵不敢託大,很小心的避開了她的手。免得被被人算計。
“媽的,這是什麼地方,真他孃的邪性”,站在丘陵不遠處的一位黑臉大漢提着把重刀,罵罵咧咧的走了一圈,他周圍的星啓全都避開了;生怕招惹了這位。靈臺境巔峰修爲可以在路北辰外圍肆意的行走,只要膽子大些,可以過得相當滋潤。
大漢提着重刀,將重刀‘咚’的一聲礅在地上,那把重刀得有千斤重。正因爲如此,四周的星啓更是遠遠的避開了。丘陵皺着眉頭,眼睛也簡單的朝着左右撇了撇,四周星啓以靈臺境居多,只有幾人是九星境巔峰,而只有他一人修爲最低。修行了《九行星君秘術》之後,渾身星辰收縮,使他的修爲更低了些,單論氣息的話勉強算得上八星。
九星境在靈臺境前不夠格,更沒人正眼去看一個連九星都不到的小傢伙。沐木樺刻意的靠過來,有意無意的將丘陵攔在身後,與其他星啓不同,她別有深意的盯着丘陵的全身看了一遍,眼神在八顆星辰的位置停頓些許。
丘陵神色如常,眼神透過沐木樺看向了對面的一位年輕人,約莫二十上下,一身黑衣,臉色卻白淨的很。雙眸黑漆如墨,深邃無比,如萬丈深淵深不見底。這人也在丘陵身上停頓片刻,不知想些什麼。
沐木樺的精力全都放在這年輕人身上,很是忌憚的樣子。九星境與靈臺境根本的差距是是否誕生靈臺,能夠溝通天地元力。但凡天才人物全都爲了一個圓滿,壓制修爲。並非沒有與靈臺境一戰的能力。就算不勝,尚能自保。
黑臉大漢再次橫掃了一遍,看到衆人無意與他爭鋒,這才轉過身去看身後的煉器坊。
煉器、煉丹是除去功法傳承外最讓星啓激動的寶物,也是最能誘惑星啓的所在。聖地遺址的煉器坊停留在陣法的緩衝之地,當年的日月神庭什麼用意。四周陣法之力醞釀不斷,靠着星啓自身能力闖過大陣顯然不太可能,唯一的出路是這兩座煉器、煉丹坊麼。
黑臉大漢直勾勾的看向丘陵,重刀朝着丘陵一指:“你,你先進去。”
在場左右星啓修爲最低的便是丘陵,而修爲最高的也是黑臉大漢一行,光靈臺境便是四人,再加上黑臉大漢一身雄厚的靈臺中期的修爲。無人敢試其鋒芒,沐木樺沒有說話,她只是站在丘陵一旁,木質的柺杖捏在首先,
梅秋紅對這位年輕人憑藉極高,她也很想看看好閨蜜的眼界。
丘陵聳聳肩,擡腿便走,一步踏入煉器坊的範疇,只覺得四周一陣吸力,整個人隨着陣法的力道涌進了煉器坊。
身後一陣力道的涌動,陣法的力道恰到好處,也能看出當年佈陣大事的細微。
眼前的情景轉換,一座巨大的青銅巨鼎出現在二層樓宇之前的空地上,青銅鼎下還冒着一團藍色的火焰,那火焰騰騰,不曾熄滅。
有些詭異的情形,一團藍色火焰洶涌燃燒,青銅巨鼎內煙雲升騰,一看就有什麼寶物在其中醞釀。不等丘陵再想,身後元力涌動。黑臉大漢看丘陵進入無礙,也緊隨其後,一行五人一起闖了進來。
跨過門戶,便是這煉器坊的小院,二層的樓宇看起來有些低調毫無特色。只有眼前的巨鼎吸引住了五人的目光。 稍微有些眼力的星啓自然可以看到那片氤氳光彩內器物不凡。
丘陵雙目內紫色醞釀,盯着那處氤氳內心竟然受到了莫名的牽引。氤氳內一團紫色的雷光閃動,那雷光熾烈如白日,隱藏在紫色內,被巨鼎中熾烈的白色徹底覆蓋。
目光艱難的從巨鼎內移開,緊接着丘陵感覺一陣冷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放心些許。
剛剛進入的五位星啓頭頂坐着五隻黑漆漆小鬼,小鬼全身漆黑,看不清面貌,好似黑黑的一張紙,隨風飄蕩。
小鬼的四指緊緊的拽着星啓的頭髮,一根漆黑尖銳的口氣懸掛在星啓腦後,眼看便要刺入。
丘陵駭然的情形不止如此,那五人毫無察覺的樣子,貪婪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小鬼的口器悄悄的刺入,那五人保持着貪婪的模樣。一股股血液升級順着小鬼的口器汩汩的流動,能看到被血液撐起的一團團的圓鼓。
小鬼同樣貪婪的吮吸,隨着它們吮吸的動作,紙片般薄薄的小鬼開始吹鼓。
黑臉大漢率先察覺到身體異樣,猛地一回頭,迎來的是一張猙獰可怕的鬼臉。“啊呀!”一聲驚叫,那黑臉大漢渾身元力散發,將頭上的小鬼震了出去。那小鬼滾落在地,發出‘吱呀嘰嗚’的叫聲,黑漆的小身板在地上一滾,雙臂拉長又朝着黑臉大漢飛了過去。
之前的小鬼是虛幻的,掛在星啓腦後,吮吸了星啓生機後,它們變得真實,瘦弱的身板也健壯了一些。最明顯的是它們的肚子,佔了整個身子的百分之八十,巨大的口器偏偏只有一個細小的吮口。飢餓難耐的小鬼們焦急的吮吸,大口大口的吞噬,可吞噬的生機無法滿足身體的飢餓。飢餓感促使它們更加瘋狂的吞噬。
丘陵雙目微眯,元力滾動的同時,一團雷光順着全身掃過,確保自己的身後沒有這般恐怖猙獰的小鬼。這是餓死鬼,餓死鬼是陰界最低下的鬼,這種鬼什麼都吃,草木元力皆不放過。從出生到死亡無時不刻都在進食,一旦停止進食就會快速的衰亡。
餓死鬼屬於修羅道,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悲涼,據說只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投胎成餓死鬼,飽受飢餓煎熬,還要經歷油鍋刀山的折磨。這種事情星啓是不信的,不過餓死鬼確實是十分兇惡的。普通人碰見只有被吸食成幹,就算星啓碰到,一不留神也可能着了道。
受到黑臉大漢的催促,那四人也從迷糊中醒來,一個個怪叫着將頭上的餓死鬼打飛。
剛剛飛出去的小鬼,又順着星啓的血液的味道快速的跑回。受到飢餓煎熬的它們是沒有理智的瘋子,沒有痛苦,也感受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