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玉再傻也知道這一行不簡單,一雙眼睛着迷似得的黏在那裡,搬都搬不開。張子玉都如此了,剩下的一衆都是同樣的表情,儘管很快的將眼眸內的雜念壓下去,可還是被丘陵捕捉到了。他嘴角微微一笑,盯着來人,忍不住開口詢問:“諸位什麼意思,憑着南北書院的名號招搖撞騙不成?我聽說南北書院的弟子個個知書達理,禮儀風範當屬聖地之首。可不能見過仗勢欺人,恃強凌弱。”
他如此一說,張子玉也覺得有些臉紅,先給南北書院的星啓扣了個高帽,一種星啓臊得頭都擡不起來。好在大家的臉皮較厚,就算說破了又如何,何況丘陵還沒有說破。張子玉將手中摺扇攏在一起,客氣的朝着丘陵幾人一稽首,“我等確實是南北書院弟子,慚愧慚愧,也不曾做過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的醜事,不知兄臺何方人士,師從何地?”
丘陵就是隨口一匡,隨口編了個地名,有沒有還真不知道。至於幾人來自霧凌城,這點不用說謊,以張子玉與賀煒的身份,估計用不了一會就能猜出幾人身份,人的名樹的影,霧凌城作爲聖地之首,關於霧凌城天才的訊息一直是引導主流的。丘陵是新晉的天才人物,梅秋紅是老牌的魔女,這兩人都是風頭正盛,稍微聰明點的就可以推斷出來。
至於徐薰、陸皖紅幾人也都是豪門子弟,一個個底蘊不凡,看起來自然不同凡響。至於美色的話,美色尊從父母,得天獨厚。天生一副好面容,丘陵身處豔花從中,聞花香而不沾雨露,食秋水不沾衣襟,絕對是天下第一好男子。
墨水一看情況不對,張子玉越說越客氣,他是帶人來收拾丘陵一行的,現在的情景跟想象中完全不同。張子玉有意認識幾人,而丘陵也稍微認識一下南北書院,畢竟明天還有一個誓師大會,其後還有一個路北辰。免得碰見生疏,認錯人的話就尷尬了。
賀煒也提起些精神,遇見同等水平的天才才最有意思,可以相互探討,也可以相互切磋一番悟道心得,天才的想法往往是可取的,也是值得交流的。不過賀煒可沒有張子玉能說會道的本事,三言兩句倒真把徐薰幾人說了進去。南北書院的星啓,必然是學識淵博,引經據典張口便來。若是吟詩作對,琴棋書畫,南北書院確實當得了聖地之首。
少女喜歡的就是這些,最數風流人物,百無一用爲書生。幾人說了兩句,一旁的墨水不高興,他是帶人來找事的,這樣說下去還打不打。一旁的黑炭反而安靜下來了,深知自己那半吊子水準真的打不過這羣聖地出來的子弟,同樣是星啓,還高出一個大境界的星啓,差距爲何如此之大。
“哥哥,你可是答應我的,不會膽小了吧?”墨水十足的鄙視一番,頗爲不屑的盯着賀煒與張子玉,還有一衆南北書院的星啓。張子玉把扇子一擺,開始跟墨水講道理,平白無故總不能見面就打架吧,尤其在幾位仙子面前,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形象。看張子玉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墨水只覺得這人太虛僞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梅秋紅看了眼南北書院的賀煒,隨即又轉過身繼續收攏星粹,她的眼光很高只看到一個賀煒值得交手;處理星粹的眼光也很高,只是沒時間去等汛期了,明日誓師大會之後,立刻進入路北辰。
想到這裡梅秋紅對着丘陵暗自傳音,“我們去的地方不適合多人,大可以將陳蘇幾人安排給賀煒,等那事了了再去尋,以南北書院的個性必然是抱團行走,而且品質大多不錯。不必擔心幾人安全問題。”
說完梅秋紅忍不住拍拍自己,以往全是她自己說了算,現在還要跟丘陵商量,這到底是爲什麼,不經意間就發生了變化,由不得她胡亂猜想,丘陵也認真四村一番。繞過幾人,走到梅秋紅身邊。
“可以是可以,明日還要看看其他聖地的水準,南北書院的這些人還算靠譜,再說他們的聖人之道最是貼合正道,這點不用擔心,我擔憂的是那事會不會耽誤路北辰,若是錯過了這次,再去尋霧凌城的神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丘陵來路北辰抱着兩種打算,一種跟隨梅秋紅進入那片地方,尋找當年霧凌城星啓遺留的可能存在的《九行星君秘術》,還有一種便是從魔修手中得到當年霧凌城丟失的那件神器,既然這麼多年都未搶回來,魔修定然十分難纏,這條路的可行性最低。
“帶上陳蘇,銀壺長老料事如神,既然他說路北辰有陳蘇的機緣,我不信他會放下自己的徒弟不管,而且我答應過銀壺保證陳蘇的安全,如果我出事了,此事不算違背信義,可若是我安好而陳蘇出事了,我心中過意不去。”丘陵低聲傳音,很自然的決定了如何?
梅秋紅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奇怪丘陵竟然真的重視承諾,出奇的是,梅秋紅沒有反對丘陵的決定,輕輕的點頭,然後招呼他接手,魚竿猛然擡起,真的被她撈到了一團散發着紫色光芒的星粹。星粹對身體的好處頗多,丘陵得到了那幾塊帶着血絲的星粹,不打算浪費時間。只要安心慢慢的煉化,必然收益不小,梅秋紅的眼光很高,這團紫色星粹散發的光暈比丘陵撈到的那塊還要濃,紫色光暈要流出來了,一看就不是凡物。
剛剛到來的張子玉一衆紛紛伸長了脖子往裡看,顧不得身邊貌若天仙的仙子。梅秋紅遮着面紗,看不清面貌,若是這羣人看到梅秋紅的美色,必然又要震驚一次。孫九頓推開所有人,費力的擠了進來,而劉小器身子肥胖,偏偏擠得比孫九頓還快。
“讓開,讓開,我是老闆。”劉小器聲音尖銳的叫着,雙手輕輕的朝着兩側,沒見他怎麼動作,輕易的擠進了人羣內,看到紫色光暈的那一刻,他的雙眼散發出精芒。一天之內碰到兩次極品,這艘船要成爲這次墨水汛期的‘運王船’了。就算墨府的大船也不能保證撈出極品星粹,只要稍加宣揚,明天的汛期必然以這艘大船爲焦點,這是長面子長名聲的時刻。
孫九頓兩人已經小有名氣了,這次真要大紅大紫了。
“爺,讓我掌掌眼?”孫九頓清了清嗓子,故意把聲音喊得清楚,喊得響亮。他知道這是上天垂簾,墨水河上如此多的撈夫子,也該勻到他孫九頓發達了,從今天以後爭取改名孫八頓,對於一頓飯放作九頓來吃的他,這已經是極大極大的進步了。
劉小器反而比他更快的到了丘陵身前,伸手接過了散發着紫光的黑石,雙手捧着足球大小的黑石,雙眼內盡是崇敬。他的雙手高高的舉着黑石,故意朝着人羣轉了一圈,讓所有星啓都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黑石最常見的顏色是白色、淡白色、翠綠色,除此之外的所有顏色都這三色貴重,不管哪一種顏色,必然是珍惜無比,要麼是珍貴的礦物所化,要麼是未知的能量殘留,全都比正常的星粹高等珍惜。
墨水河上出水的黑石千塊萬塊,大多成了河岸兩邊的堤壩,那些散發着暗淡白光的黑石連切割的意義都沒有,除了加固堤壩外別無它用。孫九頓見識的黑石不少,劉小器摸過的黑石也不少,天天跟星粹打交道的兩人,把星粹當做命一般的寶貝,如今捧着黑石,彷彿捧着自己顫抖的心臟。
黑石上隱秘複雜的紋路,就是心臟上纏繞的血管,散發出來的紫色光暈,好似心臟一停一頓的律動,是如此的自然與迷人。
“這是紫耀榮天石,紫色多爲星核精華,是一顆星辰最精粹的地方,星辰的星核自帶道紋,可以融合天地萬物,又可以吸附陰陽無極。這道紋又稱作‘榮天紋’”劉小器言語中透漏着激動,聲音宏壯,慷慨激昂,哪還有平日裡猥瑣小氣的模樣。
孫九頓上前兩步,伸手接過劉小器手中的黑石,手指輕輕的朝着黑石皮層一抹,擦淨上邊的泥土,接着劉小器的話頭繼續說道:“‘榮天紋’是天地賦予的道韻,蘊含天地間最本質的道,參悟榮天紋有助於突破至尊王境,一飛沖天。墨水城發現過不少蘊含‘榮天紋’的星粹,紋路殘破不全,能夠有所得的少之又少,其珍貴正因爲榮天紋的殘破,不同的‘榮天紋’蘊含的道韻不同。只有出自同一顆星辰的‘榮天紋’可以湊成一對,曾有王者推演星辰本質,模擬出大半的‘榮天紋’,以其大戰四方,鎮壓羣雄。”
“路北辰盛傳的日月神庭,其核心的秘術便得自‘榮天紋’。這一塊紫耀榮天石,價值無量,貨堪連城。”
丘陵聽着劉小器與孫九頓兩人編排,還真把現場的氣氛拱的火熱,什麼‘榮天紋’?從來都未聽過,胡口鄒來的一句話,再配合死無對證的‘日月神庭’,編排的滴水不漏,至於有多少真事,只有編排的兩人知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