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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行酒令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行酒令

丘陵也不是膽小的人,左手突然向前,朝着對方的纖腰一攏,稍微用力。梅秋紅的身子直接靠攏過來,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本少爺是你招惹不起的角色,小心殺上絕情崖把你搶回家。”

梅秋紅反而笑的更厲害了,纖纖玉手一推,身子錯開,一身的紅紗好似盛開的花瓣蝶舞。聖地無情、世家無義,這個說法不是一天兩天的,聖地之間不可能允許通婚,尤其是梅秋紅這般天才弟子。當年的凌孟塵與宋雨涵就是例子,以那兩位的地位資質都無法抗衡世俗與規矩。外人還有機會麼。

星舟停頓的時間不長,大概沒有人看到這邊的突然發生的場景,四周的陣法浮現,光罩遍佈星舟左右,丘陵還是站在那沒有離開。梅秋紅轉過身靠着圍欄,甲板中央的熱鬧已經升級了,龐大的星舟經得住星啓折騰,這點無需擔心安全問題。相比城池的治安,星舟上有聖地世家的子弟值守,安全上更加嚴格。他們不會允許星啓亂鬧,加上星舟各處自帶的鎮壓陣法,也由不得星啓亂來。

梅秋紅知道他又在參悟術法,自己討了個沒趣去找劉卿沫幾人了,平日裡梅秋紅的氣場太強,這段時間轉變了許多,引得陳蘇很喜歡跟她在一起折騰。連帶着不愛說話的盧璐都變化頗大,性格是會傳染的,就怕傳染上壞習慣,最後無法戒掉。

丘陵正站在圍欄旁發呆,一包沉重的東西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扔到了他腳下,順着飛來的方向去看,何東來露着白牙呵呵的笑着。他指了指腳下,將後背的帽子戴起來,整個人縮在斗篷裡,轉身消失在視野中。定睛再看,哪還有何東來的身影。丘陵揉了揉眼睛,要不是腳下小包裹,他真以爲自己眼花了。一臉狐疑的將地上的包裹拿起來,拳頭大小的包裹足有十幾斤重,不知裡邊是何東西,何東來又是什麼意思?

丘陵將包裹放在手心顛了顛,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整團斂星沙,拳頭大小的斂星沙,散發着銀白色光輝。遠比丘陵搶到的那幾枚精粹的多,何東來從哪得到了這般精純的斂星沙,估計星耀山都不曾擁有。

何東來一直神神秘秘的,難不成得了了不得的造化,當時有人看到過他走上傳承臺。盧皇的傳承有緣者得,緣分二字沒辦法解讀,玄乎奇妙。若是何東來在玄黃殿得了造化,一切就說的通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若是有心人調查他,有可能發現蛛絲馬跡,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丘陵,遠離霧陵城。這點何東來做的沒錯。剛剛梅秋紅也在,等她離開,何東來才現身。被人一直盯着,兩人都沒有發現,河東來的實力提升太多了,可以斷定他得到了造化,至於多大的造化,丘陵無法估摸。

手心的銀白色斂星沙足夠丘陵所需,只是這般大的一團,煉化也是問題。又給了丘陵一個難題,不過,這是一個丘陵比較喜歡的難題。

星舟緩慢加速,加速的過程平緩,能看到天邊的陰雲後退,雨點打在陣法護罩上,有着層層漣漪擴散。丘陵仰起頭去看這些漣漪,有些失神,有些呆滯,而星舟乘風破浪,已經挺進了下一州。

甲板上的熱鬧更盛了,不知哪位有才的星啓,將凡俗的賭博帶了上來,不動用元氣的情況下,大家權當一位普通人去玩,反而玩的盡興暢快。就算輸一些星石,也讓人愉悅。身處霧陵城,壓力巨大,心神疲憊的不止丘陵一位,現在有了這個方式,可以盡情的放鬆一刻,讓緊繃的神經放緩,也不失一種好的調節方式。還有些人真的去凡俗體驗人生百態,以此提升心境,參透世俗常理,不被繁瑣纏身。

心靈明空,修行事半功倍。星舟上的娛樂不少,走的便是鬆娛路線,有千般方式讓人享受無窮,享受奢華又是修行的落鎖,能否控制這個度,考驗的仍舊是星啓本心。丘陵覺得時常想的透徹,明細內心很重要,他知道自己所想所求,沒必要讓更多的事情困擾。

世俗的玩法他不太懂,梅秋紅六人站在桌子邊看熱鬧。旁人卻看起了六人的美顏,不同一般卻又各有千秋特色,美也有美得方式,倩影如媚,騷人心。

“劉師妹?過來玩幾把?”賭桌上一人回首,是星耀山的星啓,穿着星耀山特有的星耀案底服,臉上掛着好奇,一雙眼睛在六人身上掃了一下。搖骰子是個技巧活,星啓哪有精力浪費在這上邊,除了一些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其他人不會這般無聊。正因爲無聊,讓他們練就了一手勾人的本事,再加上一張沾了蜜的嘴,最會挑撥少女心扉。

偏偏這樣的人渣還真有大把的少女喜歡,女人的心思無法揣摩,賭桌上確實是這些人表現得機會,幾個平日裡的天才紛紛落敗,還留下大把的星石。

劉卿沫嫵媚一笑,“玩的太小了,沒有意思。”

賭桌上的幾位公子哥譁然,一旁的星啓也笑了,跟着湊熱鬧,大聲喊着要加註。現在一注一千星石,根據星啓自願,想如何加註都是可以的。

有人起身讓開位置,劉卿沫也不客氣,扭身坐了下去。有美人加入讓現場的氣氛更加高漲,引動着無數星啓喝彩尖叫。

骰子用特殊的材料製作,能隔絕靈識,不存在作弊的行爲,想要玩的好需要點真本事,剩下的是運氣。骰子的玩法有很多,最常見的比大小,還有些有意思的玩法。

這一桌玩的是‘行酒令’,每人五顆骰子,搖好之後自己可以看一眼,根據本身的骰子,去猜測場中所有的骰子。你可以隨意的喊一個數字,比方說‘六個四’,然後轉下一位,他有兩種選擇。

一種選擇是在‘六個四’的基礎上再加,可以選擇六個五或者六個六,要麼就再加一個層次喊七個以上的熟悉。

還有一種選擇是‘開’,如果覺得在場所有人的骰子加在一起,其中點數爲四的骰子個數不足六個,就可以開了東家,若是贏了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賭注,反之輸了要賠付所有人相同的賭注。

‘行酒令’是很有意思的一個遊戲,考驗人的膽量、智謀、反應,經常混跡酒桌的人掌握的熟練自如,玩的好的,一眼就能看出你有什麼,聽你第一句就可以猜個大概。

“我們再玩大一點,悶盅?”那公子哥信心十足,挑着眉頭。悶盅是憑手感去猜自己的點數,不開盅的情況下互相賭注,難度更大,可賭性也更高。

幾個人都是桌上老手,紛紛點頭同意,劉卿沫也不在乎,伸手抓過玉質的盅,自己看了看,確定其中沒有貓膩。盅上隔絕靈識的材料不錯。以丘陵的靈識都無法探查,想來同階當中再沒人可以做到。桌子的另一面坐着位青年,約麼二十六七,一身修爲在八星上下,算不得出類拔萃。

青年面色穩重,是除了幾位公子外唯一的陌生人。他右手捏着一枚骰子,在手心胡亂的轉着,絲毫不在意什麼樣的規則。這人不簡單,能堅持坐下來,要麼有大把的星石,輸一些無所謂,要麼有十足的本事,還剩下一丟丟是運氣超好。看青年的樣子是位散修,一身普通至極的軒青長衣,皮膚略顯黝黑,卻顯得健康,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人寬額頭厚嘴脣,看起來敦厚平凡,放在人羣中絕對不會看第二眼。可就是這般普通的一位星啓,連勝數把,手下的星石已經超過四五萬。丘陵站在人羣外遠遠的看着,桌上的幾人已經開始放骰子了。玉質的骰盅內嘩啦啦的響動,傳出清脆的響聲。有兩位將耳朵豎起來,聽骰盅內的響聲,這種高層次的手段實在不是一年兩年能夠練成的。

若是公子哥們將本事放在修行上,遠比這些娛樂來的直接吧。不過人各有志,無法言明。丘陵往前湊了湊,正好看到眼前的熱鬧。一行本是一起的,旁邊的星啓很客氣的讓開位置,想在美女面前保持一份禮儀。不過這種小心思能否入梅秋紅幾人的眼界,還有待考量。

劉卿沫最先停下手來,將骰盅朝着桌面一方,然後是那位普通青年,他手掌寬厚,平穩的放下骰盅,雙手離開桌面等着賭注開始。反倒是四位公子哥來回搖了半天,還用了各般方式去猜測自己的點數,直到心滿意足的放好骰盅,大家雙手離開由東家開始喊。

第一次是不能喊一點的,一點可以作爲‘癩子’,能充當任意點數,如果第一次喊了一點,就意味着一點只是一點,不能充當癩子的功效。增加一些變數才讓遊戲更加有趣。劉卿沫是新上的東家,完全可以保守一些。伸手比劃了簡潔的手勢,代表‘六個五’。六個人蔘與,從六開始喊是很正常的開局,至於六個五屬於保守一些,下一位必然要從六個六,或者七個、八個加價。

稍微加一些就可能面臨危險,概率的事情很難用常理來判斷,至於手中是什麼點數,還需要自己去猜測。這遊戲有些意思,尤其不知道點數的情況下去蒙,更考慮一個大概率事件,若是猜測的準些,勝率更高。

如果有百分百的勝率,那就沒有可玩性,正是賭博的韻味十足,纔有賭博的價值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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