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沙師扯着嘶啞的嗓音,繼續說了下去:“知識之神,是建造千澤博識城的人,他只是一個叫做薩爾曼的凡人,被後世叫做知識之神罷了。他家財萬貫,自幼喜歡讀書,通曉天文地理,他一生都四處蒐羅各種書籍。在千澤,千溪歸流的鹽湖上建造起十字型的巨大浮橋做爲圖書館,想要千秋萬代的保存這些書籍。千澤土地鹽鹼十分厲害,地勢最低的鹽湖,彙集了鹽水,又被陽光蒸發,就再湖底凝結成潔白的鹽晶,鹽晶層上面的鹽水,浮力極大,所以即使如同鉅艦一般龐大的浮橋圖書館都可以支撐。”
賽謬搬了把椅子,讓馭沙師坐下。自己倒騎在另一邊椅子上,歪着頭認真聽講。
馭沙師鮮少有人對他表示善意,他對賽謬深深的點了一下頭,表示謝意。“知識之神知道龐多拉姆女神纔是大地的主宰,想要真的能夠讓自己的藏書保存萬世,必須得到大地守護者的祝福才行。於是他在建造完成博識城之後,就開始四處尋找大地守護者。
在那個遠古的,這片土地上沒有國王,沒有層級的社會體系,大地守護者無需隱藏行蹤,自由的行走在大地上,所以找到她並不是一件難事。經過幾年的懸賞和查詢,薩爾曼終於在翡翠之城找到了龐多拉姆。
那時,龐多拉姆正在修築地底迷城,但是遇到了一個問題,她無法解開。那就是這座迷城只擁有漫長的時間,仍然不能永遠的困住走入迷城的人,固定的地勢,她即使修築的再複雜,通過一點一點的標記和製圖,總是可以破解,這對於短生種的人族是不可能達成的,但是對於長生種的第一紀生命,我們黑法師來說,卻是可以破解的。
於是,薩爾曼就對龐多拉姆說,如果龐多拉姆爲他的博識城加註終極守護的魔法咒語,他就可以爲龐多拉姆解決這個難題。龐多拉姆預知到數千年後這塊大陸的劫難,她一心只想保護這片土地,就答應了知識之神。因爲終極加護是一種需要把生命注入的咒語,所以知識之神必須先幫助龐多拉姆修築地底迷城。
薩爾曼那時已經霜發潔白,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但是他仍然想出了絕妙的方法。他借鑑自己修築博識城的方法,讓龐多拉姆把地底迷城變成很多個漂浮着的大塊迷宮單元,這樣地底迷城就可以隨着水流的流向,而不斷改變組合形式,當組合的數量多到了一個驚人的數量時,那麼這座迷城就是一個不斷改變形態的無解迷宮,除非擁有大地法術魔免的守護者,其他人一旦送入迷城中央都絕對無法走出。”
衆人驚訝得連連點頭,連一向恃才放曠的保羅都乖乖的、安靜的在聽。
“於是,龐多拉姆花了千年時間,在沙漠甲蟲的幫助下,修築了地底河道,掏空了地底迷城的石質地基,真的讓一部分迷宮單元浮了起來,隨着季節的更替,自然水位漲跌就會影響地底迷城的形態,而自動移位。
當地底迷城終於建成,薩爾曼早就去世了。但是龐多拉姆仍然信守了自己的承諾,去了千澤,將自己的生命融入鹽湖地下,把咒語鐫刻進了千澤的土地,所以千澤擁有大地法術的終極守護,在那片土地上對戰的大地守護者,可以借用龐多拉姆無窮的力量。
在千澤作戰的一切保護大地的魔法師,都會得到龐多拉姆的祝福,而減少傷害。唯獨,除了薄伽丘。龐多拉姆在五千歲之後得到了大地法術的最強能力,預知。她初見薄伽丘就知道了這個家族是帶來這片大地毀滅的源泉,所以說出了薄伽丘的詛咒,薄伽丘是大地魔法中的一句詛咒。”馭沙師看向薇薇安。
薇薇安點了點頭,“是衰微和日漸凋零的詛咒。”
“所以薄伽丘歷經千年都不斷的歷經顛沛流離,家族也漸漸零落。直到這一代,擁有薄伽丘血統的人,已經不再有任何一個擁有薄伽丘姓氏了。”馭沙師看向阿比,“因爲收養和聯姻,您的兄長和我的少主阿比,都擁有了斯托克的姓氏,這是被大地守護者凱瑟琳祝福過的姓氏,這也許就是神示,薄伽丘的血統詛咒終於在數千年之後得以解除。”
阿比嘲諷的說薇薇安,“爲了解除封印,你這個凱瑟琳的繼任者還真是不遺餘力,先後嫁了兩個薄伽丘血統的男人,自己還愛着另一個。”阿比彷彿並不知道卡洛的真實身份,才誤以爲卡洛是芮妮麗婭的兒子,而擁有了薄伽丘的血統。
薇薇安知他的秉性如此,纔不理他,也不生氣,繼續問道:“我記得在地底迷城的時候,曾經有個黑法師施加了時空間魔法,您說過,直到法師的生命終結才能解除,那麼龐多拉姆的法術仍然生效,是否說明她還活着?”
“不”,哞哞冷靜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她變成了另一種的存在,類似於法具的存在,就好像我一樣。所以她只有最後的咒語意識,會長久的存在下去,直到有更強大的魔法力量徹底摧毀她鐫刻祝福咒語的大地。”
“然後她會變成法具嗎?”
哞哞搖了搖頭,“法具是被動產生的,無法主動的選擇,法具擁有魔法力量,和魔法石一樣,好像我的能力是吸收和釋放,以及堅硬,這些能力可以根據使用者同步的意志,發揮保護的作用;大地之心可以協助你發動各種的地系法術,可以成爲岩石的戰甲,也可以是飛沙的利刃。法具在歷經了漫長的歲月之後,終有一日會失去一切記憶,在不斷的和其他法具的融合中,最終變成魔法石。”
薇薇安皺皺眉,不解的問:“法具和魔法石有什麼差別嗎?”
“法具可以在魔法陣中,與第一紀的生命體,或者其他的法具融合成爲新的法具,而魔法石不同,它們已經是最終的魔法的安定形態,無法再合成其他的魔法石或者法具了。”
薇薇安笑了,“如果那天來臨,我能猜得到你的樣子,哞哞一定會是一顆黑鑽,擁有最堅的硬度。”說罷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這麼多法師在場,或許會有人認得這個。”薇薇安取出了,坷垃在訂婚時,費雪送給坷垃,又被坷垃嫌棄轉送給薇薇安的琥珀封鱗。
哞哞一看到,就伸出手拿了過去了,他霧化了指尖成黑霧包裹着了琥珀,“這是馬爾庫斯的黑魚權杖上的一片魚鱗。黑魚和我一樣是一件法具,她的能力是暗魔法,可以奪取光線,馬爾庫斯持有這柄權杖時,他有時會控制黑魚覆滿他的戰甲,那時他就可以憑空消失,身披我的黑光斗篷的形態,再配合使用出冰凍魔法,非常強大,無人能敵。只有一片黑魚鱗的話,和我分身的黑霧效果差不多,可以召喚法具瞬身移動,或者打碎琥珀吸收空間裡的光,製造出短時間的黑暗空間,避人耳目。”
阿比走到哞哞的身後,拿過了琥珀封鱗,“黑魚早在七年戰爭的時候,就被凱瑟琳捲入地下印封了起來,這塊琥珀,一看顏色就是新鮮的,難道她逃出來了?!”
衆人面面相覷,雖然沒人願意承認,但恐怕真的被阿比說中了。
“你還真是個聰明的小子,果然有薄伽丘被衆神祝福過得頭腦。”一個甜的發膩的女聲,合着腳步踏踏聲,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費雪不盈一握的腰身,在背光的光線裡,顯得格外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