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已經走了。
午夜,帶着薇薇安離開的是哞哞,他變成一隻巨大的黑鳥,展開翅膀飛上墨藍色的天空。
當哞哞巨大的影子在朧月的背景上投影的時候,費雪的雙眸緊緊的收縮了一下。她轉身對着遠遠的燭臺慢慢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燭火就向着她的方向變成絲絲縷縷的光線飄來,飄到中途就消失了。在黑暗中,她打開窗,霧化成一陣黑色的風,向着哞哞的方向飄了出去。
黑暗的房間裡,蠟燭仍然在緩慢的留下燭淚,發出熱量,只是燭火卻憑空消失了。
費雪沒有追到哞哞,在空中飄蕩找尋了很久,最後只得回到了貝爾莊園。第二天早上,費雪就衝去找亞當興師問罪。
她雙臂抱在胸前,大喇喇的走進餐廳,亞當和坷垃正在悠閒的吃着早餐。“貝爾!我想你恐怕對我沒有說實話!”
亞當愣了一下,一瞬間顯得很心虛,“有什麼吃過早餐再說”,他敷衍道。
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對付?”
亞當警惕的看着費雪,“坷垃,出去。”
坷垃嘟着嘴剛想發作。
亞當沉下臉,“全都給我出去!”
她看見父親臉上的表情嚇壞了,連忙丟下刀叉就跟着僕人們離開了餐廳。
亞當拉下領口的餐巾,站起身來,“黑魚大人,請息怒。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實。我十分抱歉,現在我就帶您去冥炎石洞,我的話,您恐怕是不會相信了,還是讓它們來告訴你吧。”
亞當和費雪各騎一匹馬離開了莊園,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那天亞當帶着費南進入的山腰洞口。
走進石洞不久,亞當用馬鞭用力頂住頭頂石壁的一處凹陷,再一發力,凹陷塌了進去,接着他們身邊的石壁向後打開成了一扇門。亞當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費雪冷着臉,斜了他一眼,扭動着腰肢,毫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門裡面還是石道,彎彎曲曲的蔓延,走了不太久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鐘乳洞,洞內四通八達,費雪和亞當走進來的只是衆多的通道之一。
鐘乳洞的頂上地下都伸出無數粗大的石筍,石筍上像年輪一樣一圈一圈的交替着沉積着深深淺淺不同橙紅與棕黑。同時這裡的石筍又是根根都不完整的,都有朝向中心的焦黑的灼燒過得痕跡。
亞當從費雪身邊經過快走幾步,來到鐘乳洞的中心,“請您在後面迴避一下”,指了一下一根非常粗大的石筍。
費雪依言躲在了柱子後面。
亞當除去了上身的衣服,丟在地上,手心向上慢慢展開雙臂,隨着他張開的雙臂,他火紅的頭髮燃起了烈火,火焰沖天而上,他嘴脣微微開合無聲的念着咒語,再次張開眼睛,整個眼珠變成了赤紅的岩漿,隨着他雙臂陡然放下,亞當的身前出現了一團凌空燃燒的純紅色火焰球,球像是被壓縮之後終於放到了敞開空間一樣,開始不斷地迅速生長起來,而且與分裂速度越快。
亞當連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疾步也躲到了費雪的身邊。
“炎魔竟然會怕火?”費雪嘲笑道。
“我當然不怕火,是怕衣服燒光了,難道要光着身子回去嗎。”
說話間,那團火焰已經被徹底解放炸開了,變成無數小火球像彗星一樣帶着尾巴,沿着四通八達的通道各種衝了進去。
亞當等火球都進入了通道之後,開始慢吞吞的穿起了衣服。
再等了一會兒,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等到腳步聲到達通道口的時候,整個鐘乳洞都跟着腳步聲震動起來。
一隻灰褐色的巨大的龍從是洞中探出頭出。巨大的鱗片下面金紅色的皮膚在它的動作中若影若現。
“炎龍!”
炎龍歪着腦袋看了費雪一眼,恭順的低了低頭,“嗚------”的發出長鳴。然後繼續慢慢的踏着步子,一步一震的走進了石洞。炎龍尾巴一甩,從尾巴尖上甩下來一隻錫銀色的四腳蜥蜴。蜥蜴藉着炎龍的力量,扒在了一根石柱的頂端。
費雪看了貝爾一眼,“我也真是笨,既然你龍使貝爾在,炎龍也自然就在附近,難怪這座上的沒有任何動物,連植物都沉睡了,因爲炎龍蝕空了整座山,做了自己的窩。”
亞當看下蜥蜴,示意費雪那裡還有一隻。
費雪卻毫不領情,繼續問炎龍,“當年大戰,我被凱瑟琳壓入地下,直到最近才被大水衝出了來,這中間都發生了什麼?吾王馬爾庫斯呢?我要去找他!”
炎龍剛剛張開嘴巴,還沒等發出一個音。
小蜥蜴就生氣了,狂怒的大喊着,“你這條死黑魚,爲什麼不和我打招呼!”炎龍只說龍語,只有貝爾聽得懂,它知道費雪實則再故意氣它,還是忍不住大怒。
費雪這才翻了一下白眼,看向它。她毒怨的看着它,一字一頓的叫道:“小,蜥,蜴。”
冥龍最恨被當做蜥蜴,一張嘴就吐出了寒氣,瞬間鐘乳洞就變成了雪洞。要不是炎龍及時吐出火焰,將寒氣阻擋在亞當和費雪面前,真不知道兩人會不會變成冰雕。
費雪成功的惹怒了冥龍之後,反而開心的笑了。“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冥龍傲嬌的甩甩小尾巴,“當年你出局太早,我還是把整件事情給你講一遍吧。”
費雪大怒,忽然霧化,飄到冥龍面前,再變成人形,揮手就拂向冥龍。
冥龍輕巧的擺了一下頭,整個石洞曾經被凍結的石柱都紛紛碎裂。費雪頭上細碎的冰寒的沙粒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冥龍腳下的石柱也碎成齏粉。
費雪一揮空,滿頭滿臉的都是碎石,也無心與冥龍再打,索性霧化等到沙粒都落乾淨了,在變回人形。
亞當拍厭煩的打着滿頭滿身的碎沙石,看看已經變成了空空如也的敞亮石洞。“你們法具還真是方便啊,可以隨時霧化。”
沙粒底下,隆起的一個小小的移動痕跡,亞當走了過去,用兩根手指,把冥龍從沙堆底下捏了出來,炎龍甩過尾巴,石洞一陣震顫,等亞當站穩,把冥龍放在了炎龍的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