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孔哲成在辦公室裡,皺着眉不斷徘徊着,他眼神中滿是糾結和驚疑,問道:“敏香,你真的確定?”
盧敏香點點頭,說:“確定無疑,證據很充分,秦陵的那些鬼兵確實是蔣玲安排的。而且,在她來咸陽之後,立刻派人與當時挑事的外國武館進行密談。醫院的醫生護士也都證明了,蔣玲女士不願意讓陸倩法醫很快恢復記憶。”
孔哲成爲難地說:“可是……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她和那些幕後操縱者勾結啊!”
盧敏香焦急地說:“事態緊急,您不能再偏袒她了!難道在您眼中,國家利益還不如一段初戀麼?”
孔哲成一時語塞,嘆了口氣,默然不語。
盧敏香表情認真地說:“你仔細想想整個過程,咱們這麼費勁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可是她一來案子就破了,但是案子雖然破了,結果陸倩失憶了,婁進才也被放走了,破與不破其實並無不同。而且,秦陵和監獄都這麼亂,他們居然能夠心安理得地在市區悠哉悠哉,難道這不可疑麼?從山東到河南再到我們陝西,整個陰謀天衣無縫,背後的勢力簡直隻手遮天,試問,又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
孔哲成猶豫地說:“可是……可是……”
盧敏香說:“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難道在此危急時刻,您反而要忘卻那治國平天下的夢想麼?您平時都是怎麼教導我們的?”
孔哲成想了想,說:“這畢竟只是你的調查,我也不能就此武斷決定什麼。”
盧敏香雙目含淚,說:“孔哲成,我知道,我知道在你心裡只有她沒有我,但是想不到你居然會這麼懷疑我!難道我這些年的辛苦,竟連起碼的信任都換不來麼?在你眼裡,我算什麼?這些歲月又算什麼?”
孔哲成輕嘆一聲,說:“你也不要生氣,我跟你抱歉,有些話我說過了。”
盧敏香說:“蔣玲女士雖然本性善良,但她畢竟是女人,我比你更能理解她,她跟着何無爲這個不世出的梟雄,自然而然心性就會變了。試問,當年您認識的蔣玲,會動不動在大庭廣衆之下責罵你麼?會這麼求全責備麼?”
孔哲成再次默然,眼神中滿是猶疑和遺憾。
盧敏香道:“我知道,你重情義,可是,你這樣縱容,只會讓她越陷越深,你就再也沒有機會挽回她了!自古紅顏多禍水,你讀書這麼多,難道竟要重蹈覆轍嗎?”
孔哲成咬了咬牙,一拍桌子,說:“好,玲兒,對不起了!”
話說何無爲和蔣玲等人忙完了監獄的事兒,準備一起乘車回市區,陸倩耍了個心眼,讓大傢伙先把車都佔滿了,就剩下一輛空車,她自己戴上耳機做司機,何無爲和蔣玲無奈,只好乘坐同一輛車。
汽車在黑夜中穩穩地行駛着,宛如穿行在無邊無際的迷霧中。何無爲和蔣玲坐在車後座,都呆呆地看着窗外,默然不語。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蔣玲咬了咬牙,率先打破沉默,硬着頭皮說:“老公,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何無爲淡淡地笑了笑,說:“沒什麼的,玲兒,你不需要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又沒有給我戴綠帽子,至於心之所向,何錯之有?”
蔣玲挽住何無爲的胳膊,輕輕地倚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我的心從來都是向着你的,我也是你的,當時我就是有點不知所措,你這回就饒過我吧。”
何無爲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撩撥了一下烏黑的秀髮,望着她清秀的面容,認真地說:“玲兒,你還小,一切都來得及的,等你真正想好了,再說吧,我永遠等着你。”
蔣玲順勢把嘴脣貼到何無爲的嘴脣上,輕聲說:“少給我裝大,你才比我大幾歲?等回到賓館,你就知道我心向着誰了。”
何無爲嘴角一笑,狠狠地吻上去,說:“那好,我等着。”
兩人正在低聲說話,忽然,何無爲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打眼一看,原來是他安排的暗哨發來消息:孔哲成帶着一隊人馬過來了,看氣勢來者不善!
何無爲眯了眯眼,怒道:“欺人太甚!”
蔣玲愣了愣,問道:“老公,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何無爲想了想,說:“沒多大事,這樣,咱們換一下車,你和倩姐去後面跟小嬌一車,讓柳月、霍瘋子他們到前面來,我有點小事要處理,不用擔心,不值一提。”
蔣玲眼睛毒辣,一看就知道不對,她哼了一聲,伸手奪過手機看了看,疑惑地說:“他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誤會吧。”
何無爲冷冷地說:“你不必替他解釋,這一戰本來就是早晚的事。”
蔣玲無奈地說:“老公,你就這麼猜忌我麼?要不你乾脆把我鎖起來?現在大敵當前,咱們自己人不能內訌,這樣,一會兒我先去跟他說說,大不了撕破臉皮,讓他……讓他徹底死心。”
何無爲皺了皺眉,說:“算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先把倩姐調到後面,柳月他們到前面來。”
很快,他們就利索地完成了換車的工作,換完車後沒多久,衆人就發現前面隱隱出現一排車隊,依稀可以透過車窗看到許多全副武裝的人員。
何無爲擺了擺手,呂正風和秦九龍各自帶人手列成隊形,將陸倩、王嬌等人保護在中間,形成互相呼應之勢。何無爲、蔣玲、柳月和霍飲瀚則站在陣前,面色從容地看着車隊逼近。
大約距離十幾米時,所有汽車齊刷刷地停住,在黑夜中形成一道巨大的陰影。孔哲成和盧敏香走出車門,來到車隊前。蔣玲無奈地搖搖頭,說:“孔哲成,你想要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
孔哲成嘆了口氣,面帶歉意地說:“對不起,玲兒,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此言一出,蔣玲和何無爲都愣了愣,蔣玲秀眉微蹙,說:“哲成,你……你說什麼?爲什麼?”
孔哲成深吸了一口氣,強按住心緒,說:“我問你,玲兒,秦陵那些東西是不是安排的?”
蔣玲一聽,頓時明白了一切,她冷笑一聲,說:“對,大部分都是我安排的,怎麼了?”
孔哲成遺憾地搖搖頭,說:“所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至於爲什麼,你自然明白,我想不必多說吧。”
蔣玲雙目微微發紅,閃着淚光,說:“哲成,你高估我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想聽你說說。”
孔哲成皺了皺眉,說:“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蔣玲自嘲地笑了笑,說:“就算是黑社會抓人,有道理沒道理的也總有個由頭,你什麼都不說就抓我,你覺得說得過去麼?”
孔哲成輕輕點點頭,忍着熱淚,咬着牙說:“蔣玲,你刻意製造恐慌,涉嫌通敵叛國,所以我們要逮捕審訊你,不過你放心,如果有什麼苦衷,我們一定會酌情處理的。”
蔣玲聽罷,忍着淚水,忽然仰天狂笑,笑得人直發毛。然後,她突然定下神來,指着盧敏香說:“哲成,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你就覺得我做了這些事?”
孔哲成向前邁一步,說:“你們不必針對敏香,所有的決定,都是我拍板的,玲兒,我保證你不會受苦的,我想咱們也沒必要兵刃相見吧?”
看着曾經山盟海誓的男人如此待自己,蔣玲不禁覺得痛徹心扉,說不出的悲憤,彷彿整個青春年華都蒙上了一層黑影。她眼神中滿是失望和難過,一字字地說:“證據?你指控我,有何證據?”
孔哲成嘆了口氣,說:“敏香已經找到了許多鐵證,玲兒,咱們都是明白人,不必如此了吧?你這樣,既是不尊重我們,也是不尊重自己,大家都難堪,何必呢?”
何無爲此時徹底忍不住了,不禁破口罵道:“孔哲成,你這個王八羔子!當王八當久了你腦子進水了吧!來人,把這個什麼香給我弄死!”
孔哲成大吼一聲,說:“我看誰敢?”說着,他揮了揮手,汽車裡的人員立刻傾巢而出,人人荷槍實彈,在兩人旁邊排成嚴密的隊形,與呂正風和秦九龍帶的人馬呈針鋒相對之勢。柳月拳頭緊攥,眼中殺氣畢露,似乎隨時都可以化作一道凌厲的閃電。空氣中彷彿頓時充滿了**味,只需要一絲火星,就足以引發天昏地暗的爆炸。
雙方劍拔弩張,摩拳擦掌,眼看局面就要一發不可收拾,這時,忽然傳來一句洪亮的男聲:“我敢!”衆人都吃了一驚,只見黃玉瓚帶着一些人手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
兩方都有些措手不及,就趁着這功夫,黃玉瓚一個飛躍跳到盧敏香身邊,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按到車上,孔哲成剛想動手,黃玉瓚身後的人手就瞬間將他圍住了。
孔哲成急道:“三弟,你這是做什麼?”
黃玉瓚說:“我是在幫你懸崖勒馬!大哥,你居然想抓二嫂,你瘋了嗎?我本來是想到這裡給你和二哥拉架的,結果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麼狗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