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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跳進黃河洗不清

第九十二章 跳進黃河洗不清

不過,雖然心裡發着狠,但是局面還是要顧及。他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我去跟他們談!”

陸倩道:“老呂,你要想好了,線索可以再找,可這萬一是個陷阱,那真是得不償失啊。”

呂正風想了想,說:“你就放心吧,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那**威力有限,就算是有什麼意外,我也有七成把握逃開。”

陸倩知道呂正風做事沉穩,經驗豐富,便說:“好,那你小心。”

於是,呂正風深吸了一口氣,進入了廠房。這家屠宰廠是由廢棄的工廠改造而成的,龐大恢宏的設施依稀顯示出洛陽工業曾經的輝煌。

一進去,呂正風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環視四周,血漬斑斑的鋼索上掛着不知多少頭豬的屍體,真有幾分肉林的感覺。

他沉了沉氣,順着樓梯來到那間辦公室旁邊,埋伏的警員悄無聲息地排成掩護隊形,一旦有事,他們就會拼命把呂正風救出來。

呂正風神色從容,朗聲道:“我就是呂正風,你們找我,想聊什麼?”

屋內很快就傳來嘶啞的吼叫聲:“先放下武器,然後進來!”

透過門窗,呂正風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從屋內死死地盯着自己。他不屑地笑了笑,乾脆利落地卸下武裝,然後不緊不慢地走進屋子。

這屋子是一間高級辦公室,裝潢盡顯奢華,不過華貴而低俗,一看就是暴發戶作風。屋內一共有四個歹徒,都是彪形大漢,他們沒有配槍,只有手裡帶着血絲的大砍刀頗爲駭人。

呂正風暗笑一聲,就這幾把刀,隨便來一個武警就能把他們辦了。

比較吸引注意的有三處,一個是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幾個小型保險箱,看起來頗爲精緻,似乎是存放什麼重要文件用的。一個是**,有的綁在那幾個人身上,有的放置在屋子的角落裡,看起來也不是什麼上檔次的玩意兒,呂正風甚至有點懷疑它能不能炸。

還有一個就是其中一個歹徒手中的控制按鈕,如果推斷無誤,這應該就是屋內**的控制樞紐。

那個歹徒緊緊地攥着控制器,面目猙獰,威脅性地晃了晃,嘶吼道:“給我們準備一輛車,還有十萬美金!”

呂正風神色淡然,冷冷地說:“你現在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爭取從寬判刑。”說着,他向前邁出一步。

幾個歹徒立刻擡起刀,警惕地看着呂正風。爲首的歹徒眼中幾乎冒出火星,他咬着牙,揮舞着控制器,幾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以爲我不敢麼?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呂正風淺淺一笑,說:“你不想死,你這麼死了,不值。不就是關兩年麼?至於如此嗎?被活活炸死,太慘烈了吧。”

那個爲首的歹徒眼神一動,似乎有些心動了。但是這種情緒稍縱即逝,他很快又恢復了猙獰兇惡的表情,語氣強硬地說:“十,九……”

呂正風面無表情,再次向前邁出一步。

幾個歹徒都有點不知所措,特別是那三個跟班的,眼神中明顯已經動搖了。爲首的那個歹徒精神幾乎瀕臨崩潰,他張牙舞爪地喊道:“八!七!”

呂正風嘴角一笑,又邁了一步,此時他距離那幾個歹徒已經不到兩米了,幾個人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得他們喘不上氣來。

爲首的歹徒心裡越來越虛,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他邁出那一步的瞬間,頓時反應了過來,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

他進入***瞄準鏡了!

砰!

那個歹徒悶哼一聲,頭上鮮血噴涌,立刻軟趴趴地倒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呂正風一個箭步搶先邁過去,把控制按鈕搶到手中。另外三個歹徒大驚失色,立刻動手,可是剛邁出一步,其中兩個歹徒就瞬時命喪***下。

剩下的一個立刻縮回腳步,渾身顫抖着拿着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時,埋伏在周圍的警員們一擁而上,將他擒住。

呂正風長舒了一口氣,他的手心已經滿是汗了,這次確實有點險,如果不是他經驗豐富,恐怕很可能會功虧一簣。

他們立刻對屋子進行偵查,發現除了幾個保險箱外,沒有其他可疑的物品。於是,呂正風和陸倩立刻帶着箱子回到警局,並讓技術人員着手破解。

沒過多久,在一間高級辦公室內,他們打開了箱子,裡面的東西令他們目瞪口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邢一玫等人以監控系統爲工具一點點摸索,一直到傍晚都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

她感到身心俱疲,一邊工作一邊嚼着麪包,麪包難吃,她的心裡更覺得難過。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穿過窗戶將地面照成一片紅色,屋內變得有些昏暗,就如同她此時的心境一般。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原來是許墨儒要約談她。她苦笑了一聲,無精打采地將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簡單拾掇了一下自己之後,便立刻驅車前往。

可是,一出警局,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察覺到有幾輛車在跟蹤自己!而且,更爲奇怪的是,對方跟蹤的隊形和方式十分專業,怎麼甩也甩不掉,竟然有點像警局的手段!

她覺得有些蹊蹺,心念一動,通過後視鏡仔細看了看,這幾輛車看起來竟然頗有熟悉感,而且她確定其中有一輛車就是警局的車輛,只是經過了改裝而已!

想到這裡,她立時覺得心下駭然,立刻又仔細看了一遍,頓時覺得心裡涼了半截。原來,追蹤自己的竟然正是鄭州刑警隊!

她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腦海中瞬時變成一片空白,俏麗的眼睛也變得目光呆滯,只有腿腳還在習慣性地驅車。

她的心裡瞬間閃過無數思緒,無數問號,而又最終彙集成一個問題: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堂堂警長卻被自己手下的刑警隊跟蹤?

哦,不只是跟蹤。

她敏銳專業的眼光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武警,武警居然也來了!

那一瞬間,她竟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何德何能,竟然勞煩武警對付我!下一步國安局是不是也要來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回想起最近種種遭遇,一幕幕景象快速在她眼前閃過,她的頭腦忽然變得特別清醒,自從該死的案子發生以來,她從沒有像此時這般清醒。

她最初涉及這個案子,是孫東陽和李紫夢在登封少林景區附近被發現,可是由於登封警方的失誤,竟然讓李紫夢逃脫!這個責任,自己這個長官是推卸不掉的,雖然,她不理解爲什麼登封警官會如此大意,爲什麼自己當時對此事知情如此之少。

第二次,便是李紫夢和周德勝案了,李紫夢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而周德勝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消失,兩次案子自己都是唯一的目擊者,而且離奇的過程簡直像是癔症患者的胡言亂語。其實,如果說起嫌疑,自己是最大的。

第三次,鄭玉蔥案,自己是第一個見到這個姑娘的警方人員,當其他警員看見時,女孩兒已經如同活死人一般。如果說要下手,自己也是有機會的。更何況自己還堅持把這丫頭收爲義女,如果以小人之心度之,簡直是可怕。

第四次,王幸案,她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失蹤的,而又是自己通過秘密審訊找出具體地點,仔細推敲,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疑。

第五次,王雲案,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的事,而自己到現在連個像樣的線索都沒找到,甚至還險些污衊了洛三鳴,這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更何況,所有的窩點都在鄭州被發現,所有的受害人都來過鄭州,就連何無爲也是在鄭州遇刺!

圈套,她忽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圈套,大到令自己無法辯解。

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後脊樑直髮涼。很顯然,許墨儒這次所謂的約談,恐怕不只是訓她一頓這麼簡單了。

她到底要不要去呢?

一旦進去了,按照現在的形勢,自己恐怕永遠都出不來了。她深知,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不會以這樣的形式對自己動手,看來對方已經確信自己沒有翻案的可能了。

可是如果不去,自己的罪名就會在無形中坐實,畏罪潛逃的帽子一旦戴上,就算是福爾摩斯和波洛加起來恐怕也難以迴天。更何況,自己就算是想潛逃,能跑到哪兒去?現在的鄭州,恐怕已經是插翅難飛了。

怎麼辦?邢一玫的額頭滲出冷汗,她猛地轉了一下方向盤,汽車突然轉彎,將追蹤的車輛甩出一截。

現在想來,蔣玲突然對自己心生敵意,莫非不僅是因爲吃醋?她那此離奇的吐血,莫非就是爲了躲開自己?她離開時帶走霍飲瀚這個絕頂高手,又很快接走了洛三鳴,莫非有什麼深謀遠慮?

邢一玫越想越覺得瘮人,這個世界,簡直處處皆是心機。

那麼這次突然發難,莫非是呂正風和陸倩找到了什麼關鍵證據?莫非是有人利用老齊和小金的生命來嫁禍自己!怨不得自己跟那兩人打電話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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