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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最好什麼也別講

第十五章 最好什麼也別講

顧念恆愣了一愣,面色有些尷尬,說:“蔣女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正風也道:“對啊,雖然小顧經驗不足,可能不比像我這樣的老警察仔細穩妥,但是剛纔的偵查工作我也參與了,現場記錄和保護做得還是很標準的。”

蔣玲輕笑一聲,說:“標準?誰定的標準?能與本小姐的標準相提並論麼?整個案發現場,一絲一毫都是證據,擾亂一點都不行。就比如說一幅油畫值一百萬,但是你剪出一平方釐米,倒貼錢都沒人要。像這個現場,如果沒有你們,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抓到兇手了,如今嘛,我只能給出兇手大致特徵了。”

此言一出,呂正風和顧念恆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幾乎齊聲道:“真的?”

蔣玲得意地一笑,說:“那是自然。”說着,她瞥了一眼何無爲,只見他靜靜地站在河邊,放目遠眺,面色恬淡,像尊雕像似的。所謂女爲悅己者容,蔣玲最喜歡在何無爲面前顯擺自己,多年以來,幾乎成爲了一種習慣,此時看見何無爲不理睬自己,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傻看什麼呢?還不領略一下本小姐的神機鬼算?”

何無爲回過身來,淺淺一笑,不緊不慢地說:“我的玲兒冰雪聰明,能根據一個細胞推斷出一個大活人,本領是沒的說。但是,現在你最好什麼也不要講。”

蔣玲聽罷愣了愣,不光是蔣玲,呂正風和顧念恆聽見這話也吃了一驚。呂正風急切地問:“這是爲什麼?”

何無爲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陶醉的樣子,說:“大道無爲,無爲無不爲,無可無不可,做得越多,錯得越多,與其出錯,不如不做。”

呂正風和顧念恆聽罷都是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歪理邪說啊!顧念恆低聲道:“老呂,你確定這傢伙是神探而不是算卦的?”

呂正風雖然心裡也滿是疑惑,但何無爲畢竟是他帶來的人,必須要回護,於是直着脖子說:“這叫……這叫傳統哲學你懂不,博大精深。”

蔣玲與何無爲夫妻多年,辦案無數,自然不覺得稀奇,但心中也有幾分不解,於是俏皮地一笑,問道:“老公,別故弄玄虛了,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憋了滿肚子壞水了?”

何無爲笑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家哲學你們不懂也罷,畢竟道化賢良,自古就不是普通人能懂的。但是有一點你們應該明白,破案這東西,說小了是個遊戲,說大了就是戰爭。通俗直率的講,各位現在就如同被拿住三寸的蛇,處處被動挨打,所以現在就該鑽到洞裡,蟄伏上一段時間。”

顧念恆皺眉道:“我們蟄伏?我們是獵人,不是蛇!這樣任兇手逍遙法外,豈不是會讓更多人遭殃?”

何無爲淺淺一笑,從容地說:“強弱形勢,瞬息萬變,陰陽輪轉,世間常理,何必死要面子呢?”

呂正風一臉茫然,猶豫了片刻,說:“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但是我信你!你就說該怎麼辦吧!只要別再出人命就行了。”

何無爲看了一眼顧念恆,說:“布控是你們的專長,畢竟維護一方安寧是你們的本職和存在意義。你們是專業人員,科班出身,是千錘百煉磨出來的,相信只要別再輕舉妄動,最先出錯的一定是我們的對手。畢竟這世間破案無數的警察多,犯案無數的賊人少。只是顧警長,你能忍住麼?”

顧念恆眉頭微微一顫,說:“有什麼忍不住的?不就是全面監控麼?沒問題!”

“好!”何無爲爽朗地笑道,“眼看天色漸暗了,我和玲兒先去吃飯了,吃完飯我們會去跟羅家那幾位親戚好好聊聊。”

這時,忽然有一個男子一溜煙似地穿過警戒線,閃過幾名試圖阻攔他的警察,一個箭步就躍到了呂正風等人身旁。

顧念恆此時正好一肚子火兒沒處發呢,冷冷地說:“霍飲瀚,這地方也是你能隨便闖的?”

霍飲瀚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說:“我怎麼不能來?正所謂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天下爲公,選賢舉能。我身爲齊魯大地璀璨的明星,自然得來助你們一臂之力。”說罷,他刷的一下抽出木劍,擺出一個俠客的姿勢。

蔣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霍大俠啊,其實你去馬戲團纔是真的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何無爲擺手說:“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的霍大俠呢?”

霍飲瀚哈哈一笑,說:“就是,我就說還是老何明事理!我可是百年難遇的破案奇才!”

“對對對,太對了。”何無爲忍着笑說,“我覺得適合在你身上重現各種兇殺過程,順便還可以給倩姐姐練練解剖。”

“你!也罷,你們不願意和我一起查,我自己查!到時候我逮到真兇你們可別羨慕我。”霍飲瀚揮舞着木劍洋洋自得地說。

隨後,何無爲與蔣玲辭別了呂正風等人,來到旅遊區外的一家地方特色菜館就餐,曲阜城區與其他城市並無二致,也是鋼筋鐵骨的水泥森林。吃飯間,何無爲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看了看,心中咯噔了一下,是陸倩發來的短信:“兩具屍體已驗,未發現明確的新線索,但是總感覺屍體有點不對勁。”

蔣玲看見何無爲神色有異,也連忙湊過來看,看罷娥眉微蹙,說:“倩姐姐不知怎的,自從來了這裡,就老說這個不對勁那個不對勁的,也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

何無爲沉吟了片刻,說:“我也搞不明白,可能是屍體不新鮮了,測不準了吧。”

蔣玲聽罷白了他一眼,說:“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就不能說話含蓄一點?”

何無爲無奈地笑了笑,道:“說的就好像你真吃不下去似的。”

蔣玲給了何無爲一記粉拳,然後輕輕挽起袖口,望着桌上的美味佳餚,兩眼放光,嘻嘻笑道:“那是本小姐心理素質好。”

兩人吃完飯,就打車前往羅家人所住的那家旅館。羅氏集團這次來的人員全都住在同一家賓館裡,老大羅齊、老三羅柏死後,只剩下老二羅星與羅齊的遺孀周冰荷了。警方已經對旅館進行了嚴密佈控,不過由於顧念恆提前打過了招呼,兩人很輕鬆地便來到了羅星房間的門前,按響門鈴。

不一會兒,一個身着整潔白襯衫的男子打開了屋門,看他那一身昂貴的行頭,就知道必是羅星無疑了。

羅星年紀三十上下,身材中等,其貌不揚,但是一眼看去就是標準的富家公子哥,不說別的,單是這一身行頭就值一個勤奮的員工一輩子的收入。

或許是遺傳了家族的基因,他的眉宇之間透着精明,一看就是個狡詐的人。雖然哥哥和弟弟去世,但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異樣,既沒有悲傷之色,也沒有驚喜之情,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情緒的話,那就是從他極力掩飾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一種深深的恐懼。

看到何無爲和蔣玲,他愣了愣,微微一笑以示友好,說:“何先生,蔣女士,二位怎麼會到這裡?是談生意的,還是談案子的?”

蔣玲輕笑一聲,說:“你說呢?嚇傻了吧。”

羅星此時才反應過來,何無爲和蔣玲早就把明面的生意交給別人打理了,只在後臺掌握大局而已。再說此時此地,怎麼可能是談生意的?羅星心裡暗罵自己被嚇過了頭,連忙賠笑道:“是我愚昧了,二位神探請進。”

於是,何無爲和蔣玲進入了羅星的房間,羅氏集團住的這家酒店本就是豪華型的,而羅星的房間更是豪華中的豪華。這還不夠,四處一打量便可知,羅星還裝點了許多華貴的物品,猛地一看真有點總統套房的派頭。

羅星引着兩人坐到沙發上,沏上一壺好茶,然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何先生,蔣女士,你們來了我就放心了,我知道神探是絕不會冤枉人的,不然我真擔心那個姓顧的要把我們羅家滅了門。說起來我與二位也有些生意關係,也算是同氣連枝了,我就實話跟你說,我真沒殺害我哥哥和我弟弟,咱都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我也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殺害我哥哥弟弟這種事兒還是超越了我的底線的,這簡直是禽獸行爲,而且也不划算呀!現在就算是傻子也懷疑我,我這不是自取滅亡麼?”

蔣玲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羅星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來不是破案的,而是來做臨終關懷的。畢竟這地方也就我們跟你算是熟的,所以不必解釋很多。”

羅星聽罷,臉上微微變色,說:“蔣女士,你這話什麼意思?晦氣!”說罷,羅星翹起二郎腿,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掩飾自己憤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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