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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逐出宗門獲新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逐出宗門獲新生

飛來峰,太極殿。

凌子桓站在大殿的中央,往上面看了一眼,只見正前方坐着的是掌門玉溪子,兩邊依此坐着的是五行峰脈的首座長老。

凌子桓緩緩地跪了下來,低聲說:“多謝掌門師伯和各位長老,對我網開一面,搭救於我!”Www ⊙ttkan ⊙C ○

凌子桓對眼前的這個人,沒什麼好感,甚至覺得他們的思想過於守舊,但他是一個明清恩怨的人。

若不是宗門肯施以援手,加以醫治,恐怕那日與蕭慕辰鬥法後,便已命喪黃泉。

五位長老皆面色凝重,目視前方,故意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凌子桓,只有玉溪子嘴角動了動,浮現一絲笑意。

“你雖觸犯門規,但畢竟是我們玄清宗的弟子,焉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凌子桓看到玉溪子的臉上浮出笑意,心中倒是一緊。

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兒,讓凌子桓覺得,這位德高望重的掌門師伯心思城府難以揣摩。

他的每一個神情,都讓人摸不着,猜不透!

這一次,若不是玉溪子出面搭救身受重傷的凌子桓,就憑邰昱祺的性子,恨不得將他就地處決。

凌子桓說:“我說過,這些事,我願意承擔。”

他面色漠然,語氣帶着幾分堅決。可實際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何嘗不想逃出宗門,去外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去解開身世的謎底,去完成揹負在身的使命!

然而……

玄清宗爲人族第一大門派,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追殺到底,那樣做只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坐在左手邊尾座的葉風迤,看了凌子桓一眼,一雙明眸閃着光亮,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麼。

“如此甚好……”玉溪子捋了捋長鬚,一臉的肅然,“你先是在試煉大會期間,殺死同門,又擅自闖入法器室,打傷守衛弟子,偷取‘乾離卷軸’,將‘虛空結界’中的窮奇放出……”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可認罪?”

凌子桓深吸一口氣說:“弟子認罪,願意接受處罰!”

這時,邰昱祺看着玉溪子,疑惑地說:“師兄,你說漏了一件。”

“哦?”

“還有偷竊上古靈劍,‘龍淵’!”

說到龍淵劍,凌子桓心神一震,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太極殿內根本就沒有龍淵劍的影子,怕是被玉溪子給藏起來了。

當玉溪子說及“虛空結界”之時,五大長老面上並未改色,看來玉溪子是將“虛空結界”的由來、窮奇被藏之地,以及歷代掌門集結上古神兵利刃並封於劍冢中的傳承重任,全都告訴了他們。

凌子桓皺了皺眉,眼睛泛着精光,狠狠地看了邰昱祺一眼。

這個邰長老,從一開始就與自己過不去,只因凌子桓上次在太極殿內當衆與他頂撞。

玉溪子聞言後,臉上忽地一滯,似乎在想些什麼,一雙深邃的眼眸看了看別處,沒有說話。

這時,公輸謹開口說:“師弟,龍淵劍本就是靈族沫漓之物,我們私自封於結界的劍冢之中,已然不義。既然凌子桓是靈族人,又能安然取得靈劍,想來他跟‘龍淵’也是有機緣的。”

“所以我和掌門師兄都認爲,他取得‘龍淵’不算罪名。”

邰昱祺臉色一沉,肚子裡有些怨言,但還是沒說什麼。

公輸謹提醒道:“師兄,那凌子桓所受的懲罰……”

玉溪子面色安然,還帶了幾分笑意,沒有之前那般嚴肅,也不知這葫蘆裡到底賣些什麼藥。

“根據玄清宗門規第五十六條和第八十三條,私自偷竊宗內法器,與異族爲黨,應該廢除修爲,逐出宗門!”

廢除修爲,逐出宗門!

凌子桓聽後,心神一震。坐在尾端的葉風迤面上微微動容,眉頭皺了皺,流露了幾分擔憂之色。

逐出宗門倒也罷了,可若是廢除修爲,便是要將人釘在黯然柱上,集齊五人之力,將人體精元和脈絡盡數廢除,事後便如常人一般,再也無法修行。

傾玥身子動了動,低聲說:“師兄,這處罰是不是過於嚴厲了些?”

“師妹,我們作爲人族第一大門派,必須做到賞罰分明,制度嚴苛,纔可安內攘外!”邰昱祺黝黑的皮膚忽地一冷,看着傾玥大師。

於顏開口道:“是啊,若毫無章法,豈不是視我們宗門百年基業如兒戲。”

隨後,傾玥額頭的柳眉皺了皺,稍稍提高了音調,“我只是就事論事。凌子桓既然肯接受處置,說明其心不壞,爲何就不能稍加寬恕,非要拘泥於白紙黑字的條條框框呢?”

邰昱祺說:“這並非是拘泥,他凌子桓犯下大錯,理應受到這般處罰,留他小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於顏嘴角動了動,笑着說:“師妹,掌門師伯還沒說你管教不嚴之罪呢,怎麼還替這叛逆說話?”

“這話什麼意思?”

“我可聽說了,那日在金燭峰,你門下的阮柒雪似乎有心幫倒忙啊!”

“你……”傾玥大師咬了咬牙,想不到自己說句公道話,卻被於顏反咬一口,心裡着實有些不爽。

葉風迤輕哼了一聲,冷冷地說:“如果這般處置,不禁讓我想起了十六年前的無曄,他對宗門是何等的忠義,且在宗門備受敬重,然而……”

“今日之事跟十六年前有何關聯?他凌子桓不是無曄……”邰昱祺眼眸耀着光亮。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未等邰昱祺說完,玉溪子突然厲聲喝住。

當提到了無曄,玉溪子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許多,一雙渾濁的雙目緩緩閃爍着來光亮,腦海中不禁浮現往日景象。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那個貪念紅塵,卻跟自己情同手足的師弟,一刻都不曾忘記!

在這片強者爲尊的神州大陸,那年那月的恩怨情仇,會深深地烙印在記憶中!

然後,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折磨着自己……

在玉溪子的威嚴,五大長老都不說話了,空蕩蕩的太極殿,香火縈繞,卻聽到一聲無奈的嗟嘆。

凌子桓木然地跪在地上,看着地板,一雙清秀的眸子不帶一絲情感。

半餉,玉溪子深吸了口氣,宛若深潭的眼眸泛着精光,經過思慮之後,慎重地說:“傾玥師妹和葉師弟所言不無道理,你們兩個也是爲了宗門着想,何必爲了此事,彼此傷了和氣。”

公輸謹附和道:“師兄說得對,這件事還是讓掌門來處置吧。”

這麼一來,傾玥、邰昱祺、葉風迤、於顏四人都不說話了。

玉溪子看了一眼凌子桓,緩緩地說:“既然你有心悔過,願意接受宗門門規處置,想來本心不壞。窮奇那日已經逃竄,再怎麼追究也於事無補。”

“你們都忘了嗎?十六年前,靈族對我們玄清宗有大恩情,今日又何必深追到底?”

“你能取得沫漓的‘龍淵’,說明你不僅僅是靈族人,更與沫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凌子桓聽後,心中一驚,嘴巴微張着,之前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四年前,他初上飛來峰,當看到沫漓石像後,腦中突然出現許多莫名的片段。

進入“虛空結界”中,他也彷彿聽到一個女子悽婉的話語,靜靜打動內心深處。

他自小沒娘,難道沫漓是他的……

這時,玉溪子口脣噏動,繼續說:“那就將你逐出宗門,免受黯然柱之苦,保留你的修爲,希望你下山之後,能多行善事。”

凌子桓聽得真真切切,眉頭頓時舒展,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多謝掌門師伯!”說完,凌子桓“砰砰砰”地往地上叩了三個響頭。

掌門師伯都這麼說了,想必其餘人都不會再提什麼異議。

葉風迤看了一眼凌子桓,嘴角浮出一縷笑意。

最近發生了許多事,讓他這個做師父的,頓時覺得,這個徒兒真的變了好多。

單單是他那執拗的性子,以及面上堅決的神情,跟當年叱吒一時的無曄一模一樣!

或許,這個結果對凌子桓來說,倒是一件幸事……

他這樣的人,怎會屈身於附禺山脈中,整片大陸的一隅呢?

……

審判結束,太極殿外,凌子桓站在葉風迤的面前,拱了拱手說:“師父,徒兒讓你失望了!”

葉風迤嘴角溢出淺笑,“罷了罷了,人各天命。雖然那時在太極殿上,對你有些失望,但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氣的,倒是你,下山之後該走哪條路,想必你心裡很清楚吧!”

凌子桓點了點頭,看着葉風迤那雙清澈的眸子。

在金燭峰的四年裡,他與師父葉風迤交談不多,但心裡對他還是十分敬重的。

儘管現在被逐出師門,但在凌子桓的心中,離開了附禺山脈,眼前這個人依舊是自己的師父!

凌子桓與葉風迤聊了幾句後,葉風迤便化作一道青芒,乘着疾風,直奔金燭峰而去。

凌子桓看着那道青芒,愣了片刻後,正也想御劍而走,卻聽到有人在身後叫着自己的名字。

“凌子桓!”

凌子桓心生迷惑,轉過身去,只見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甄越湊到凌子桓的耳邊,低聲說:“我是掌門座下弟子甄越,奉掌門之命,讓你一個時辰之後,前往靜思堂。”

靜思堂?那不是掌門玉溪子的寢居嗎?

凌子桓一愣,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甄越又補充了一句:“此事不要讓他人知曉,隻身一人前往即可。”

“我靠,這麼神經兮兮的,到底是想幹嘛?”凌子桓發着牢騷。

“師尊說,有要事跟你商談,順便將‘龍淵’還給你!”

如此一說,凌子桓頓時就笑了,“行,一個時辰後,我去靜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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