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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悠悠鐘鳴落心扉

第一百零八章 悠悠鐘鳴落心扉

虛空結界內。

窮奇見凌子桓在低頭沉思,赤紅色的眼睛眨了眨,淡淡地說:“也罷,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明說了吧!”

“上次就跟你說過,我們獸族一直都活在人族、妖族、巫族的夾縫中,暗無天日,千年的歲月,足以讓這片大陸翻來覆去,發生數次大變。”

“唯一不變的是,我們獸族永遠只是你們上古三大種族的武器,這就是爲什麼玄清宗的掌門要把我囚禁在這兒,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轉而爲他們所用,重新上演當年的一幕,哼哼!”

凌子桓聽到後面一句話,愣了愣,問道:“難道十六年前,你是被妖族利用的嗎?”

窮奇的眼神中忽地浮現一絲溫情,淡淡地說:“沒錯,正是血瞑眼!”

什麼?血瞑眼!

凌子桓大吃一驚,忙忙問道:“血瞑……眼?血瞑眼不是三苗族的眼睛嗎,怎麼跟妖族扯上了?”

窮奇從體內吐出一口濁氣,“準確地說,是血瞑眼的最終進階之瞳,叫‘萬花筒惡魔之眼’!”

萬花筒惡魔之眼?

凌子桓睜大着眼睛,仔細地聽着。說到血瞑眼,凌子桓不由心神一顫,記得那次在遺忘森林中,萬幽堂的赤桐便開啓了血瞑眼,將自己困於幻術之中。

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想來三苗族的瞳術是多麼駭人!

窮奇繼續說:“當血瞑眼進階到第三階段,也就是萬花筒惡魔之眼,便能施展一種叫做‘風之吟唱’的術,能通過眼睛讓對方丟失神魄,轉而控制他人的心智,爲施術者所控。”

凌子桓驚訝道:“我靠,世上竟還有這麼無恥的術,那這瞳術也太……”

凌子桓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相信的,畢竟自己也親身感受過瞳術的厲害,雖然那還只是初級血瞑眼,但足以讓人生懼。

“不僅如此,‘風之吟唱’還能激發被控者的最大潛力,”窮奇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所以,你們玄清宗當年的那場大災難,並非我所爲,而是有人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在幕後操縱這一切?”凌子桓眉頭緊皺,心裡的疑惑越問越大。

窮奇說:“我活了幾千年,除了兩千年前的那場浩大的上古之戰外,算是第一次見過萬花筒惡魔之眼,如此強大的瞳術,哼哼哼!”

得知當年之事並非窮奇所爲,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其實,早在墨遲陳述當年之戰時,凌子桓就對這事有所懷疑。

“你知道當年對你施展‘風之吟唱’的是誰嗎?是人還是妖?”凌子桓問道。

窮奇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那人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駭人的眼睛,修爲實在是高!”

“這種瞳術,都快趕上上古時代的三苗族首領,舜帝!”

凌子桓說:“如果是妖擁有了萬花筒惡魔之眼,是有可能的。可若是這一切,有三苗族在暗中操控,那麼……”

一想到三苗族,凌子桓的腦海中,就不經意地浮現一個美麗的白色身影,阮柒雪!

“罷了罷了,先不說這個。既然十六年前,你是被人所控,那我現在就救你出去。”

說完,凌子桓再次將手中的“乾離卷軸”展開,只見裡面的白光愈加強烈,將周圍照得猶如白晝。

他將卷軸平鋪在地上,記住鐫刻在玉石扶手上的咒語,然後安穩地打坐在卷軸之側。

緊接着,他驅動真元,雙手合十,立即就有清氣繞身。

沒一會兒,他眼睛一睜,雙手交叉扣印,指向大放光芒的“乾離卷軸”,念道:

“以吾之名,諸神祈願。”

“以神之名,借神之力。”

“乾坤始奠,離若星火。”

“吸汝真身,聚而爲一。”

“封印!”

念罷,這卷軸形成一股強大的吸力,將窮奇偌大的身軀整個都吸進了卷軸之中。

而這時,原本空空的白卷,上面畫有一隻上古異獸,渾身黑中發紅,兇牙利爪,正是窮奇。想不到,這窮奇進入卷軸之中,這般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隨後,凌子桓一刻都沒有耽擱,趕緊收了卷軸,塞到懷中,跟上次一樣,原路返回。

“乾離卷軸”中具有強大的封印術,能封住窮奇所有的氣息,使之通過蟻洞,離開“虛空結界”。

……

小樹林中,靜寂一片。

凌子桓仰視上空,只見正前方的空中有人影閃動,三五成羣,分散而去。

“想不到我從結界中出來,西側那邊的陰陽池擲玉祈福恰好結束。這樣的話,我該如何將小奇送出去?”

“也不知法器室那邊怎麼樣了?”

正當凌子桓思忖的時候,忽覺右前方的上空有一塊光亮,卻是玄清宗信號彈所發射出來的。

“我靠,那兩貨這麼快就醒了,早知道我就不跟小奇廢話了!”

凌子桓自言自語,心中有些不安,但好在這一切都是神神秘秘進行的。偷竊法器的時候,他將自己的臉給塗黑了,而且未吐半句話,那守衛弟子也收集不了什麼證據。

至於這“虛空結界”,說出去恐怕也讓人難以相信。

且不說這個結界只有玄清宗歷代掌門知道,而那結界中有撻風子故意設下的蟻洞,卻是無人能猜得到的。

凌子桓知道偷竊法器的後果,但直到現在,心中也絲毫沒有悔意!

既然信號彈已經發出,那麼玄清宗定會加強把守,立即派人調查此事。爲了不惹人懷疑,凌子桓決定先避開此刻的風頭,先回金燭峰後,另作打算。

當凌子桓回到金燭峰的時候,師父和師兄們已經返回,於是凌子桓便提前將卷軸藏在一個不顯眼的洞穴裡。

之後,凌子桓便準備回房間,卻見姚致遠正守在門口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等着自己。

凌子桓整理了下情緒,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走到姚致遠的跟前。

“大師兄,原來你們早就回來了呀?”

姚致遠看到凌子桓後,皺緊的眉頭總算是展開了,嘆了口氣說:“子桓,你跑哪兒去了?”

凌子桓看到姚致遠此時的神色,心中一陣感動,“呃,我方便完了之後,便去陰陽池了,只是那邊人太多,我一時沒找到你們。”

姚致遠說:“好吧!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

“大師兄,如今我都這麼大了,早已不是四年前的我了,你就別瞎操心了。”

姚致遠白了他一眼,說:“行行行,子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凌子桓一聽,頓時就樂了。接着兩人相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當!

當……

就在這時,飛來峰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鐘鳴,在附禺山脈之間傳蕩着,悠遠而肅穆,像是來自蒼穹之上。

鏗鏘的鐘聲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嗡嗡餘韻互爲映襯,將五行峰的一草一木瞬間喚醒。

凌子桓和姚致遠二人同時向飛來峰那邊看去,笑意停滯在臉上。

“大師兄,這鐘聲是什麼意思?我來玄清宗四年,好像一次都沒聽過。”凌子桓問道。

姚致遠深吸一口氣說:“玄清宗出事了……”

凌子桓聞言後,心神一震,但是裝作不知情的模樣,繼續問道:“啊?這是爲何?”

“這鐘聲敲得緩慢悠長,看來只是宗內之事,通知五大首座長老前往飛來峰。若是鐘聲急促有力,那便是有外族入侵,通知所有弟子集合。”

凌子桓摸了摸下巴說:“哦,原來是這樣。剛纔的鐘聲敲得還算緩慢,看來是宗內出了什麼事啊!”

姚致遠眉頭緊皺,一直看着飛來峰那邊,卻剛好看到一身影從下而上,正朝飛來峰飛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師父,葉風迤。

凌子桓冷笑了一聲,暗想:“事情是我做的,我倒要看看,他們準備怎麼個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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