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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崖邊暢談情意愜

第八十八章 崖邊暢談情意愜

飛來峰,思過崖,笛聲悠悠。

片刻後,阮柒雪放下了長笛,重新轉過身去,看着凌子桓,見他一臉的陶醉,傻模傻樣的,不由撲哧一笑。

凌子桓聽到笑聲,緩過神來,看了阮柒雪一眼,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聽你這天籟之音,心情頓時就好多了!”凌子桓感嘆道。

阮柒雪笑了笑,嘴角扯動着,臉上的梨渦隨之浮現,“不就是面壁三個月,能有什麼呀!”

凌子桓嘆了口氣,說:“三個月的處罰倒是沒什麼,主要師父的冷漠無情讓我有些失落。”

阮柒雪聞言後,擡了擡眼,“你師父?”

“是啊,你秋師姐既然都告訴你了,想必你也知道。那日,若不是掌門師伯慈悲,恐怕我真的要呆這個鬼地方一年了……”

還沒說完,阮柒雪往前走了幾步,離凌子桓不到三尺的距離。

隨後,她再一次伸出右手,用食指的關節重重地敲在凌子桓的腦門之上,並厲聲道:“傻小子果然是傻小子!”

“哎喲!”

凌子桓不禁叫出聲來,看着阮柒雪美麗的面孔,只覺他的神色忽地肅然了幾分。

“怎麼了,打我幹嘛?”

阮柒雪輕哼了一聲,將目光避了避,額頭的秀髮隨風揚起,劃出一段段優美的弧度。

“傻小子,你難道沒看出來,你師父那是在幫你!”阮柒雪面無表情地說。

凌子桓“啊”了一聲,遲疑了會兒,訥訥地說:“幫我,他哪裡是在幫我啊,分明就是想讓我處罰得重些,也好挽留些他的臉面。”

“哎,看來你對玄清宗、對這人情世故還是知之甚少。”阮柒雪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麼一來,凌子桓更加詫異了,問道:“我說阮大小姐,你又要發表什麼觀點啊?”

阮柒雪笑了笑,咳嗽地一聲,說:“其實,很明顯,那日在太極殿中,你師父是故意那麼說的。”

“故意那麼的說的?”

“嗯,邰師伯掌管玄清宗刑罰之事多年。雖是固有的鐵腕,但至少這麼多年來,沒什麼大的出錯。”

“你師父比你更清楚這一點,因此纔會提出,讓你來思過崖面壁一年。”

“這樣的話,衆弟子和長老也會覺得處罰過於重了,但畢竟是你師父提出的,他人也不敢多議。”

“而我們玄清宗的掌門師伯呢,更是個厲害人物。你別看他在我們面前,總是笑呵呵的,其實啊,他的城府比誰都要深。”

凌子桓插了一句說:“不然怎麼當得了人族第一大派的掌門呢!”

“掌門師伯上任後,秉着‘攘外必須安內’的方針,對整個宗派上下進行一系列的改革,試煉大會便是他上任後,制定出來的。”

涼風徐徐吹來,阮柒雪用蔥白的玉手將凌亂的一縷秀髮捋到了耳後。

“他一向不喜大權旁落,堅決不想看到五行峰脈的實力會蓋過飛來峰。爲了人族大局着想,表面上是將宗內的刑罰之事,都交給了邰師伯。”

“實際上,他可不想邰師伯所行之事影響到他的權威。”

“昨日大殿上,邰師伯當衆發怒,還當着掌門的面兒,將一張椅子撕得粉碎,叫掌門師伯如何不氣!”

“所以,當你師父提出讓你面壁一年的觀點時,他思來想去,便將處罰減至三個月。其目的是趁這個機會,打壓下邰師伯。”

凌子桓聽後,醍醐灌頂,頓時就明白了。

他心中一陣嘆息,想不到宗內的上層也會這般勾心鬥角,還能持着旁人難以察覺的況狀。

阮柒雪繼續說:“他們都說你師父葉風迤只是頂着長老的頭銜,沒幹什麼實事,在宗內更無什麼威信。”

這時,她側對着凌子桓,用手摸着下巴。

“不過,我覺得,光憑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你師父還是挺厲害的。”

凌子桓低下了頭,嘆了口氣說:“哎,看來是我錯怪師父了……”

“至於這些年,他這種對宗內事務秉着玩世不恭的心態,其緣由還是讓我有些好奇的。”

凌子桓忍不住,撲哧一笑,接着哈哈大笑,將阮柒雪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你笑什麼,我分析錯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的很對,”凌子桓止住了笑容,看着那張清純的面孔,“從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非同一般。”

阮柒雪聽凌子桓這麼一誇,臉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可是三苗族的後裔。”

三苗族的後裔!

凌子桓一驚,接着“咦”了一聲。他記得,上次在飛來峰後山相見的時候,她便說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她還說,只需與人相視一眼,便能從他人的眼中,看出內心的善惡美醜!

說到三苗族,凌子桓呆了一下,想起了青毓和赤桐。

在遺忘森林的風波過去的第二天,凌子桓就從鍾雨生那裡,得知到了青毓、赤桐、晨夕以及九嬰四人,一百年前所發生的種種糾葛。

至於那日在大椿古樹下的石室裡,凌子桓深陷幻術之時,外面所發生的一切,凌子桓也通通知道了。

正因如此,當阮柒雪說自己是三苗族人的時候,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凌子桓淡淡地說:“烏蒙族既然是三苗族的分支,那麼你們三苗族人自古也有非常厲害的瞳術吧,怪不得那日你說,你的眼睛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善惡。”

阮柒雪笑着說:“我們三苗族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有着破幻之眼。可是,獨獨我的眼睛有些特殊……”

“特殊?”凌子桓看着阮柒雪,見她賣着關子,心裡更好奇了,“怎麼特殊了?”

“我也說不清楚,是小時候聽族裡的長輩說的。”

說到三苗族,凌子桓便嘆了口氣,低聲說:“想不到,綿延千年的古老種族,居然就這樣覆滅了!”

阮柒雪看向遠處的風景,陡峭雲崖,河流瀑布。

雲層的交疊處,山脈綿延,下有村莊田畝,好一片秀麗河山!

“任何事物都有開始的一天,便終究會走向滅亡。哪怕三年五載,或千秋萬代,在這片無垠的天地之間,都不過是曇花一現,片刻光陰。”

說着,阮柒雪忽地面色沉重,一雙明亮的眸子閃過一點紅光。

她的語氣帶着一絲寒冷,繼續說:“可是,總有一天,我會找出當年滅我們全族的兇手!”

凌子桓愣了下,聽阮柒雪這麼一說,不禁想起了貧瘠村的遭遇,於是攥了攥拳頭。

“沒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浮現水面。當初奪走我們親人的罪魁禍首,定要加倍奉還!”

阮柒雪的眼中抹過一絲光亮,想必是回憶起了傷心往事,心中有些不快。

隨後,她身子動了動,嘴角露出笑容,對凌子桓說:“說了這麼久,肚子想必是餓了吧?”

凌子桓呆了一下,訥訥地說:“呃,其實……我……嗯,還好,不是很餓啊!”

阮柒雪轉過身來,看到凌子桓那傻不可耐的模樣,再一次忍俊不禁。

“傻小子,是我肚子餓了,你這都聽不出來嗎?”

凌子桓尷尬地撓了撓頭,不住地苦笑着。

他愈發覺得,自己在這個白衫女子的面前,整個就一木頭。

不過,說實話,凌子桓真心覺得,阮柒雪不僅生得好看,而且冰雪聰明,活潑可愛。

更重要的是,在這片強者位居的大陸上,她總有一些獨樹一幟的觀點,讓人爲之一震。

凌子桓靈機一動,興奮地說:“我會烤兔子,待我去山裡捉只過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你畢竟是在受罰,還是讓我去吧,抓只回來,你負責烤,怎麼樣?”

凌子桓遲疑了一下,呵呵笑道:“你……行嗎?”

“哼,休要小瞧我!”

說完,阮柒雪頭也不回地往山裡跑去,白色衣袂在風中飄舞,如散落天際的雪花,那麼的潔白無瑕。

漸漸地,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茂密青蔥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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