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大周智慶,老三週智成,包括一些旁系宗親,就算心裡對謝東平有氣,但在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說什麼,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說他周家仗勢欺人。
但是,他們有顧慮,那些小輩可沒有,周岐冷冷的說道:“謝東平,如果我大姑不想離婚,你就繼續享受你的生活,當你公司的老總,如果我大姑跟你離婚,我會讓你一無所有,要飯你都沒地方去要。”
周鬆指着謝東平,剛要說什麼,一個跟周岑長得很像的女孩,一巴掌拍在周鬆腦袋上:“小孩子,要學會講禮貌,不要總是用手指着人說話。”
周鬆乖乖的把手放下,張開嘴,聲音還沒發出來呢,腦袋上又啪的一聲,捱了一巴掌:“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一邊去。”
周鬆欲哭無淚的看着女孩,他很像抗議,但最後還是默默的走到了一邊。
“這才乖嘛!”女孩一笑,笑容很甜,筆直的頭髮,披散在腦後,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比周岑要清秀很多。
“謝東平,你乾的那些爛糟破事,我們不是沒聽說,以前有小淳在,只要你不殺人不放火,我們周家就睜隻眼閉隻眼。現在小淳走了,你的護身符沒了,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
沈川看着女孩,歪頭問周彥:“這是誰?”
周彥說道:“周吟,我大伯家的小閨女,只比我大一天。”
“哦!”沈川恍然,“周岑的親妹妹,怪不得兩人長的那麼像。”說完掃視一圈,“我怎麼沒看到你老子?”
周彥眨了眨眼:“你知道我老子是誰?”
沈川一翻白眼:“你當我傻啊,到現在要是還不知道,我還混個屁。”
這時周培走了過來:“我爸和我媽昨晚來的,我爸在這守了一夜,早上走的,我媽在家陪我大姑,怕我大姑受刺激,沒敢讓她來。”
此時的謝家人可謂是各懷心思,本來謝添被抓,他們心裡興奮的不得了,可聽到周岐和周吟的話後,又感覺到絕望,一個個心裡開始琢磨,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謝天平離婚,一旦離婚,他們將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而周家人,尤其是周智慶和周智成這些長輩,對沈川很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誰也不可能自降身價的跑過來問。不過,他們也看出來了,沈川跟周彥關係不錯,等以後有時間問周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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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有點烈,早上還有點寒氣呢,沒到十一點,穿着有點厚的都出汗了。
沈川靠在一塊墓碑上抽着煙,看着前面黑壓壓的人羣,輕聲說道:“你怎麼不過去,送你老表最後一程。”
周彥眼角掛着一絲淚痕,“我跟謝淳相差一歲,小時候我們兩個天天在一起,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寫作業,一起打架,一起捱打,就連追女孩子都一起,所以我們兩個的感情最好。只是後來長大了,有個各自的事業與追求,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過年回來還一起喝酒,告訴我他想結婚了,等真的結婚時,讓槍花去唱首歌,就唱那首一無所有。還開玩笑說,讓你也給他寫首歌,也過過當明星的癮,可誰能想到,這才幾天,就陰陽兩隔。”
沈川嘆口氣說道:“花開轉瞬即謝,流星稍縱即逝。很多美好的東西只能綻放瞬間,讓人不得不感嘆生命的短暫。在歷史的長河中,人們也只是一個匆匆過客,也許正因爲如此,我們才更該珍惜這轉瞬的美好。”
說完沒聽到動靜,歪頭看了一眼周彥,沒想到,這個傢伙平時大大咧咧,二百五的性格,居然會哭,他也不知道什麼勸,擡手拍拍周彥肩膀,算是安慰。
“逝者已矣,生者珍重,生命來來往往,來日並不方長,別等,別遺憾。”
周彥狠狠抽了口煙,突然笑了一聲:“說實在的,我現在就像把咱公司弄好,不然那就是我的遺憾。”
時間在流逝,上山的人已經稀稀拉拉的往下走了,沈川把菸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一擡頭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和出生以及逝世年月日。
“看到了嗎,這個孩子才十八歲,正是人生最燦爛的時候,生命卻戛然而止。這就是人生,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也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
周彥說道;“問你點事!”
“什麼事,說吧!”沈川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很刺眼,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周彥說道:“你不是說精通什麼奇門遁甲嘛,還有抓的那個日本女人,利用風水殺了我老表,那你說,人有靈魂嗎?”
沈川砸吧砸吧嘴:“應該有吧。”以前他是不相信什麼靈魂的,可他重生在這個世界,還有他身上發生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兒,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嗎?
“希望吧!”周彥說道,“希望我老表能在另外一個世界活得開心。”
“二川,周彥!”周培下來了,說話的時候嗓子有些啞,眼睛有些紅腫。
“完事了!”沈川問了一句。
“完事了,我們也走吧!”周培說了一句,然後三個人走向公墓大門方向。
出來之後,三人上了車,周培說道:“歌曲錄完了,MV後期也做完了,昨天就已經寄往美國世界盃組委會。還有,孫婉姿那裡,大概需要兩天時間,而這兩天,我們就去看看辦公樓,有三處,我昨天去看了看,位置都不錯,其中一處是亞運村的中譽大廈是我比較中意的,雖然有些偏僻,但租金比較便宜,而且我感覺,以後那裡肯定是一個新的商圈。”
沈川很意外的看了一眼周培,“就那裡吧,其他地方不用去了。”
周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有可能,我打算把十一層和十二層買下來,一共三千七百多平吧。”
沈川問道:“多少錢一平?”
周培說道:“一千八百五!”
“這麼便宜?”沈川眼睛一亮。
周培說道:“這還便宜?那可是四環,九零年亞運會後荒廢了一年多,不知道怎麼突然火了起來,這兩年價錢長了好幾百,要不然更便宜。”
“啪!”沈川拍了一下大腿,“那就買,不行就多買兩層。”不到兩千一平,簡直是大白菜價,將來往外租,三四千平米,每月的租金都要兩三百萬。
沈川拍大腿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周彥手一哆嗦,差點把車開溝裡去:“你還行不行了,說話就說話,沒事嚇什麼人。”
周培對着沈川后腦勺白了一眼:“我也想買呢,哪有那麼多錢。”
沈川看向周彥:“你還有錢嗎?”
周彥警惕的說道:“你想幹啥?”
沈川嘿嘿一笑:“我們一人在出兩百萬,多買一層。我保證,今天的投資,將來會給我們帶來百倍的回報。”
周彥不相信的說道:“百倍回報,你騙鬼呢。”
現在的人,沒誰會相信十幾二十年後,中國房地產的瘋狂,簡直用喪心病狂來形容。
沈川說道:“別忘了,我也要拿出真金白銀的。”
周彥一聽,也對,雖然這王八蛋總是坑他,但也不能爲了坑他,也把自己埋坑裡吧:“手裡沒多少錢了,大概還有十多萬,不過我手裡還有點股票,賣了的話怎麼也能湊個兩百萬。”
“股票?”
聽到股票,沈川就是一愣。在另一個世界,他也炒過一段時間股票,雖然賠得連褲衩都沒了,但當時他經常上網看股市新聞,看到那些發生過的金融危機,就意淫自己要是能預測到這些金融危機,不也成爲頂級富豪了?
“喂!”沈川突然沒了聲音,周培很奇怪,在後面拍了拍沈川肩膀,叫了一聲。
沈川回過神來,突然問道:“今天是九四年四月十一號嗎?”
“你傻了?”周培雙手夾住沈川腦袋往後一扭,“快點讓我看看,你要是傻了,咱也別去看辦公樓了。”
沈川沒好氣的把周培雙手扒拉開:“你才傻了呢。”
“沒傻就好,沒傻就好……”周培煞有介事的拍拍胸脯,“嚇死我了,你可是咱公司的靈魂,誰有事你也不能有事,不然咱這個剛剛發芽,還在幼苗期的公司,真的會垮臺。”
沈川沒搭理周培,自顧自的說道:“辦公樓不買了,先租下來,剩下錢留着我有大用。”
周培警惕的問道:“那麼多錢,你想幹什麼?”
沈川嘿嘿一笑:“當然是賺錢,而且是賺大錢。”說完一通周彥,“把你那破股票賣了。”
周彥說道:“不是不買了嗎?那還讓我賣股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買的那幾只股票正在上漲,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少收入嗎。”
沈川不屑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嘛,賣了,我帶你賺大錢。”
周彥纔不信沈川的鬼話:“你怎麼帶我賺大錢,不跟我說清楚,就想騙我把股票賣掉,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