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龍鼻息噴吐間,如雷轟鳴,攪動四方雲霧翻騰,飛沙走石。就在老者大手抓來之際,一個神龍擺尾,躲開老者的手,尾部帶着雷鳴聲橫掃而來。
老者目中綠芒隱現,陰測測的說道:“如果是真龍現世,那我就真的有多遠跑多遠,但假的就是假的,虛張聲勢。”
說着再一次擡起雙手,抓向土龍的尾巴。接觸的瞬間,火花四濺,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居然化有龍筋,那我就抽了你的筋。”說完雙手用力,土龍一聲哀鳴,一道耀眼的白光被老者在土龍體內抽出,瞬間化成光粒子消散,緊接着,老者抓着土龍的尾巴,百米長的土龍軀體猶如巨型長鞭,抽向那個黑衣青年。
“砰!”
一聲巨響,黑衣青年橫着飛了出去,幾百米外騰起沖天煙塵。與此同時泥土幻化而成的土龍爆開解體,漫天的泥土傾瀉而下。
黑衣青年在幾百米外的一個大坑裡爬出來,捂着胸口慢慢走了回來,接着一張嘴,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老者眼睛裡閃着妖異的綠光:“你們華夏人在我眼裡就是一羣臭蟲,很噁心,只有把你們殺光,我才能心情舒暢。”
那個受傷的女人擡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你以爲,你們扶桑人高貴到哪裡去了嗎?屎殼郎居然嫌臭蟲噁心,這是我人生中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那名沒有受傷的男人看向黑衣青年,“謝謝了,兄弟,只是連累了你,等到了閻王那裡,我們在報答你的援手之恩。”
黑衣人灑脫的一笑,好像生死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報答就算了,只求在奈何橋上,結個伴就好。”
男人哈哈大笑:“沒問題,奈何橋上一起走,也不枉我們並肩戰鬥一場。”
老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尤其是看到女人臉上那種輕蔑,彷彿受到了強所謂有的羞辱,殺機升騰。
“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那我就送你們一起走。免得有先有後,奈何橋上走散了。”
“哈!”男人冷笑着說道:“一個扶桑來的屎殼郎,居然還知道奈何橋。”
女人嘲諷的說道:“你不知道,扶桑的文化,都是偷竊我們華夏的嗎?扶桑這個民族,就是個小偷,不但偷竊我們的文化,幾十年前,還想強取我們的山河。最後像狗一樣,灰溜溜的被我們趕出了中華大地。”
“八嘎呀路!”一直風淡雲輕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罵出聲,“我扶桑民族的偉大,豈是你們這些華夏臭蟲能妄加品評的。”
女人又笑了一聲,笑聲中的嘲諷意味更加明顯:“偉大?只有老美認爲你們偉大,因爲你們爲他們看家護院,在做狗這一點上,你們確實夠偉大。”
龐大的威壓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有無數細小漩渦形成,捲起地面沙土。
“噗噗噗!”
兩男一女承受不住威壓,狂噴鮮血。黑衣青年臉色潮紅,身體骨骼一陣嘎巴嘎巴響,最後還是沒有撐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我很仁慈,讓你們說完了你們想說的話,現在該送你們上路了。”老者聲音又恢復了平靜,慢慢摘下掛在腰間的長刀,緩緩抽刀出鞘。刀身薄如蟬翼,刀尖吞吐着妖異的寒芒,刀身上若隱若現的圍着一圈紅色的薄霧,散發着血煞之氣。
“老夥計,好像很久沒讓你出來了,今天你又有得補了。”
刀身一陣的顫抖,嗡嗡聲不絕於耳,好像聽懂了老者的話,在迴應他。
老者看向對面四個人,“你們能死在霧隱邪刀之下,應該感到慶幸。”說完刀突然消失,肉眼可見的只有那若隱若現的紅色血霧。
“老子就算死,你他媽的也別想好受。”那個沒有受傷的男人身體一晃,突然在原地消失,緊接着聽到一聲厲吼,“回來!”
“砰!”那個消失的男人突然在半空中出現,倒飛而回,重重摔在地上。而現場突然出現三個中年人,大概四十來歲,身高也就一米五多點,全都剃着光頭。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三個人居然是三胞胎,長得一模一樣。
“霧隱重樓!”一箇中年人看着老者,雙眼中居然有火苗在閃動。
老者一愣,接着呵呵一笑:“你居然認識我。”
中年人森冷的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霧隱邪刀,我師父就是死在這把刀下。”
“哦?”霧隱重樓這才正視打量了三個人一眼,“你們師父叫什麼名字?”
另一名中年人說道:“火神左道一!”
霧隱重樓皺了皺眉頭,努力的想着,最後還是搖搖頭:“不記得了。”
“沒關係!”那名中年人說道,“我們記得你就好。”說完一聲大吼,“大哥、三弟,給師父報仇的日子來了。”
大哥喊道:“動手!”
“雷火焚神拳!”三個人同時一聲暴喝,身體躍空而起,分三個方向,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衝向霧隱重樓。
拳頭隱現火光,所過之處,熱浪翻滾,並伴有風雷之聲。三道拳印威勢驚人,猶如天神降世,睥睨萬物。
“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們是那個小小古武傳承人的弟子,正好,我送你們師徒去見面吧。”霧隱重樓不緊不慢的一刀揮下,一道匹練似的紅色刀芒,如瀑布一般在夜空中傾瀉而下,斬向三個中年人的腦袋。
三個中年人感受着懾人心魄的恐怖氣息,拳勢一變,手腕一翻,一個比巴掌大點,閃着烏光的盾牌出現在手中,猛力的向上揮出,發出奪目的烏光,迎向那道恐怖的紅色刀芒。
叮一聲響,震盪四方,火星飛濺,虛空一陣扭曲。強大的衝擊波,在地面掀起幾米高的土浪,三個身影隨着土浪翻滾,若隱若現。
“嗯?”霧隱重樓很意外,“沒想到你們能擋住我的一刀,比你們師父可強多了。”
三個中年人灰頭土臉的在厚厚的土層下爬出來,用特殊合金打造的盾牌已經出現裂痕,而他們的右手也失去了知覺,軟綿綿的垂着無法擡起。
“前輩,你們沒事吧!”黑衣青年還有那兩男一女關心的看過去。
三個中年人搖頭,臉上流露着看透生死的那種淡然:“你們走,這裡交給我們。”
“走?”霧隱重樓笑了,“你們誰都別想走,都留在這吧。”
“老雜碎!”夜空中又是一聲暴喝,“太他媽的猖狂了,米月、昊天,動手!”
霧隱重樓微微一笑:“我以爲你們會一直當個縮頭烏龜不出來呢。”
三個黑影,如閃電般,一閃就出現在霧隱重樓近前,腳踏虛空,拳印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轟向霧隱重樓。
霧隱重樓眉頭一皺,揮拳迎上,帶起重重光影,彷彿要撕裂虛空,速度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砰砰砰!”
霧隱重樓的拳印幾乎同一時間跟三個黑影的拳印對撞,力道與速度簡直駭人。三個黑影倒翻而回,而霧隱重樓的身體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但就是這微微一晃,都讓霧隱重樓感到不可思議,顯然對方三人一間威脅到他了。
“砰砰砰!”
又是三聲悶響,那三個黑影雙腳重重踏在地上,泥土飛揚間,雙腳深深陷入地下。這讓他們心中震撼,雙手和雙腿一個勁的抖。
“雷震、米月、昊天,你們怎麼來,快點走。”受傷的那個女孩見到三個人,頓時急了。
米月二十五六歲,長長的頭髮挽在腦後,穿着皮衣皮褲,腳上是陸戰靴。這個女人很漂亮,很秀氣,很斯文,跟她狂野的穿着有些格格不入。
“我們不來,你們就死定了。”米月眼睛死死盯着霧隱重樓。
受傷的女孩急了:“你來的又有什麼用,快點走。”
“既然來了,誰都不用走了。”霧隱重樓慢慢舉起了刀。
雷震在身上拿出一把很奇特的匕首,跟三棱軍刺差不多,但殺傷力要比三棱軍刺恐怖的多,三面刀刃是扭曲的,就像麻花一樣,刃部之間的槽口上開有減重降壓孔。
米月在腰上一摸,一條三米多長的鋼鞭閃着寒芒,砰的一聲抽在一塊石頭上。火花飛濺,碎石紛飛。
“要不是九州鼎出世,我們的人都離開了,豈容你如此囂張。”昊天雙手一抖,啪的一聲,鋼鐵護腕彈出三根爪刀。
“都一樣,誰來結果都是一樣。”霧隱重樓手中的刀慢慢的,一點點的消失了,只有血色紅霧在凝聚,形成一條八頭八尾的兇猛巨蛇。
“嘎吱!”沈川的車停在了路邊,推開門下了車,擡頭看着天邊濃重的紅霧,眉頭越皺越緊,“死狗,要出問題了,車子太慢,怎麼辦?”
“汪!”小狗子汪的一聲,後腿一蹬,小小的身子嗖的一聲,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川對着小狗子消失的方向說道:“你是讓我跑?”自從他身體有了變化之後,他真沒有仔細的去研究過,一直都是順其自然。
小狗子沒有回答,沈川沒有辦法。擡腿一躍,嗖的一聲想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幾十米外,這嚇了他一跳。緊接着撒開腿狂奔,來自小狗子的無名心法開始自行運轉,速度越來越快,當他一步邁出,在百米外出現,身後才傳出隆隆的音爆聲。
短短的幾十秒,沈川就出現在了霧靈山一處斷崖頂,小狗子也隨後出現在他腳邊。向下望去不遠處,血紅色霧氣形成的八頭八尾的怪物,散發着讓人慾嘔的腥臭氣息。
霧隱重樓看着血霧形成的怪物,臉上露出癡迷的神色:“你們知道嗎?霧隱邪刀乃千年前扶桑煉器大師邪隱所煉,裡面封印着八吱蛇神。血霧乃是被邪刀所殺之人的精血形成,充滿歷煞之氣,遇強着強。”
“扶桑人!”沈川看着霧隱重樓,還有他頭頂血霧形成的八頭八尾怪物,應該就是扶桑傳說中的八岐大蛇。
“汪!”小狗子狂叫一聲,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沈川能感覺到小狗子的不安,嗤笑一聲:“怎麼,你害怕了?”
“汪汪!”小狗子又叫了兩聲,對着沈川一呲牙,小小的身子嗖的一聲竄了去,一閃消失在眼前。
沈川沒有動,那小東西都成精了,他可不認爲會出事。
雷震也好,米月也罷,或者三胞胎中年人,只感覺眼前一片紅芒,一股陰邪之氣透體而入,侵蝕他們身體機能。他們想要動,突然間發現,動不了了,這時他們才知道,霧隱重樓有多麼強大。至此,他們才真正感到了絕望。
“差不多了,我的八歧已經餓了,你們的精血,對它可是大補。”
霧隱重樓話音一落,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擡頭,只見黃光一閃,也不知道什麼東西,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像一道閃電。
霧隱重樓身體突然消失在原地,在幾米外出現,但他還是沒有躲開剛開的襲擊,脖子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霧隱重樓用手摸了摸脖子,拿下來一看,滿手的血:“八嘎!”多少年了,他都沒受過傷了,這種疼痛感,他早就忘記了。心中憤怒的無以復加,可居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傷了他。
就在這時,黃色光芒在夜色中又是一閃,出現在霧隱重樓面前。他再一次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幾米外。可這一次,他還是沒有躲開。一縷花白的頭髮,帶着一塊血淋淋的頭皮,在空中飄落。霧隱重樓挽着的髮髻披散開來,鮮血在血肉模糊的頭頂流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八嘎!”霧隱重樓的憤怒達到了頂點,“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激怒我了,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血霧一陣翻騰滾動,凝聚而成的八歧大蛇把霧隱重樓包裹起來,八個腦袋吞吐着蛇信,搖擺着好像是在尋找什麼。
“啪!”黃光一閃,一隻通體金黃的小狗出現在霧隱重樓面前不遠處,柔軟的皮毛流淌着可怕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