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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中秋(一)

第二十八章 中秋(一)

第二十八章: 中秋

女媧等人與慕容荃等匯合之後,已近中秋。

正好在月圓之夜,女媧衆人趕到盤古沉睡之地的附近。

天上月又圓,本是團圓時,在這亂世中,有幾人能團圓?又有幾人能共賞明月?

衆人坐在一輛大馬車裡,分享這這段時間的遭遇,思鄉的愁緒也消散不少。

由於刑天親口答應不再幹預喚醒盤古一事,而且盤古沉睡之地又僅有女媧知曉,所以衆人心裡的顧忌,已少了很多,衆人正協商着在這月圓夜美之時,找個地方共賞明月。

女媧等人在江邊的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鎮上這些人雖都不是初見月的人,這月也都未是初照人的月,但這兒熱鬧非凡,遊玩賞月的人絡繹不絕。

世間就是這樣,不管是在盛世或者亂世,絕對都不會缺少過節的人。

女媧等人下了馬車,遊走在令人歡愉的熱鬧之中。

街道上滿是繽紛多樣的花燈,還有那誘人的小吃香氣。

在一段長時間的奔波與勞碌之後,人總是希望能找個機會來放鬆一下自己。

所以女媧等人,盡情的遊玩着。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街上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秋季百花殘敗,怎會有花香?

花香淡雅,這芬芳一入鼻,便讓人情不自禁地多吸幾次。

那些花香似乎具有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花香醉人,更醉人的是在花香中,人們腦中所憧憬着的畫面。ωwш ●TTKΛN ●CΟ

司馬健彷彿看見自己劍法冠絕天下,而且身邊又有長孫玉兒相伴。。。。。。

歐陽文瀚似乎看到自己名揚天下,千年百年之後,還有許多人記得他的名字。。。。。。

長孫玉兒深深地覺得,腦子裡那個願意娶她爲妻長相廝守的歐陽文瀚是那麼的真切。。。。。。

慕容荃看到塞外壯麗的風光,自己同沈凝嫣、李若嵐一起,牧羊與無邊無際的遼闊中。。。。。。

沈凝嫣眼前是一個沒有爭鬥的世界,人們在裡邊和平相處。。。。。。

李若嵐覺得自己置身於皇宮之中,隆重而又奢華的婚禮,她同慕容荃一起,感謝天下人的祝福。。。。。。

夏侯嘉看見寧靜美麗的風景,青翠連綿的山巒環抱着一片清澈的湖水。。。。。。

琪琳看到的那個世界,不再有正派邪派的鬥爭,不再有門戶的偏見,相愛的人總能沒有顧慮的呆在一起。。。。。。

最初,女媧也是深陷於這樣醉人的香氣之中,但女媧忽然想起,這香氣,似乎從他們下車開始,便一直跟着他們,無論他們走過了幾條街道,那香氣都一直尾隨不斷。

女媧心知不妙,連忙搖醒衆人。

衆人皆感形勢危急,於是商議之後,奔到曠野。

花香已被秋風吹散,衆人也是到曠野之後,才發現身後緊緊跟着他們的幾條人影。

爲首一人全是如火的紅衣,腰間的劍鞘也是深紅如血,這男子有一張比女人更像女人的臉,若不是他的聲音,只怕大家都會認爲他是個愛穿紅衣的女子。這男子身上無時無刻散發着一種清香,與剛剛的香氣有所不同。

“沒想到你們竟然不被我特製的百花香氣所迷,這倒出乎我的意料。”紅衣男子說道,他聲音低沉,獨有一番魅力。

女媧等人沒有回答,他們自然清楚這追來的幾人定不懷好意。

紅衣男子身邊有個青袍男子,青袍男子手裡緊握着一把鋼槍,這男子似不愛多說話,但一說便已是說出了重點:“交出日月雙珠,否則,死。”

紅衣男子身邊還有一位手持雙鐗的男子,這男子乍一看雖然和氣,但那雙透着殺氣的雙眼,叫人不敢逼視。

原來他們是爲了日月雙珠而來,但女媧已說,刑天答應了與盤古的一戰,難道他又出爾反爾?或者是另外有人打這日月雙珠的主意?但天下之間,又有多少人能懂這日月雙珠的秘密?又有多少人能懂這雙珠已在我們手中?慕容荃思索着。

正當雙方僵持之際,忽聽沈凝嫣喊道:“快看我們身後。”

女媧等人回頭看去。

只見江上數十條人影站在劍上,以劍作舟,渡江而來。

他們身影平穩,每個人腳下都御着自己的寶劍,寶劍載着他們破浪而來,但他們的鞋襪未溼,足見他們絕非泛泛之輩。

眨眼之間,這數十條人影已將掠到岸上,各持長劍,將女媧等人團團圍住。

一陣馬的嘶鳴之後,衆人又看到一輛輛戰車從天而降。

這原本是戰場上纔有的戰車,如今竟會出現在這曠野之中,不禁讓人費解,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那些馬匹絕非人間所有,它們拉着戰車踏空而來,落在女媧等人附近,與那羣人一起,將女媧等人圍個水泄不通。

就連女媧也不知道能花這麼大手筆想要搶奪日月雙珠的對頭是誰。

沒等女媧做出反應,戰車上領頭的一人已經發話:“將這些人全殺了,咱們再慢慢尋日月雙珠,何必浪費時間?”

話音未落,數十輛戰車率先衝來。

煙塵滾滾!寧靜的夜色開始被這煙塵攪得混沌。

戰車上的武士揮舞着長戟,衝殺而來。

那數十名劍客也在這一時間舉劍奔來,他們的配合默契十足,不留間隙。

最先迎上前去的是歐陽文瀚,他長劍一揮,一招“蓋世霸王”勢不可擋,劍氣如洪流,卷向奔在最前面的幾匹戰馬。

若是平常的戰車,只怕在歐陽文瀚的神力之下馬死車殘。

誰知這些戰馬靈活異常,拉着戰車高高躍起,竟避開了歐陽文瀚勢在必得的一劍。

但終究這一劍並未落空,前面幾匹戰馬避開之後,被之前那些戰馬擋住視線的後幾匹戰馬,立即屍首異處。但戰車上的武士反應奇快,在戰馬倒地的一瞬,已經跳到地上,繼續衝來。

四面八方都是衝來的敵人,女娃等人已無處可逃。

劍氣衝雲霄,司馬健真氣一動,冰劍在他身前結成一張劍網,將戰車與劍客攔住。

慕容荃刀光如驚雷,刀光過處,已是橫屍。

夏侯嘉劍法變化多端,劍過處,血飛揚。

戰車與劍客的第一波進攻纔剛停下,手持雙鐗的男子已經出手。

這雙鐗打的不是人,而是擊在厚實的土地之上。

地動山搖。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似乎要將女媧等人吞沒。

女媧等人本能的躍起。

紅衣男子與青袍男子在這時也同時出手了。

長槍帶着呼呼地風聲,從左邊橫掃而來。

躍在半空的衆人眼見避無可避。

這時那紅衣男子的紅劍已經出鞘,劍氣如繽紛飛舞的花瓣,密密麻麻地飄向衆人。

又是槍勁,又是劍氣,衆人如何能避?

只見半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這八卦圖旋轉着,竟能將那槍勁與劍氣彈了回去!夏侯嘉出手了!

劍客與武士只能紛紛閃躲!躲不過去的已先赴九泉。

紅衣男子和青袍男子驚訝只見,女媧等人已安然落在旁邊的空地上,這空地上雖能容人,但還在他們的包圍之內。

琪琳這時才發覺,剛剛運功擋去紅衣男子與青袍男子一招的夏侯嘉也已身受內傷。昔日蜀山掌門,丐幫幫主,少林方丈與玄門門主四人合力夏侯嘉還應付有餘,足見這二人功力,竟在那四人聯手之上。但當今武林,能與那四人其名的已少之又少,眼前這些人自己竟也叫不出名兒來。

不待衆人喘息,那羣劍客與武士又都撲了過來,這一次他們來勢更兇!

間不容髮之時,女媧將一個黃布包裹遞給慕容荃,“這裡你輕功最好,你逃出去,往南走,一直看到一座山峰,山勢最高大,容易辨認,你到那之後將兩珠放于山頂之上,那是盤古自然會醒。”女媧正說着,她的聲音已被打鬥聲蓋過。

慕容荃連忙點頭,看向李若嵐與沈凝嫣:“照顧好她,你自己也小心。”話語才落,慕容荃已經躍了出去,他知道,他手裡的包裹是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能喚醒盤古,女媧等人獲救便不是問題,但若是硬拼,只怕他們之中沒有幾人是能活着出去的。

一聽慕容荃的話,沈凝嫣心裡忽然一暖,想不到在這危急的時刻,慕容荃還記着自己的安危。

李若嵐心裡也有美意,畢竟,慕容荃眼裡不只有沈凝嫣的安慰了。

“慕容兄,我來助你!”夏侯嘉說着便嚮慕容荃揮去一掌!

夏侯嘉雖然有傷在身,但掌力依舊雄厚。

慕容荃深知其意,雙腳在夏侯嘉的掌力上一點,借力用力,向更遠處飛掠出去。

慕容荃心裡暗道:知我者,夏侯兄也。

慕容荃輕功本就不錯,如今得夏侯嘉相助,一個起落之間已在十幾丈外。

“那人拿了雙珠,想逃!”手持雙鐗的男子見着慕容荃逃出他們的包圍圈便吼道。

“追。”紅衣男子斷然喊着。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向慕容荃飛出的方向追去。

“休叫他們追了上去!”司馬健喊着,舉劍擋了上去。

“俺在此,你們妄想追上去。”歐陽文瀚狂吼,霸道的劍氣已經掃來。

李若嵐守着沈凝嫣,但也希望歐陽文瀚與司馬健能夠擋住追去的劍客與武士們。

再霸道的劍氣,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在密的劍網,也不能將整片曠野全部罩住。所以還有很大一部分人追了出去,當然,也包括那三名絕頂的高手。

司馬健與歐陽文瀚想繼續上前去追趕時,卻被女媧攔住了。

是女媧對慕容荃的輕功太過相信,還是她本就不顧及慕容荃的生死?

慕容荃拼盡全力向女媧指引的方向飛去。

但沒過多久,他已聽到身後幾聲弦響聲。

若單論輕功,後邊的追兵根本就不是慕容荃的對手,但箭箭刁鑽,慕容荃又怎能不躲不避?

在慕容荃躲避的一瞬間,身後的人已經拉近了距離。

這麼幾個來回,那些追兵已經追了上來。

清澈的月光彷彿突然靜止,那月光下,彷彿有隻只白鳳翩然起舞。

慕容荃的“月下鳳舞”已經不留餘地的劈出。

不及躲閃的追兵只能在這靜止的月光中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血痕紛飛。

慕容荃收招之際後邊又趕來三個身影。

如花香般無處不在的劍氣已經襲來,慕容荃本能地向後退去。

不料身後的退路已經被雙鐗封死,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身後傳來,慕容荃身中雙鐗。

慕容荃好不容易纔從兩人的夾擊中逃開,但青袍男子流暢的槍法又席捲而來了。

Wшw▪TтkΛ n▪¢ Ο連守了三大高手夾擊的一百多招後,慕容荃已經無力再守,胸口中鐗,肩部中劍,小腿被槍尖劃傷,他臉上已露疲憊之色。

這時,更多的追兵圍了上來。

慕容荃就像是被狼羣包圍着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無助地站在他們圍成的圈中。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們這些人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慕容荃掏出懷中的黃色包裹正欲將包裹中的雙珠毀掉。

他才撇開包裹的一角,發現包裹裡哪是什麼雙珠,不過是兩個饅頭罷了。

絕望、諷刺、無助、淒涼。。。。。。重重情緒在這剎那一一涌來。

慕容荃的確沒有想到,自己也終究成爲別人手中的棋子,他可以甘做一粒爲天下去犧牲去鋪墊的棋子,但他只希望女媧能同他說清楚,他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死在這樣的謊言中。

慕容荃冷笑着,他亦沒有把包裹繼續打開,而是緊緊的收回懷中,他緊握戰刀,已做好追後的犧牲。

犧牲在如此美麗的月光中,已不是什麼壞事,只是身旁沒有酒而已,殺氣,隨着慕容荃絕望的神情,更濃烈了。

既然已是棋子,就做好這粒棋子應有的價值,所以慕容荃打算繼續拼殺,爲女媧等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用去追了,慕容荃拿的,並不是雙珠。”女媧道。

“什麼?你這不是想拿他當誘餌,將那羣高手引開嗎?”李若嵐怒道。

“事事總要有些代價,我希望你能理解。”女媧面色平靜。

“爲什麼是他?難道註定要他成爲那個代價?”沈凝嫣眼睛已經紅了。

“我們之中,輕功最好是他,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些人功夫卓絕,我們死鬥可能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如今他已將那些人引開,我們應該讓他做出的犧牲有所回報,所以我們應該在那些人再追回來的時候趕到盤古沉睡之地,喚醒盤古。”女媧繼續說,沒有人看得清楚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女媧的臉上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更沒有憤怒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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