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刻的馮家意,和之前對比卻有了極大不同。
原本馮家意是五十多歲神通境,他還是當年二十九歲晉升的神通,容貌保持在二十八九左右,一身白衣加上陽剛帥氣的面孔,身背長劍御空而立,長袖飄飄中猶如一個走下天庭降臨世間的劍仙。
可此刻的馮家意,一頭黑髮已化爲花白、眼角出現明顯皺紋,就像是突然蒼老幾十歲,膚色也變得發黃暗淡,彷彿有什麼重病在身,偶爾還會咳嗽幾下,不止咯血,咳嗽後還會發呆失神,用一種很茫然的視線看向左右,似乎在思考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在做什麼。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這不是哲學三問,而是在持久性的百目大咒術累積殺傷下,馮家意的記憶已經殘缺不全。經常出現片段性失憶。
不同於演員伍迪的大瘟疫咒,伍迪是採取人間各式各樣瘟疫疾病的病毒,去修煉功法,他本身就像攜帶了一個個超級病毒庫,在攻殺中揮灑病毒,等於從庫存裡發出生化打擊。
深淵公爵布魯諾·普斯的百目大咒術,瘟疫疾病只是其中的普通攻殺,衰老、遺忘乃至讓敵人發自肺腑的恐懼,慌亂等等,也是有着超強殺傷力的。
這個百目大咒術的咒,是真正傳上古的詛咒之術了。和伍迪凝練世間各種病毒,完全是性質不同的兩回事。
這是祭祀天地,祭祀自然,用各種靈寶靈材靈寶輔助,從天地間提取最純粹的衰老、抹消靈魂記憶等自然法則凝練出來的大咒。
一旦施展功法,修煉者自身溝通天地,借調天地裡各式各樣自然法則來搏殺。
不過馮家意,也不弱。
他是多年前和病魔王韋不器交手,不相上下的存在,多年前的病魔王,實力和現在肯定有差距,但多年前的深淵公爵布魯諾,和現在實力肯定也不一樣。
馮家意和韋不器交手過,交戰過,當時正面廝殺,韋不器的最強能力宗御萬法身發揮作用不是特別巨大,可馮家意卻也能感受到宗御萬法身的強橫。
宗御萬法身,不只是在破陣時效果超凡,就是面對搏殺,一樣有着強力效果,超級靈覺是怎麼回事?遇到危險提前幾個呼吸,或更久感覺到,可以提前避讓。
陣法禁制的殺機你可以避讓,其他武者爆發的武技術法殺機,你當然也可以感應。
和韋不器交手那一次,馮家意算是吃盡了苦頭,他不管施展任何底牌秘術,都是還沒正式爆發韋不器已經感應到,可以避讓,等他爆發出來後韋不器已經早不在原地。
那一次和韋不器交手,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幾乎等於自己每一次行動都被韋不器提前感知,察覺,無數次料敵先機,無數次提前避讓,從頭到尾,馮家意沒有一招武技術法真正攻殺在韋不器身上,好像他從頭到尾在和一團空氣搏殺。
但韋不器除了宗御萬法身外,殺傷能力也奈何不了馮家意,那次結果纔是平手。
那一次足夠深刻的人生經歷,幾乎扭轉了馮家意的發展軌跡,他發現宗御萬法身修煉的超級靈覺在戰鬥中太有效果了,所以原本只是修煉湮滅殺劍,只要有成就可以湮滅毀滅世間萬物的最頂尖殺伐劍術,在遇到瓶頸無法提升後,馮家意也轉修了一門提升培養超級靈覺的術法,九宮推位經。
九宮推位經實際效果遠不如宗御萬法身,對比一下,那比混沌戰體和八極戰體的差距還要大一兩籌。
可即便如此,面對真正的大危險大危機,馮家意也能十次有八九次提前感知出來。
避不過那一兩次,只能硬抗。
這是他和深淵公爵布魯諾·普斯搏殺中,大部分時間都能提前斬殺近乎虛無的百目大咒術,卻也偶爾會中招,身上出現快速衰老、遺失記憶、重病加身等情況,反倒是各式各樣負面情緒如畏懼,忐忑慌亂等等,即便中招了,靠着幾十年磨練出來的鐵血心性,他也能輕易壓制。
搏殺到現在,受傷的不只是馮家意。
在馮家意斬碎了一片虛無後,他身側東南方下行二百米,原本寧靜的空氣突然出現一絲血跡,迅速渲染了空氣。
“殺生斬!”
馮家意爆喝一聲,飛劍凌空斬落,明明不是針對那片流血的虛空,可當地血色一下子就從細雨潤無聲的波動,化爲涓涓泉流。
湮滅劍法殺生斬,無視空間距離直接斬殺生命體的生機。
“噗~”
西南方下行二百米出現泉流一樣的血液,但在馮家意東上方,卻響起了布魯諾的喝罵,“馮家意,你非要纏上本尊是吧,好,好!那我就陪你玩到底,也不怕告訴你,在引走你和馮家備後,前去斬殺蘇恆的是法官伊桑和演員伍迪!”
“既然你不顧蘇恆和馮家傳馮秀琪生死,那我就送你下地獄,陪你的家人一起上路!”
深淵公爵的深淵次空間,是屬於真真正正的空間秘法,和千幻邪君千幻身的靈魂幻術,也是性質截然不同的秘法,可偏偏遇到湮滅劍法殺生斬之類無視空間的秘術,只要雙方相差不是特別大,他也逃不掉。
這一刻,深淵公爵有些氣急敗壞,他仗着深淵次空間,不止搏殺中無往而不利,更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除了大明帝國是禁忌,也算縱橫百國了。
現在,一個毫無知名度的馮家意,竟然把他逼迫的這麼狼狽,想逃都逃不掉?
布魯諾·普斯都急躁了,恨不得把馮家意大卸九十八塊。
現在更是用言語擾亂對方心境了。
他也怕被徹底託在這裡,即便法官和演員殺了蘇恆。若他還被困着,在被馮家幾兄弟匯合後來個圍殺。
馮家意大笑,“你以爲你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很高明?我們敢來,就是對家傳有信心,他的八九玄天衣搭配八寶幡,就是法官和演員又有何懼?你恐怕是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
“今天,我馮家意就要殺一個十魔,來洗練自己的湮滅劍!”
哪怕笑聲裡咯血,馮家意也是戰意沸騰,他的三哥追丟了希亞,或者說不放心不敢全力去追,馮家意卻死死咬上了布魯諾。
九宮推位經,超級靈覺比宗御萬法身弱了很多很多,但他卻有另外的奇效,追蹤鎖定幾乎無雙。
九宮推位,其實算是通過計算,推敲未來進行時,蘊含了時間之力的恐怖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