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斂子等人一路疾行,與火光越來越近,而天上炸開的金箭卻越來越少,越來越淡。天上的金光在最後一聲炸響後,便不再發出了。
風斂子疾行最前,離寒子、白雲鶴、木瀾幹、邱陌、肖雷等人隨後,再後面則是一臉悠悠,彷彿有着閒情雅緻的四大風雲手。最後是雲道宗西北鎏金殿的弟子。
風斂子突的停了下來,望向前面一處,臉色沉了下來。離寒子,白雲鶴等人跟到,向前面看去,臉色也是一變,火光閃耀下,只見幾人都是眉頭急皺。
憑眼望去,只見前面十里之中,已然化爲一片焦地,遮天大樹,野禽野獸也化爲灰燼。在黑夜中更加蒼夷破落。
李知塵跟在最後,只見前面衆人突的停下,心下詫異,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微伏着身子,隱住身,靜觀其變。
風斂子向前走去,微蹲下身子,向前看去,又摸了把焦土聞了聞,道:“有古怪!這裡分明是一片焦土,看樣子也不是剛發生的。怎麼會……”
離寒子也走向前去,看着滿地焦土,道:“那剛纔的金光不是從這裡發出的嗎?怎麼……”風斂子眉頭一皺,站了起來。白雲鶴走過來,道:“佛宗的聖佛箭……只是……”
風斂子突道:“絕對不是聖佛箭!佛宗不可能連續發射那麼多的聖佛箭!”離寒子臉上一變,全身警惕下來,道:“利用假的聖佛箭引我們過來,難道有什麼陷阱……”風斂子臉色沉下,卻揹負着手,一點也沒有退卻之意。以眼下這麼多的高手,難道還會怕什麼陷阱嗎?
後面肖雷等人也警惕下來,手上各自握緊了武器。這時,前面一片風聲吹過,帶着一個悽哀怨恨的聲音緩緩傳到,“你們這羣無惡不作的人啊!請聖主爲你們洗濯去身上的罪惡吧!把你們身上洗不掉刮不盡的邪惡都淨化了吧!”
這個聲音隱隱約約,似有似無,又似耳邊傳來,又似遠處傳來。在黑夜中更加陰森可怖。
風斂子等人眉頭一皺,目光在周圍緩緩巡視着。肖雷圓眼怒睜,踏上一步,巨錘握在手上,喝道:“哪個龜孫子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肖雷的聲音有若悶雷,直震而過。
前面風聲吹過,悽悽涼涼,那個聲音卻又消失了。肖雷怒眼看去,喝道:“怕了嗎?怎麼不出來了?”這時,風聲傳過,那個悽哀的聲音又道:“請爲你們罪惡的靈魂懺悔吧!無邊鬼域,今日重現!誅盡罪惡之魂!”
話音剛落,大地猛的顫抖起來,一片片焦土竟劇烈裂開。風斂子眉頭一皺,手上捏指,眼光巡視着周圍。離寒子等人也是臉上大變,全身警惕。
這時,那個聲音尤如哭泣般,緩緩道:“讓無邊鬼域,洗濯你們的靈魂吧!”話音落下,肖雷已然將巨錘砸去,怒喝道:“給我滾出來吧!”
巨錘轟擊而去,而肖雷一手抓着鐵鏈,猛然揮舞起來。而在肖雷砸去方向,一道白茫茫身影飛出,又消失在另一處,悽哀痛絕的聲音道:“一起去無邊鬼域接受神聖的淨化吧!”話音落下,大地轟隆隆劇裂響動起,地面猛然蹋下,彷彿只是一層表皮般!直接破爛成虛無!而下面竟是無邊虛空。
風斂子臉上大變,身子一振,憑空立起,而離寒子、肖雷、白雲鶴等高手也是元力一振,憑空立起。只見下面下片黑暗無際,竟已化作虛空。而云道宗,西北鎏金殿弟子臉上大變,還未反應過來,齊刷刷往下掉去,瞬間便消失在虛空之下。
風斂子臉上暴寒,道:“不好!這個陷阱根本不是針對我們!”而白雲鶴等人也是臉上暴寒,往後看去,只見兩宗弟子無一倖存,都是掉落下方的虛空。
肖雷怒喝道:“該死的小鬼,給我滾出來!”手上鐵鏈抓緊,鐵錘便摔了出去,狂舞而起,向着前面虛空狂卷而去。
而前面風聲而過,遠遠一道白影飛了過來,咯咯大笑道:“你們不下去嗎?我可告訴你們哦!你們下去了,他們纔有一線生機哦!”這個聲音雖說在笑,聲音卻淒厲無比,仿如催魂般。
風斂子臉色大寒,卻仍是鎮靜道:“你是誰?”那白影隱隱約約,卻也看不清面目,悽哀的聲音道:“我是來送你們新生的人啊!等你們完全淨化後,就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肖雷怒喝一聲,鐵鏈一拉,巨大鐵錘便砸向那白影。那白影虛虛幻幻,卻又閃開了去,彷彿煙霧般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咯咯笑道:“我可提醒你們哦!你們再不下去,他們可真的要化爲焦土了!”
白雲鶴臉上一青,道:“你爲什麼不肯以真面目見人?”那白影突的哭了,悽悽哀哀的道:“你們真的要看我嗎?”白雲鶴道:“看不得嗎?”那白影哀道:“看得……看得……那就讓你們看看我吧……”白霧一動,便緩緩化開來,而一個雪白身影也站在眼前。
風斂子等人看清那白影時,都不由得臉上一變,卻不是因爲那女子長得多漂亮。李知塵在後面憑空立住,看向那女子時也是心下一虛。只見那女子身穿素白長裙,身子豐滿,纖腰盈盈,如若一握。而三千青絲垂下,因風而飄。只是那女子卻沒有臉!一張臉白茫茫一片,沒有眼睛嘴巴鼻子,僅僅一張白得可怕的臉,或者並不足矣稱作臉。
風斂子眉頭一皺,一揮袖袍,道:“原來只是一個妖物!看來你把我們引來目的也不是把我們推下深淵,而是逼我們不得不下去吧?”
那無臉人悽悽哀哀的泣了兩聲,道:“你們不下去嗎?下面可有你們所要的!”離寒子道:“佛宗的聖佛箭也是你僞出的?佛宗又在哪了?”
那無臉人道:“佛宗嗎……聖主交給他去對付了,我僅是來對付你們的……”白雲鶴冷哼一聲,道:“對付我們?就憑你?”
離寒子道:“天武宗呢?也中了你們的計了?”那無臉人泣泣哀哀道:“你們天武宗,佛宗,女巫族都有人對付了。我就是聖主派來對付你們的了……”
肖雷圓眼怒睜,道:“你是誰?”那無臉人輕啜了幾聲,道:“我……我嘛?我叫白梨花……你們真的不跟來嗎?”說着,身影緩緩散動,竟往下飛去,瞬間便消失在虛空中。
風斂子等人都是陰沉着臉,眼下明知下面有着一個致命陷阱等待着他們。卻誠如那無臉人白梨花所說,他們不下也得下。
白雲鶴咬咬牙,只見西北鎏金殿僅剩自已三大長老和那八名特意培養而出的弟子。而云道宗也僅剩風斂子,離寒子,肖雷和四大風雲手。
後面的李知塵憑空立住,隱去身子,往下看去。只見下面一片黑無際涯,不見何物,陰森恐怖。心道:“妄涯說要分力對付雲道宗等宗,想來就是以各個絕地逐力打破了。就是不知下面有着什麼危險?”
風斂子一揮袖袍。道:“區區一個鬼域,有何懼焉?”說罷,又對着白雲鶴道:“若不下去,始終也似無頭蒼蠅,只能亂躥亂撞。下面雖然危險,對我們也造不成什麼威脅!”
白雲鶴道:“老夫也要去見識見識這所謂的無邊鬼域有什麼可怕!”風斂子笑道:“好!一起下去玩玩吧!”說罷身子一壓,便向下面飛去。風斂子也不是空說大話,以場上風斂子,離寒子,肖雷,四大風雲手,白雲鶴,木瀾幹,邱陌加上那八名雷動八劫弟子,合起手來,天下間幾乎沒有敵手。
離寒子等人齊衝而下,向着下面無邊鬼域而去。白雲鶴等人身體一沉,也向下飛去。一時間這片無邊鬼域之上也僅剩李知塵和蛟童二人。
李知塵手上抓緊着蛟童,也不致使蛟童掉下。蛟童道:“師上,我們也要下去嗎?”李知塵沉吟半響,道:“雖然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危險,但此時也沒有多餘的路可走,就一起跟下去吧!”說罷,便把蛟童直接收入袖袍中,身子一縱,便向下面飛去。
無邊鬼域下一望無際,黑無際涯。陰風沉沉,渾似多年沒有活物。李知塵運轉着無形流溢珠包裹住自已,緩緩落下。只覺越下去拉力便越大,彷彿有什麼東西扯着下去。
李知塵沉着氣,把身上元力一收,便直直墜去,瞬間便消失在黑暗中。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能辨別景物方向。李知塵雙眼練卻了風情劍,身體更轉化了無形流溢珠,自然能看得到黑暗中的景象。只見下面無邊無際,下墮了許久卻仍沒有停止,仿如無限般,也看不見風斂子等人。
李知塵沉息斂氣,不焦不躁。心下卻思索道:“大長老他們下落之時,方向差不多。我下落時,也跟着他們方向而去,卻怎麼看不到他們?”
再下墜得一會,便看到下面隱隱光華閃動,李知塵心下疑惑,卻也不敢貿然。緩緩下去,只見下面一片光彩尤如一條銀河般淌開,璀璨奪目,燦爛星光,美麗無邊。
李知塵臉上一緊,道:“這不是無邊鬼域嗎?怎麼會有這種景觀?”這時,那銀河猛的泄開,瞬間化爲一片星光輔蓋而出。李知塵臉上大變,身子一動,想要閃開。卻不料此時憑立在虛空,行動不便,一瞬間便被銀河吞沒了。而身體也猛的一下失重起來,直直捲去。
銀河一張一合,竟化成一片風捲,白光揮舞直起,中間一道旋渦急速翻滾。瞬間便把李知塵卷沒進去。而銀河也是“嘭”的一聲劇響,徹底化作滿空星光,最後熄滅於虛無中,
李知塵雖然被捲入銀河旋渦中,腦中卻仍清醒着。身體緊繃,元力緩緩運轉開。只是周圍風聲響動,身體仍在旋轉中,也無法看清什麼。
李知塵再睜開眼時,已經落到地上。李知塵搖了搖頭,身體元力一運,直衝全身經絡,調息一下氣力便站了起來。只見面前是一片炙黑土地,茫茫無際間,渺無人煙,只有周圍仍生長着一棵棵黑色樹木。
李知塵咬了咬舌根,看清了眼前景物,思付道:“大長老他們呢?難道也被捲到別處去了?”
李知塵站定了身子,警惕的看着周圍,袖袍中蛟童的聲音叫道:“好暈!師上,怎麼一陣天旋地轉啊?”
李知塵一揮袖袍,便把蛟童揮出。蛟童一把坐倒在地上,腦袋搖了搖,道:“快把我轉死了,師上,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