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島。
作爲長安會會長率隊前來灣島開慶祝會的柳高,得到那個確切消息後,關在酒店的套房裡面,憤怒的撥着電話,“說白了,那是人家給他們機會,他姓李的都不把握,李韻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擺在面前事情,雙方的股權置換,這就能讓兩家人更進一步,換算下來,李韻能夠從中得到的股份價值還要更多,人家擺明讓她佔便宜,有便宜她居然還不佔,她終止了股權互持的提案,這是要造反!這是李韻要造反!”
柳高踱步走來走去,與之相對隔壁這家灣島最著名酒店昂貴的頂層套房內,長安會成員富豪和經紀公司找來的灣島名媛小模作陪的賭局正如火如荼。
一力主導這種商業利益人情交換經濟密會的柳高,顯然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場面,此時正大發雷霆。
“不,李韻再大膽,晾她也不敢一意孤行,這事如果沒有李靖平的點頭,李韻她不可能這麼做……”坐在沙發上揉着頭髮,柳高對電話裡破口大罵,“不識好歹!我以前說李家人是白眼狼,這個評價真是給他們差不了多少!”
“我爲什麼不冒火,明明就是兩全其美的事,這是陸家人那邊的表態,牽一髮而動全身,意味着人家出具了一個共識,定下了未來的方向,結果李韻拒絕這種換血,那就是在阻撓融合!李家人……就是姜家的絆腳石!”
柳高有理由怒火中燒,因爲他實際是李家在經濟上後盾的李韻,和陸家人這邊經濟融合的牽頭人,實際上這是一個互信儀式。
李韻把旗下公司的部分股權拿出來,置換成陸家公司的股權,雙方以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意味着締結真正的聯盟。
而且一旦事成柳高從中還能得到陸家許諾的諸多好處,結果沒有想到李韻最後否決了雙方主要公司的股份互持,相反只丟了不痛不癢的一些外圍公司出來應付,任誰看上去都知道這是誠意欠奉,直接透露出來的信號就是顯然對人家的格局走向的看空。
那麼也就意味着雙方之間甚至也沒可能走向構建親緣關係爲基礎的同盟這一步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光是這場李家和陸家股權互持過程中柳高可能拿到手的利益打水漂,甚至直接關係着柳高一直以來對家裡上下潛移默化所做的工作努力的白費。
柳高盛怒之餘,更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
……
李靖平在赴京城參加招商會之後,難得和姜越琴在居所碰了頭,姜越琴也是正好這兩天裡有時間,往後都是全國各地的出差,夫妻倆這些年聚少離多,有時候想想確實這種家庭和一般人大不一樣,甚至都不太能有正常的家庭生活,這種環境下女兒還能懂事成長,也會覺得欣慰。
不過兩人在一起,多得也聊得都是關於女兒的情況。
李靖平道,“她那邊錢還是夠的,我倒是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打一點過去,她用不用再說吧,反正到時候回來也會給我們買些東西,別讓她破費了……而且學校裡的兼職有些很奇特,有個工作是早晨檢查教室的設備這些,看看能不能運作,都能一天拿十幾英鎊……”
姜越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我跟她打電話過去,她都不說這些的……居然還要跟你說……看來我這個當媽的,有時候可能跟她的隔閡還是很多了……”她莫由名來有些淡閒氣,“但是我要求的難道錯了?如果不是我的高標準,恐怕她也沒有辦法到這一步吧。”
李靖平乾咳兩聲,抹消了消息來源,兀自道,“你只是提標準,提要求……小時候別忘了,孩子發燒了,自己去端盆打水,結果水接多了,沒端穩打倒了,你都罰她不準吃飯,說是該做好的事做不好,發燒不是藉口,哭也毫不心軟……但對孩子來說,更重要的還是陪伴。至少在這上面,我無論有多忙,都還是做到了的……”
“那能一樣嗎?你當然可以在一個地方穩坐釣魚臺,我是要到處跑調研下基層各種走訪的……她跟着你也是沒辦法,這誰不是爲了工作?”
看到姜越琴大有以此發作的架勢,李靖平道,“哎,好歹也是大領導,怎麼說兩句就要急了……”
姜越琴被提醒,這才胸口起伏平復了一下關於在女兒這邊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問道,“我聽說,李韻沒有答應和興廣集團的互相持股?”
李靖平點頭,“這事之前,她去見了女兒,問了紅芍幾句。”
“噢,她們說了什麼?”姜越琴揚眉。
“李韻問紅芍,她這個小姑的這些事業,以後讓她接手怎麼樣。甚至眼下就有現成的機會,讓她未來要接手的這個攤子更有價值……”
姜越琴看過來,“她怎麼說的?”
“我們女兒說了,她以後自己想做的事不一定就是經營,說不定和數據打交道,搞科研,或者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小姑的事業是她小姑的,她的事業是她的。她小姑就表示,知道該怎麼做了。”李靖平道,“然後那就是李韻的決定了。”
姜越琴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他們自己決定吧。”
片刻之後,姜越琴道,“那個張鬆年又是怎麼回事……?”
李靖平愣了一下,“這可是我們南州名人啊……”
“當然是名人,你們南州這個張鬆年,都傳到我耳朵裡面來了……先不說在南區模式上,一些路線不符合《綱要》,但是架不住這個人敢做敢爲,而且還‘敢發言’,甚至‘很會發言’,搞得改革動靜很大,倒是迎合了民衆,說南州民衆說起他拍巴巴掌,但一些個行政人員卻是叫苦不迭或者咬牙切齒。據說私下裡還常拿伏龍來說事……他女兒倒是很優秀,有參加比賽的照片,長得挺清秀,所以就想以此搭上伏龍公司的線了?”
姜越琴冷冷道,“怎麼,區長要和伏龍公司聯姻,這是提前給自己找好後路?”
“呃……”聽着自己老婆的這種語氣,李靖平嘆道,“你好朋友陳慧妍不光鼻子靈敏,嘴巴也很厲害啊……”
這也是夫妻二人之間,纔會這麼表現出平時不可能對外人展露的這種交流。
停頓了一下,李靖平道,“張鬆年女兒,確實和程燃讀一所大學。”
姜越琴看了他片刻,到底緩緩說道,“我不是說張鬆年這事……我就是說這回你們過來招商,張鬆年顯得倒像是伏龍公司的貴賓了,可別忘記了,伏龍也是在你主事的那時候發展起來的,就算這之中有不少波折,但你的功勞到底在那裡,這伏龍公司就算不滿意我,你這個當年的主政領導在那邊,不至於分不清主次吧……?”
李靖平搖搖頭笑道,“人京城這邊公司未必有當年老員工,知道以前這檔子事……張鬆年那是在來這邊之前,就和伏龍公司聯絡過了,和京城這邊的對應研發中心主管見面,也是爲了相關領域的合作……”
姜越琴蹙眉,“現在你們南州論及南區模式,現在都說是張鬆年,但如果沒有你推動,南州又怎麼可能大面積試行,結果到頭來,記得你的不多。我是覺得,你別什麼都給人做嫁衣了……”
說罷頓覺語失,姜越琴有些尷尬。
李靖平看着自己老婆,喃喃笑道,“大領導啊……!”
姜越琴面不改色,“我對人觀感是一回事……現在不會帶到具體工作上,你倒不必擔心我對你先鋒大將有什麼看法。”
李靖平點點頭,“我做工作……放心吧。”
停頓一下,李靖平才道,“我看張鬆年她女兒和程燃之間……沒有那回事。”
“莫名其妙,我問的又不是這個!”姜越琴從沙發起身,去洗漱了。
看着老婆背影,李靖平搖了搖頭。分明說着“莫名其妙”,但你這突如其來的炸毛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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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卡文了。一直在捋後面大綱,雖然沒怎麼寫正文,但大綱寫了不少。力求精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