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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金戈鐵馬!

第七十七章 金戈鐵馬!

張靜經常也會想起以前那些兩個人的日子,正好的陽光中回頭時剛好看見他在對自己笑,體育課上遠遠看他打籃球時他也一眼和自己對上,肩並肩走在秋天落葉中身後傳來的起鬨。那時候對未來有很多的想象,甚至想象過哪怕兩人不在一地讀大學,也許也不會離得太近,但每隔一段時間去往彼此大學的時候,都將其當成是一場美妙又甜蜜的旅途。

然後興許這些旅途日後匯成一處,就是未來鑽石一般璀璨的回憶。

但是這一切都在高三下半年自己家庭面臨的那場風波中驟轉直下,李家乾如願以償的考上了清華北上,而她留在南州,突如其來的冷淡,讓她知道彼此之間不可能再延續,一南一北,往後各自安好。

那些曾經一想起來都會讓她突然停住腳步調整呼吸的過往,會讓她有時候在夜深人靜浮想,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夠好的那些難以忘懷。

終於在她看着李家乾,看着這個曾經記憶中陪着她看了很多次校園的秋天落葉,這位當年始終是讓人高川仰止渾身光環榜上第一名,讓她覺得未來在各自心裡都有對方一席之地的男生,以一貫那樣的優秀和善談的神情滔滔不絕講述起“羅斯柴爾德家族”,講述“國際銀行家與美國總統百年戰爭”的那一刻……這個即便分別也一直在她心底始終是披着陽光的男生,突然讓她有那麼感覺到一絲滑稽和好笑。

感覺自己突然學壞了,而當着程燃對李家乾說出“那是我們的分舵”的時候,好像一直以來曾經心底連熾熱的烈陽都驅散不了的那片陰雲,那曾經會害怕夜裡一個人獨處漫山心頭的回憶,突然也就這麼釋然了。

是的,那是大學初晴之釋然。

是天間淤積的陰雲從此盪滌,蒼穹湛藍之完全釋然。

興許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種生物,在你以爲可能會有一道伴隨不去創口的時候,也興許沒準一個契機,突然就會這麼徹底大徹大悟。

自己好像真真切切變成個壞人了。

在李家乾那明顯爍了金般閃爍的目光中,張靜微笑道,“天行社是發源我們科大的協會,程燃創立的,後面清華也覺得模式好,就有人這麼做了。”

張靜道明原委,方纔在程燃面前“班門弄斧”的張瀚目瞪口呆,堂妹張巧更是看看李家乾又看看程燃,表情拂亂。興許是仰慕自己榜樣所仰慕作祟,一直以來她對和自己堂姐在一起過的李家乾都有種小女生的小崇拜,所以纔有當見到自己堂姐帶來身邊這個青年時候的不滿意,其實對方人才各方面還是可以,但總就覺得好像打破了曾經篤信的一個小嚮往,纔會生出反抗心態。

在場的大人們不消說也領會了來龍去脈,張靜母親劉芸愕然看着程燃,心想原來張靜跟他們所說的搞社團這種事,就是和程燃做出來的,這個社團連清華都給串聯了?

李家乾父親看不出什麼來,但母親元玉梅卻表情微嫌尷尬。一干人看着眼前這一幕,張鬆年和張宸祖則是看程燃,兩人都知道程燃低調的背後,但卻還是爲這種戲劇性場面感覺奇特,也同時覺得,作爲一個學生來說,程燃也是相當的非凡了。

張靜繼續道,“清華天行社成立我們也是非常關切的,清華其實在校友資源上應該比我們科大更發達,更能夠發揮網絡資源的作用,就像是你們說的,硅谷的清華校友們也是創業家,能夠帶來很多海外層面的幫助。以後爭取能夠形成我們自己的社友文化,即是社友之間彼此如兄弟,雖不同校,但卻因爲這樣的身份認同,未來能聯合起來做更大的事業。”

李家乾對張靜點點頭,神情有些黯然,但很快調整好,轉過頭問程燃,“你是社長?”

程燃點了點頭。

“那我能不能退社啊……?”

程燃啞然,隨後道,“清華的不歸我管。我最多建議……”

李家乾有些不敢看張靜,目光就有些流離失所,強打笑容,“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我都已經積極加入到策劃制定內部細則的事宜去了,但是輪值社長就不用想了。”

李家乾是真挺有風度,發現程燃居然是天行社發起人,而且面對張靜給他直接揭破謎底,也沒太過失態,“輪值社長的競爭者就有創立SOHU的張超洋和北極光公司的楊磊,他們都是海歸,以前在硅谷創業,據說還拉到了不少的VC投資,屬於我們的榜樣了,這些校友師兄們彼此都認識,很早就有創立兄弟會的想法,張超洋的SOHU還在美國上了市,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回來,就加入了清華天行社,所以現在協會這邊名氣很大的。”

張靜顯然不知道這些信息,訝異看程燃,發現程燃也是聳聳肩後,張靜纔對程燃嘆道,“我們得加把勁了啊。”

她覺得緊迫在於,如果主協會被分社搶了風頭,那以後天行社發起者的科大這邊,豈不是有被埋沒的風險?

……

這頓飯吃得可謂是一波三折,後面李家乾跟程燃交流說了不少話,張靜家人也算是着實見識了一波,原看着張靜帶來的青年孤立而可憐,結果沒想到人家其實也不簡單。但到底來說,李家乾和這個青年都不錯,衆人亦覺得自己家靜靜真是優秀的,認識的都是相當不錯的男生呢。

唯獨元玉梅是憋着一些氣,途中白了自己兒子幾眼,心想你怎麼這麼慫啊,看來白讀了個好大學,你可是清華學生啊,什麼勞什子協會非參加不可?你當時就拒絕參加又怎麼樣?平白還讓他們長輩在人張家人面前抹不開面子。那個姓程的小子更是個戳鍋漏,不就是個科大的麼,怎麼跟自己清華兒子相比?

飯局結束的末尾,張鬆年又單獨和程燃私下聊了一會,大家才感覺到有些不同尋常。這回就連張靜都疑惑了,她之前問了程燃和自己父親三叔交流下里的結果,程燃表示還行,但沒道理吃過飯自己父親單獨還跟他說一通啊。

一衆人走出大堂,張靜喚了程燃過去,張靜母親纔看向自己丈夫,眼睛裡是一陣不解,張鬆年笑了笑,湊前低聲在劉芸耳邊說了些什麼,張靜母親“啊!”的一聲,看他,又看向那邊的男生,問,“靜靜知道嗎?”

張鬆年搖搖頭,“我看我們傻女兒,也是矇在鼓裡。”

劉芸“嗨呀”的快步過去,在門口前方的元玉梅一行還以爲劉芸過來送別,正準備說什麼場面話的時候,結果劉芸直接和元玉梅錯身而過,此時一雙眼睛都落在前方自己女兒和那個男生身上了。

衆人目光中,她徑直過去來到程燃面前,“你跟阿姨說實話,你爸爸是伏龍公司董事長程飛揚?川省數一數二的民企?那這麼說來,你們家是準備在鬆年這邊分管的區域投資?”

張靜帶着一些凝固的笑容看自己母親,又看程燃,程燃只好道,“有一定的計劃吧,阿姨。具體我不清楚,只是和叔叔那邊,我們聊了一些合作。”

“好好好,歡迎你以後經常來家裡做客啊。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我給你做拿手海鮮。”

和程燃說過之後,劉芸這纔過去和李家客人道別,但分明給人感覺都輕快許多。

張靜似笑非笑的看着程燃,“你……怎麼說?”

程燃無奈道,“這就是我不願意提我爸的原因,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啊,我們家從小的教育,對我嚴格的很……”

張靜似笑非笑已經變成了瞪眼和一些憤恨,“那你裝瘋賣傻,騙了我那麼多頓紅燒肉,佔那麼多便宜……”

“不要引起誤會,我也說過,我不缺錢啊……是你老把我當困難戶的吧。”

“那也是報紙上說的啊,誰讓你不跟報紙說實話啊!……”

“……”

……

這邊,張家人都看出了這最後的端倪,然後從張三叔口中那裡,大家也都得知了這些個中內幕,再看那邊似乎在爭執着的張靜程燃的時候,眼神已經截然不同。

李家乾父親開車過來,元玉梅拉着劉芸的手,問,“剛纔你們說什麼,我聽你跟那個程姓孩子說什麼董事長,什麼數一數二民企?”

等元玉梅有些失神的和張家人道別後,在車裡面,元玉梅跟自家丈夫說起,兩人都一時感覺不知如何評價。

半晌過後,李家乾才聽到自己父親的聲音喟嘆,“張鬆年抓到大籌碼了,這是頭馬,會有無數風向跟隨而動,聯動起來產生的效應潛力相當大的,我看張鬆年,以後不得了了!”

元玉梅坐回座位上,回頭看自己兒子,皺眉,“你怎麼就這麼沒福氣!”

李家乾好一陣無語,回想起張靜跟他的道別,那是李家乾首次感覺到張靜看他的眼神裡,已經不如當初。

她說,“你要好好的,繼續努力而優秀啊。”

正是知道她對他的徹底釋懷放下,李家乾此刻才失神落寞,不知所起,不知所深。

他才記得當年有那麼一個女孩,在那些普通而平凡卻最爲美好的日子裡,會在傍晚陪他打完球一起去吃飯,會在晚自習後一起吹着夜風看星星說細枝末節之事,會在放學時一起出學校乘車回家。

他們在十七歲時等一起下課,等一起放學,等一起回家。

而往後餘生,再無需彼此等待。

……

程燃返回科大沒過多久,張鬆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們談的事情,想好了……那就拍板,我南區可以進行試點!”

程燃怔住,由衷道,“張叔叔……大魄力啊!”

張鬆年笑罵,“少來!我以後要是下崗了,我就下海去,你爸的訂單可不能少給我!”

程燃語氣小心,“張叔,說這話不犯紀律啊?”

張鬆年“嘿!”得數落過來。

最後掛了電話,張鬆年心情激盪,嘆道,“不禁狂瀾走滄海,一拳與天壓潮頭!改革改革,身處其中,就要不辜負這個時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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