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榛和陳木易的暗中佈局,程燃讓他們透個底,現在到底做到了哪一步,秦西榛說他們手頭上眼下大概有一線頂尖的歌手近百首歌,其他歌大概五六百首,他們現在能動用的人脈自己談下來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數了,如果要達到程燃最初給他們劃定的目標,一線歌手兩百首歌,其他各類歌曲大約三千首,就要通過收購幾家大廠牌和獨立廠牌,達成預計數目。
程燃表示沒有問題,儘管買,錢不夠自己這邊還可以添補。這麼說的時候很是酣暢淋漓,果然花錢是有快感的,特別是知道花錢能有回報的時候,那後顧無憂的快感比單純消費高得多。
秦西榛說你這話怎麼跟一些個尋求合作的資方語氣一模一樣。畢竟她當年地奧廣告露臉之後,陸續也會接到一些邀請,不缺乏那種想在她面前顯擺表明自身實力想博取好感的,往往遇上了她雖表面不露端倪,但難免私底下會皺一下眉頭。可能她想自己當資本家當大老闆,就有這些因素在其中。
然而在程燃這裡,卻是表達了幾分旁人求之不得的讚美語氣,“好噠。這話挺有男子氣概的嘛。已經在啓動了……不夠錢的時候當然會找你伸手,畢竟你就出個規劃,跑腿的還是我自己嘛,知不知道腿都要斷掉了……”
這邊是一副聽上去很嬌弱的模樣,但實際和秦西榛打過交道的才知道她在生意上是何等的殺伐凌厲,至少和大洋音樂那羣一線準一線國內音樂人,都給她氣場鎮住。
程燃當然也感慨秦西榛這邊進展的速度,這種事還真是必須要圈內人,特別是有一定能量的圈內人才能進展順利。
若是程燃來,抱着大把的錢,也是不得其門而入,光是尋求和音樂人的接觸,說服唱片公司和廠牌達成協議,就是難度高上不知多少倍的差使,這其中還可能吃些暗虧。但是這些拿給懂行而且有聲望的秦西榛來做,就要順利得多。
十中開始了上晚自習,時間是從七點到九點半,得到通知的時候程燃想着去天行道館溜達的時間可能會少下來了,就找了個謝飛白在的時候過去碰個面。
蓉城外國語是早就開始上晚自習了,只是對於謝飛白來說那就是個幌子,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詮釋了蓉外一代校霸的風采。程燃放學過去和謝飛白吃了個晚飯,發現謝飛白耳頰有一道長抓痕,都開始結痂了,程燃忍俊不禁,“女人抓的?看來戰況很激烈啊。”
謝飛白惱火道,“你才被女人抓了,老子現在好好上學掙掙網吧錢,拿來那閒工夫?”
程燃笑,“哪來這麼大火氣,問問不行?”
“問剷剷,看你見面肯定就在亂求猜,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現在怎麼髒話連篇……”程燃皺眉,“跟你是吃飯還是吃槍藥。”
“咋個嘛,我就這樣子了,改不了。”
程燃笑,“是不是你爸你媽又把我當教育你的典型了?這次是怎麼,年級第二拿來說事還是其他的,生意經都比你靈光?沒辦法,承認我是天才這麼難嗎。”
“滾蛋!請我吃個飯你要洗我多少腦殼,少說兩句要死啊!趕緊的,我要吃錦瑟的空運海鮮。”
“吃你個頭,串串,愛吃不吃。”
謝飛白猶豫片刻後,咬咬牙,“吃,那就少城那家老串串!幹碟我都要兩碗!”
“我欠你什麼了,這麼苦大仇深。”
一羣人坐在串串店,程燃對一起過來的二層樓算是小股東團體的馬宏宇等人道,“怎麼不見盧玲?”
謝飛白往日一起的朋友中盧玲這女生性子活潑,程燃倒是印象比較深,結果胡睿說還沒來得及跟程哥你說,盧玲出國了,她家把她送澳洲留學去了,本來之前我們是得到消息的,她說出國前大家還聚一下,結果走得急,沒抽出時間來,跟她媽和廣州那邊的親戚一起走的,把她帶過去,就連我們都沒跟她最後聚個餐。
馬宏宇道,“她爸本來就是門峽水庫電力公司老總,大舅一家已經先移民了,她爸這邊退休了也會過去,她媽先去那邊住着管她,說是房子都買好了,院子綠地都有一兩百平,後面一家都決定在那邊移民了,到頭來,蓉城就是隔洋相望的故鄉了,後面估計她讀了書也就在那邊生活了,以後幾代人都在那邊了。不過據說那邊發達國家嘛,空氣好,天也藍,地方大,還可以玩槍打打獵,巴適得板!”
“哎呀,安逸安逸。總歸是很安逸的生活。盧玲家是有錢有那個條件,我們家這輩子努努力,不知道能不能也出去。”胡睿憧憬道。
鄧維露出鄙視的表情,“出國玩玩還可以,世界旅行也行,但說要移民,子孫後代都去別人地盤當公民。那就算了,這輩子我還是喜歡我們國家,畢竟要說歷史的厚重,就是上下五千年那些燦爛文化,唐詩宋詞這些,別國可沒有。”
然後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起來,有說沒那麼長曆史的,有說國外製度如何如何的,有說更自由發達的,有說黃皮膚黑眼睛,血脈就割捨不掉的,要不爲啥會有葉落歸根,尋根之說。
幾個人你說我的,我說你的。其實畢竟都是剛滿十八歲的男生,都充滿對新鮮事物的憧憬,對人生的一部分歸納總結。
但程燃知道,類似盧玲這樣,以前大家幾乎天天打鬧在一堆,而接下來大有可能往後的人生中最多再見幾次面,甚至再難見一面的這種突如其來的遠隔分離,可能他們未必眼下立即就能意識到,但其實對他們來說算是第一次這麼有分量的一個印記產生了。
而其實這些,也就是眼前的所有人,未來都會面對的事物。
這頓飯大家喝着啤酒,談笑風生,有時候會提及以前的時候,說起未來好玩的場景,而盧玲不參與虧大了的打趣。雖說整體很愉快,但大家都知道還是缺少了點什麼。
吃了飯程燃結賬出來,五個人還喝了兩件啤酒,才一共收費一百二十塊錢。這裡面還有謝飛白果真要了兩份標價三塊的秘製幹碟,程燃不由得覺得這個時代還是真可愛啊。
出門來後馬宏宇偷偷拉着程燃,說飛白不讓我們說,但我覺得程哥兒你還是得知道這事兒,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你暑假時候不是有騰華公司吳磊那事兒嗎,吳磊他爸的騰華公司的評估說是被你們伏龍給直接打了回去,鬧得很大,吳磊他爸吳立偉給你們家收拾了,但吳磊據說不乾不淨的放話出來要弄你報復,他這人混得比較開,而且這小子腦袋有點問題,難保不偏激走點偏鋒,飛白覺得他私底下說不定真會找你麻煩,他看不起吳磊那貨,所以前段時間找他去了,我們都陪着的,當時在個修車廠堵到那小子,飛白說知不知道程哥你是誰,他敢找你麻煩,他算老幾,今天給他個選擇,要不讓吳磊喊人,喊多少人都可以,我謝飛白就在這等你。
要不我們單挑,你要用刀用拳頭解決都可以,你要是把我捅翻了,你要去找程燃我不攔你。可要連我都動不了,今天過後你還敢說去找程燃麻煩,老子叫人卸你胳膊腿。
看程燃聽的皺眉,馬宏宇又道,吳磊哪敢真的去喊人,在謝飛白麪前班門弄斧,動刀子就更不敢了,後面兩個人單挑,以那貨被打趴在地上打服了告結。
謝飛白臉上那傷,就是那時候弄的。
他可真不是沒事欺負旁人不講道理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