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芍和母親住的一間房,早上起牀就去見了外公,然後一行人在餐廳用餐,吃過飯姜紅芍找了個藉口回房間,拿起電話就給那頭撥打了過去,只是反覆響了很長時間,一直沒能接通。
程燃現在已經出發往峨眉山過來,程飛揚一大早就有會議,徐蘭和謝飛白母親約了去看房,早走了,所以現在家裡電話雖然一直響,卻是沒有人接。
掛了客房電話,姜紅芍又翻出自己的手機,沒有信號。房間傳來敲門聲,姜紅芍過去開了門,陸煒就站在了外面,道,“一起走走?”
姜紅芍想了想,道,“稍等一下。”
然後和陸煒一錯而過出了門去。
陸煒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些訝異。其實從昨晚的時候,他就發覺了姜紅芍的異常,好像並沒有如他預想的驚喜,這妮子似乎心事重重,這時候他來找她,也看出她興致並不高,想了想,陸煒邁步跟了過去。
徑直來到前臺,姜紅芍對賓館經理道,“李阿姨,有一個叫程燃的男生,是我邀請的朋友,如果他過來找我,請把他帶到三號樓這裡來,然後請直接通知我。”
賓館經理是專門負責這棟樓的管家,應該是賓館裡層級比較高的職務,昨天特別在薑母和她面前自我介紹了一下,示意任何需求,都可以和她溝通。這個時候叫做李姐的經理看她好像有點急,當即點了點頭應諾。
姜紅芍這才放了心,轉過身,看到空曠大堂的另一頭,陸煒正雙手插進褲兜裡,遠遠的看着她,頭向外面的步道偏了偏,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
面向湖泊和散落半山別墅的獨立包間,柳高和老婆趙玥正面對面坐在沙發上,透過一塵不染的落地窗,遠遠能看到懸立於湖泊之側的木製步道上面,姜紅芍和陸煒並肩而行的兩道身影。
在步道遠處的位置,幾個內勤遠遠的站在入口。
湖泊上面,白色的雲霧繚繞。
這樣一對璧人,彷彿融入了鍾靈毓秀的畫中。
這是一個隔音嚴密的獨立包房,在這裡說什麼都不敷被外人聽去,包房裡,柳高目光收回來,道,“國賓館,門門道道多得很,除了對外開放的五號樓和更豪華一些的八號樓,其他樓幾乎全部封閉。蔣介石住過四號樓,現在那裡成爲了歷史遺址博物館,那棟美式小樓可以進去參觀參觀,可裡面的擺設,什麼立櫃,宋美齡的梳妝檯,對紅軍發佈圍剿指令的電話機……其實都是贗品,連樓都是拆了重建過,其他大部分都是根據後來人的想象還原的物品,試想當年蔣介石是住過這裡,可前前後後經歷那些事,後來還劃爲林業局宿舍,哪裡能留下那些東西來。鄧公過來住的二號樓,所以二號樓又叫做“小平樓”,朱德司令住的“三號樓”,三號樓叫‘元帥樓’,除此之外,各樓設施也算完備,但無論地方大員還是各方政要,哪怕就是省委一號,過來也只會在八號樓入住,沒有哪個人去往小平樓或者元帥樓,就算是再有政治宏圖的人物,大概也只會在心裡過過癮,真這麼幹,那就太不注意影響了。至於一號樓,恐怕只有中央大員正式來訪的時候纔有可能進駐。也就是咱們沾了老爺子的光,這元帥樓才住的這麼心安理得。”
趙玥看向八號樓那邊,薑母已經從樓裡出來,應該是和姜紅芍外公敘話完畢,準備離開,出了內部通道到達前臺大堂那裡,和一些人見了面,互相握了手。
趙玥道,“八號樓那裡很熱鬧,來了不少人,老爺子知道了,會不會怪你?”
柳高搖了搖頭,“我哪敢泄露老爺子的行蹤,本身老爺子過來也沒有保密,家裡人是知道的,老太爺也心知肚明,這種事總是會有,有想來投機的,認爲哪怕是留下個印象,都會受益無窮的……但其實這些人應該不多,都知道老太爺是什麼人,想走這種途徑,只怕就要無功而返了……我看大多數,其實是爲了陸煒來的。”
趙玥道,“我聽說八號樓那邊有秘書處的,有廳裡的,恐怕都是老太爺在這裡,背後的人不好出面,只能找人牽線搭橋……都想搭上陸家這豪門的橋?”
趙玥又看向了遠處那一對男女的身影。
自家老婆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柳高眼裡,他緩緩道,“要說陸家……‘陸總經理’可真是一號俊傑,如今已經是最年輕的部級央企總經理,素有‘東南龍’的綽號,他的傑出事蹟在於東南石化產業項目的推進工作,堅持煉化一體,園區化集約化發展,引導很多龍頭項目落地,在東南相關產業建設大局中一力扛鼎,正是一顆新星冉冉升起。要不怎麼說豪門呢,‘陸經理’足以引領陸家一脈,越走越順,後面版圖,不可想象。據說當年老太爺其實就看好他,想納入作爲女婿,只可惜陰錯陽差。”
柳高不失遺憾的道,“先不說冉冉上升的陸總經理,他的兒子陸煒,也是前途無限,少年時期就出類拔萃,以前在景山那邊作爲鄰居的小孩多了,但沒看到哪些個孩子能入老太爺法眼,這個陸煒就頻繁搶眼,每次來和,老太爺都拉着他讓他陪着下棋,一起釣魚,甚至北戴河療養游泳,都帶着他,老太爺沒怎麼留過誰家小孩在家裡吃飯,可是陸煒哪次不是姜家一個桌子上的座上賓,別說我了,就連老太爺親弟弟的子嗣都沒這份殊榮。
說起來這陸家的子嗣還真不賴,陸煒進了清華園,後來又去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院,畢業後作爲特殊人才回國,進入政府,如今已經是南陽縣副縣長,換其他人,能夠在這個年齡坐上這樣的位置,國內恐怕數不出幾個來。未來成就,陸煒比他老子,只高不低。”
趙玥聽着柳高說得目眩神迷,對於他們來說,雖然身處姜家邊緣,身家豐厚,但如果說起陸家這樣的“豪門”,也是隻有眼羨和高川仰止的份。
柳高伸出手指骨節,輕輕敲了敲桌面,身子往前俯仰,他老婆趙玥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些,聽他聲音低沉傳來,“老太爺來川療養,連自己女兒都只是通知見一面敘話就是,偏偏指定了在蓉城參會的陸煒過來相陪,這還看不出他對他的偏愛?恐怕對自己的親兒子,都沒這麼好……也豈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人爲的製造提供與紅芍相處的機會麼?”
趙玥想了想,道,“可我看,紅芍未必有這樣想法,你還說以前紅芍小女生的心裡,是有崇敬的這麼一個大哥哥位置的,但爲什麼這次我看不出來。”
“小女生嘛,難免會有些矜持,以及,還想不到那裡去吧……”柳高搖了搖頭,笑道,“但結果是必定的,這也符合兩家人的期望。”
柳高嘆了一口氣,深深道,“其實你分析一下,就知道這一步,是姜家必須要走的。如今的姜家,二代和三代人的佈局,根本沒能撐起來,就不如陸家那樣後力十足,看魄力看格局,陸總經理已經表現出極爲讓人激賞的資歷,未來很可能就是時來各方皆同力,很能拉攏一大批人心,人心向處,那威望之盛,我們姜家裡面,無一人可以比擬。表哥走學術路線,可能到頭了也只是在學術上有所貢獻。表姐有能力,是巾幗,但問題就在於是女流,‘巾幗’這個詞說來好聽,但也代表着天花板和缺陷,表姐夫有能力,政績四平八穩,就缺乏爆發力,未來或許有一番成就,但卻做不成我們姜家乃至依附姜家的人們的領軍人物……”
停頓了一下,柳高深深道,“老太爺的身體,畢竟已經不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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