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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巧克力的風情

第一百五十章 巧克力的風情

表面上看程燃說自己給你十首歌很高冷霸氣總裁範,但其實程燃心裡面是忐忑不已的。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被人絕對掌握,就好比那個樂平洪給秦西榛出的主意,讓她用幾萬塊錢買汪中樺一首歌外加他的站臺,其實還是買的汪中樺的名氣。有汪中樺的名氣,他的歌,纔會讓秦西榛有曝光率,纔會進入主流圈的視野。地下樂壇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也不乏好歌,但很多人至今仍然只是在做地下音樂,仍然沒有被家喻戶曉。

機遇,說到底纔是人生是否能起飛的窗口,也許實力的累積和堅韌的意志能夠讓你蟄伏下來去守候一個個機遇,但這樣的意志力又豈是平常人能夠達到的?

大器晚成,是要付出多少倍於常人的努力,一個詞語,其中又蘊含多少忍辱負重的艱辛。好多人一蹉跎,就是幾十年歲月過去。

所以程燃哪怕掌握着後世很多被奉爲經典或者流行好聽的歌曲,但也並不確定這些歌同樣在這個時空能夠一鳴驚人。不是所有好的東西在當時就能一定得到認可。

若不然,千秋萬代說紅樓,養活無數閒人流,結果當年雪芹顛倒無人憐,紅樓換不來饅頭。梵高一生只賣出過一幅畫,死於孤苦困頓的貧窮,他短暫的生命終究等不到被譽爲驚世天才的那一刻。

所以程燃想着的是一口氣給秦西榛一堆歌,他不寄希望於什麼時光會記住永恆,好的東西一定會成功,在勵志場合這麼說說可以,事實上是好的東西能流傳下來的十不存一。

他只可能盡最大的可能,給秦西榛增加成功的機率。

結果秦西榛反倒是一臉哭笑不得的哂然,“十首?你給我?你以爲你是白龍啊……”

這個年代港城什麼都喜歡搞個排名,四大才子,四大天王……白龍是三大作曲大師之一,是個在華語樂壇留下過深刻痕跡的人,至今爲止,他的一首歌都是重金難求,都是頂級歌手和藝人追上門去索求,還要看緣分賜予。這屬於一個時代傳說,從此時較爲發達的港臺娛樂圈傳進內地,雖然添油加醋,但名氣之盛大致如此。

秦西榛是聽過程燃所謂表叔的歌,她覺得好聽,歌很好,但是隻是個音樂教師的她只有對歌曲的鑑賞能力,缺乏最市場的把握能力,更不會把這種歌會如何大火結合起來,她也想不到那裡去。像是她的導師樂平洪說的,參加這種音樂節,歌曲要好是必然的,其次重要的還得是誰給你的寫的歌,唱片公司認不認。否則你不過也就是表演了一場,沒有入唱片公司的眼,沒人給你發行,也是白來。

“倒是你這樣子,好好笑……”秦西榛懷疑甚至還感覺好笑的捧起嘴來,“而且你怎麼給我歌啊,現寫啊……呃……”

她沒有繼續奚落下去,因爲程燃已然唱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的,興許只有實際的行動,能夠讓秦西榛打消她的疑慮。

最初時是一首快節奏,不待秦西榛喘過氣回過神,又是一首粵語歌。

秦西榛聽完了說等等等等,你剛纔唱的什麼?

畢竟不是粵語系人,即便秦西榛粵語歌也唱得不錯,但終究還是聽不懂程燃唱起來的歌詞,他乾脆把秦西榛的筆記本拿過來,在上面寫出了歌詞和粵語音標,秦西榛畢竟是學音樂的,一看那就明白了,甚至還能跟着唱出來。標註了這首歌音標之後,程燃又開始下一首的歌唱了。

儘管這麼毫無伴奏的清唱,在山坡上這麼聲音朗朗有些說不出來的羞恥。

但唯一的觀衆秦西榛卻絲毫沒有覺得好笑或者尷尬之類,一雙眼睛是撲閃撲閃,成爲了此間比星光還要明媚的所在。

最後一口氣唱完,對程燃來說就權當深夜在這個山坡上吼了一場KTV了。

但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面部神情已經難以形容的秦西榛。

“這些夠了吧,過幾天找個時間我再來跟你討論編曲,一首一首的磨嘛,就算無法和原來的天衣無縫相契合,那些都是小節了,最主要神形皆備就可以了。”

程燃巴拉巴拉說着誰都聽不懂的話語,秦西榛還兀自在消化剛纔所聽到的東西。繞樑三日一般來說形容音樂的高昂激盪停止過後彷彿仍在迴響,然而秦西榛卻覺得程燃展現的唱腔,風格,歌詞這些種種,同樣能在她的腦海迴盪不知多少時日,彷彿窺到了一個大千世界的一角,足以讓她這個搞音樂的震撼不已。

正因爲精於此道,才懂得欣賞那些是何等的好東西。搖滾,快慢歌,甚至還有rap,粵語唱腔,閩南語詞,英文……此前從未聽過的,一首首的歌曲。每一首各有千秋,如果說這些歌曲都是一個人作出來的,秦西榛很難想象這個人才華可能高到什麼地步去。

同樣的問題也是如此,她擡頭問,“我能駕馭這些東西嗎?每種風格的歌唱,我都能?”

“其實我覺得你是能的……從你當時在音樂教室裡用鋼琴談那首兔子舞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行的。”

“我這是……有天賦?”秦西榛眼睛明亮。

“不是,當初那麼一首口水歌都能被你彈得狀若瘋魔,我覺得沒什麼你駕馭不了。”

秦西榛差點要一腳飛踹過來了。

“還有什麼,你想對我交代。”此時的秦西榛已經完全不能用小孩來看待程燃了,一個人要是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可以爲師了。

程燃微笑,“秦小姐,你是一匹野馬,註定要去馳騁草原。”

秦西榛突然有些踟躕忐忑,但終究還是帶着笑意看向程燃,說出了出口就後悔的話,“你呢,不一起嗎?”

“每個人的人生方向,是不一樣的。你可以是一匹奔騰萬里的駿馬,有的人也許只願意做一條魚,在水裡自由自在。上了岸,就沒法呼吸,就會死去。”

“是麼……我們不一樣啊。”秦西榛喃喃,又撇開頭,撅起嘴,“我也不稀罕和你一樣啊!你纔多大人啊!說話老氣橫秋的。”只是不知爲何,這麼說的時候,她心頭微酸,旋即她又提醒自己秦西榛你是不是瘋了。

“時光荏苒,盡是南來北往的過客。就像是一首歌,其間在如何慷慨激昂,過程再怎樣宛轉悠揚,如泣如訴,最終也會曲終人散,各自離場。”

秦西榛道,“程燃,之餘你我,我們是過客嗎?”

“應該……不是吧。”程燃看着秦西榛寒氣逼人的臉,笑道。

秦西榛倔強而認真點頭,“我也覺得。應該……不是吧。”

末了,她又輕聲道,“就算你的人生舞臺,沒有其他觀衆,我也絕對是最後不離場的那一個。”

多年以後,秦西榛依然能夠記得那天晚上的那個山坡,高曠的星雲,滿城的燈光。還有那個男子給自己唱起的一首首歌謠。

那是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卻彷彿什麼都能擁有。

無論多少次回憶起來,依然覺得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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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趕路回老家,一天都在路上,如果能更就更,不能更會提前請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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