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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兩道第一人

第四十章 兩道第一人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看着天空中龍飛鳳舞的大字,凌風不知不覺地便是將這所提之詩唸了出來。

雖然這裡面有兩種文字他也從未見過,不過好在他之前便是將這詩爛熟於心,此番就是順也能將其順出來。

在場的其他人倒是沒有他這麼好運,一個個蹙着眉,撓着頭,看着瀟灑飄逸的大字,臉色難看至極。

這場比試考究對書畫兩道的理解與感悟,這畫倒是還好說,至少衆人都還識得,多少也能回上一些。

只是這行書考察絕對是一個難點,因爲如果連這所書之字都認不全又如何敢提領悟之事。

“這詩中每一個字都是採用不同的文字,即便是場上衆人能夠識得幾種,可是也決然認不周全,這最後一場比試,想必吳實與崔廣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凌風淡淡笑了笑,可回身一瞥便是看到風青陽那般陰沉的臉色,當即也不遲疑,通過靈魂感識將這詩告知於他,風青陽之前幫過他數次,此番能夠助他解圍倒也讓他心裡舒服了不少。

趁着這個時間他也略微打量了蔣勁成一番,此刻他正悠然地品着茶水盯着虛空,想必心中也早已胸有成竹,至少這所書之詩蔣勁成是認得的!

未幾,一幅完整的山水畫完全在虛空中舒展而開,一個個耀眼的金字也如同拓印般鐫刻在青山之上,兩相呼應,自然相融。

“妙極!”一聲聲驚呼也在整個風雲臺席捲起來。

“此景雖美,不過卻少了一件東西!”凌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由地嘀咕一聲,“少了一個釣魚人!”

“此圖名爲《秋江獨釣圖》,乃我兄弟二人傾盡一生的得意之作。今日文試比試在即,我等兄弟二人就在此獻醜了!”

吳實淡淡笑了笑,朝前跨了一步,走到畫中扁舟之上,“今日文試的最後一場比試也和這幅圖有着莫大的關聯。在場十位俊傑只需寫出對我兄弟拙作的感悟,文體不限,言辭不限,字數亦不限,在衆多答卷中最接近我兄弟二人此番作畫之感的,獲勝!”

吳實說着,緩緩盤坐下來,隨着他落座,周身的衣衫也在悄然改變,一件蓑衣披身,一棵竹竿在手,遙伸江畔。

當真若是一個獨釣的蓑翁,在深秋之際獨自立於江舟之上,秉足垂釣。

“正所謂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老夫窮極一生只爲江中釣翁,也希望在場的諸多俊傑中有願意上鉤的纔好。”吳實淡淡笑了笑,取出腰間所掛酒壺痛飲了一番。

這一幕讓的全場委實一怔,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倒也參不透其中的深意,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投去讚賞的目光,至少這種天地作畫,自爲畫中人的手法確實新鮮。

別說在中洲,即便是在神武歷史上也從未出現過一人!

“好了,本場比試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各位俊傑也切莫耽擱時間爲好啊。”一側的崔廣淡淡笑了笑,徒手一揮,衆人眼前的案桌之上顯現出已然擺好的筆墨紙硯。

一道道金色的光澤也從一個個身側緩緩升起,如同碩大的書閣將得每個人生生剝離開。

“接下來一炷香的時間老夫已經通過禁制將在座的空間封閉,所以你們不要擔心有人會打擾,更無需擔憂有人會作弊,安心考試便好。”

崔廣冷冷喝了一聲,整個比試臺再次金光一閃,無數道絲線開始按着莫名的紋理在虛空中衍生起來,玄妙靈動至極。

“這是無憂結界!想必是蔣元正之前暗中相助的事情引起了商山四皓的注意,纔將整個比試臺守護的如此牢靠,如此也好,至少不會有人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行不法之舉。”

凌風心中想着,也不再遲疑,全身心地投入到詩畫的觀摩之中。

這般越發看着,越發感覺到詩畫所要表達的深意,整個人感同身受一般化爲這江中釣翁,靜心地品味這詩畫帶給自己的一切。

他比試前便是對這圖畫觀摩研究了許久,一上手自然是得心應手,很快沉澱自己內心之中的鉛華,忘卻恩怨情仇,忘卻爾虞我詐,一心只在山水間。

並且他心中一直記着關乎整個成敗的那一句話,“商山四皓有着一種超脫物外的高尚情緒,更有着與天地同樂的遠大志向,雖身在朝堂可心已在江湖。”

他相信無論如何答題,只要自己始終把握這一點,足以應付這場文試!

“這種比試的方式倒是新鮮,也難得商山四皓如此用心,竟然連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是拿出來了!”文卿品了品茶,不由地點起頭。

“我看他們除了手法高明一些,在書畫一途的造詣也就如此吧。”蔣元正不屑一顧地道。

“蔣兄此言差矣,你平日裡好習槍棒,自然對這種空山渺遠的意境把握不準。這吳實以及崔廣在書畫上的造詣可委實不簡單,單單是這《秋江獨釣圖》也足以擠入古之聖賢之列了,更何況在這江水畫卷之中還暗藏着某種規則大道,若是精修書畫的武者得此圖,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文卿讚賞道。

“在神武大陸,衆所周知以武爲尊,其餘諸道最多也只能算是旁門左道,又有幾個真正懂畫又真正懂字的人,這商山四皓分明就是難爲人。我看倒不如直接從大漢的文科狀元之中挑選幾個人選,如此也省事!”蔣元正冷冷笑了笑。

文卿自然知道這蔣元正話中的弦外之音,也沒有理會,品了口茶,淡淡笑了笑。

“蔣兄,我看勁成行文流暢,文思泉涌,想必是對這書畫有了頗高的見地,或許早已胸有成竹了吧。”宋子白淡淡笑道。

“成兒自小喜歡鑽研世間諸道,以往我還說他是不學無術,不曾想在文家選婿上倒是有了用處,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蔣元正冷冷笑了笑,瞥了瞥凌風道:“倒不像某些人純粹靠着偏袒以及好運取勝,現在是原形畢露了吧,有些時候太多的虛名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再多的吹噓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也要現出原形的!”

此刻,九位參賽者都拿出了紙筆在急忙答卷,而唯獨凌風一人未動,蔣元正的話是指的誰,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蔣家家主的話未免太明顯了吧,莫非是懷恨我煉藥師的人搶了你兒子的風頭有意奚落?你難道就不怕這種宵小的行徑有損你們蔣家的聲望?”丹老冷聲喝問道。

“事實如此又何須本聖多說,至少在場的人都看的很清楚!”

蔣元正冷冷笑了笑,“丹老你還是莫要與本聖較真的好,不然凌雲若是交了一張白卷,可是有損你們煉藥師的聲望啊!”

蔣元正話音未落,人羣中便是叫喊起來,“那天才煉藥師終於開始寫了,我還以爲他就一直這麼看着呢。”

“看來白卷的事情是不能如蔣家主的願了!”丹老冷冷笑了笑。

聞言,蔣元正臉色微冷,眼中也涌動出濃濃的殺意。

凌風向來追求先想後做,因爲只有腹中有天地,筆下才會有江山啊!

所以在過去的一盞茶的時間中,他仔細感悟着詩畫所要表達的所有的意境,然後再結合着之前的感悟,兩者融合後最終在心中梳理清脈絡。

他有有序不紊地提起筆,在紙上隨心地寫着,他所選用的文字也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金蚪文,他上一世在這種文字上有着頗高的造詣,雖然還達不到這崔廣的層次,可拿出來應付這場比試還是綽綽有餘。

一炷香的時間匆匆既過,雖然他不是第一個提筆的,不過卻是第一個落筆的。

磨刀不誤砍柴工,他之前想的過程就是磨刀的過程,能夠第一個落筆,也無可厚非。

反倒是這微不足道的一幕在整個風雲臺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至少他瞥向甘露臺的時候,那蔣元正的臉色陰沉的似乎能夠滴出水來。

咚!

金鐘一響,崔廣頗具威嚴的怒喝便是在整個風雲臺響徹不絕,“文試結束,參賽者停筆!”

崔廣的聲音還不曾落去,他便是看到自己的答卷以及在場所有的人答卷齊刷刷地向着虛空中飛去,像極了初春翱翔天際的紙鳶在山水畫卷中久久縈繞起來。

這一幕自然引得場上衆人齊聲驚呼,不過凌風卻是知道,他們二人不是在譁衆取寵,而是在閱卷。

當着衆人的面閱覽試卷,如此倒也公正!

僅僅幾息的時間,崔廣以及垂釣的吳實便是緩緩站起身來。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看向靜坐的凌風,神情頗有幾分凝重。

這般舉動自然沒有逃得過衆人的法眼,一雙雙目光順着他們二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匯聚到他略有瘦削的身上。

“此次文試的第三場以及第四場的結果已出!”吳實用着頗具威嚴的聲音道。

聲音剛落,全場寂靜無聲,吸氣聲也明顯減弱了幾分。

凌風微微擡起頭看着他們二人,神情也略微有些緊張。

“今日畫道書道兩道比試第一人......皆是瀛洲煉藥師凌風!”在萬衆矚目中崔廣緩緩看向他。

直到聽着這頗具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徹的時候,他心中才是鬆了一口氣。

霎時間滿場沸騰,聲聲驚呼也是在整個風雲臺回傳不絕。

“我不服!”蔣勁成猛然站起身來,一臉怨毒地盯着他,場上的溫度也驟然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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