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確實看的很清楚，童凌霄一雙猙獰的瞳孔之上有着不同的顏色，墨綠和深藍兩種根本不搭邊的顏色，同時出現一個人的兩顆瞳孔裡，自然是不協調的。
畢竟造物主在衍生人類的時候，賦予了人最協調的美學設計，一雙眼瞳也是近乎完美的相似！
可是現在童凌霄的雙眼不僅不協調，準確的說還有些刺眼，就像是造物主在製造他的時候打了個瞌睡，將綠色和紫色兩種染料同時潑灑在他一雙瞳孔裡，雖然大小是一致，可是兩者之間有着最爲本質的不同！
尤其是他的綠色眼瞳在臭水溝一樣翻卷惡臭的時候，他的紫色眼珠卻是軲轆軲轆轉動，彌散着絢爛奪目的光澤，看起來甚至是有些迷人，像極了天上的星辰。
只是遠沒有星辰那種純粹無暇，反而因爲左眼惡臭的緣故，也變得有些失真，如同臭水溝裡浸泡了一遭，污穢的異物在盈盈光澤之後開始溢出眼角。
凌風很聰明，尤其是冷靜的時候更聰明，他自然不會簡單地認爲兩顆眼珠只是顏色的不同，亦或者是表面上氣息的不同，畢竟他曾經在神目峰見過大多數靈族人的眼瞳，尤其是綠幽怨瞳和紫晶幻瞳！
其實他即使上世沒有去過靈目峰也能認出這兩種眼瞳，因爲綠幽怨瞳他太熟悉了，因爲童蠍就擁有着紫晶幻瞳，可是死的很慘！
就在下武聖禁地之前！
就死在他的手裡！
而且這不是秘密，至少童凌霄是知道的，因爲那個童蠍就是牛陽鎮混進來的強者，就聽命於童凌霄，甚至還是童凌霄親手將童蠍送上黃泉路的！
因爲那個時候，如果不是童蠍當做替死鬼，那當時死的就是童凌霄！
更不會出現眼前的一幕！
童凌霄沒死，還好好的站在眼前，似乎還擁有着童蠍的眼瞳，可是凌風不奇怪，哪怕絲毫的驚訝也沒有！
他清楚地知道童凌霄的眼瞳是從童蠍眼中取下的！
因爲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童凌霄的綠幽怨瞳就是從死去的童鷹眼中摳下的，而童鷹也是死在他的手裡！
與如今的情況一樣，他同樣殺了童鷹，就像是殺死童蠍一樣，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他再次忽略了眼瞳的二次使用價值，尤其是對童凌霄這種先天對妖瞳沒有牴觸的人來說，靈目一族的眼瞳就像是稀世珍寶！
或許童凌霄應該好好感謝凌風，至少凌風替他解決了很多的麻煩，他可以撿個現成，將眼瞳挪移到自己的眼眶裡！
實際上，這個過程很痛苦，比扒皮抽筋差不哪去，畢竟眼睛是人身體之中最脆弱的部位！
在完成移植前必須將自己原本的眼睛挖去，然後再填充新的，並且還要忍住神經的劇痛將各個血管連接上，可是童凌霄做到了，因爲他除了心理有些扭曲外，還是一個狠人，一個對自己足夠狠的人，不然他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是他唯一的優點，可也是最致命的缺點！
因爲他心理已經病態，這種變態一樣虐自己的行徑把他變得很殘忍，甚至有些不擇手段，這樣的武道之心與天道違背，是不可能走到最後的終點！
而且這種個性很沒有耐心，太追求力量的一蹴而就，沒有耐心是不可能靜心去觀摩規則大道，更不可能成爲至強者！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驚訝，甚至有些恐懼！”
童凌霄猙獰地咧了咧嘴，痛苦的神情之中滿是得意，“其實本長老應該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殺了童蠍那廝，本長老又如何能夠繼承他的紫晶幻瞳，如今本長老怨瞳幻瞳集身，就是在整個靈目分支之中也是傲嬌的存在!”
童凌霄微微舔舐一下嘴角，不屑地瞥了瞥凌風一眼，道：“不過你不要以爲這樣就可以免於一死，或者本長老能夠開恩讓你死的相對痛快一些！你不要做夢了！本長老不僅會讓你死，還要讓你死的很慘！永世不得超生，永生永世成爲本長老的靈魂奴隸！”
凌風摸了摸鼻子，很耐心地看着童凌霄一如既往猙獰的面容，看着他一如既往近乎傻逼般的自負，不由地淡淡笑了笑。
他注意到了童凌霄眼瞳中流轉的自然，更注意到了童凌霄演化雙瞳的痛苦明顯減弱了不少，甚至就連速度也快了不少，因爲他現在很注重細節，別人最容易忽略的細節！
事實上這個細節很關鍵，最起碼可以說明童凌霄已經完全融合了兩種眼瞳，而且很默契地將它們的力量中和了，而不是就這麼簡單地鑲嵌在瞳孔裡。
這或許得益於境界的突破，亦或者是女神之淚的蘊養成爲了繼承者，可是這些不重要，因爲他做到了，做到了以往從來沒有做到的事情，甚至可能在紫晶幻瞳的使用上不輸童蠍半分！
這或許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童凌霄還擁有着綠幽幻瞳，兩種瞳術若是同時使出，或許這力量是可以疊加的，至少比單獨處理一種瞳術要棘手的多！
不過凌風不急，反而更冷靜了許多，因爲冷靜的聰明人才最聰明！
其實他應該慶幸，慶幸自己能夠成功擁有着妖鳳眼瞳的神通，能夠察覺到這種微不足道的細節。
事實上，如果童凌霄會選擇鋒芒畢露，或者不這麼心急將所有的底牌暴露出來，或許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雖然那樣對最終的結果沒有絲毫的影響，可至少證明還有些能耐！
可他沒有沉住氣，準確的說是太想獲得優越感了，這樣很不好，尤其是對於一個武者而言，近乎急功近利的心性很致命！
凌風向來以此引以爲戒，這是每一次處理童凌霄這種人最大的收穫，因爲這樣可以時刻提醒着他，要學着隱藏鋒芒，利劍要麼不出鞘，出鞘就要飲血！
因爲必須要殺掉足夠暴露自己秘密的所有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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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或許能夠活的更久，更有可能走到武道的巔峰！
實際上，武道修煉需要耐心，生存何嘗不需要耐心，沒有耐心不會有恆心，更不會靜心從而冷靜，更談不上理智，那樣會死的很慘！
並且沒有人會同情！
“看樣你真的怕了！”
童凌霄譏誚般笑了笑，他感覺自己剛剛露出的一手成功營造了一種強大的威懾，這種能夠讓人仰視的感覺會賦予他足夠強大的自信！
尤其是在凌風面前，這樣的感覺會讓他有種凌駕一切的優越感！
童凌霄很需要這種優越感，因爲他太恨凌風了，恨不得在折磨凌風的同時也要在心理之上完全碾壓！
因爲那樣纔算是完勝，那樣他纔會很享受，甚至很興奮！
凌風摸了摸鼻子，淡淡笑了笑，“你其實是有不錯的潛力的，甚至有着不錯的運氣，可是你.......”
凌風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不過看樣你的運氣在今天也該到盡頭了，畢竟人不能憑藉着運氣活一輩子！”
聞言，童凌霄很生氣，整個神情又是猙獰了幾分，不僅僅是因爲凌風的話，更因爲他的淡定，他不喜歡凌風這種淡定自若好像什麼都掌控的模樣，他想看見凌風恐懼害怕的樣子，如果能夠跪地求饒那就更好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凌風過分的神態，更別提求饒！
但是這一次，他有着自信，兩種瞳術同時出手，沒有人能夠阻擋，武靈更不可能！
他本來還想耐心地等一等，想看到凌風會不會求饒，可是現在一刻也等不及了，他要凌風死！
死！立馬死！
“凌風！你會知道本長老在你面前是多麼的不可抗拒，你會知道你在本長老面前是多麼的無助！沒有絲毫的希望，哪怕是絲毫的可能都沒有！沒有！”
童凌霄動手了，出手的速度比他說話的聲音更快幾分！
因爲他用的是眼，眼與嘴可以同步，而且眼可以更快！
當然凌風有了提前準備，這也就不像想象中這麼的出其不意！
可是還是挺強，兩道光束從瞳孔之中激射而出，攪動着不同的氣息，像極了兩柄寒劍同時出鞘，速度極快威勢亦是驚人，可是這似乎還沒有完全展露出它們的威力，因爲它們融合了，在急速之中悄然融合了，近乎平靜可是真的散發出無形的壓迫！
綠藍兩種色澤互相取一分，再補充一分，融合的很完美，聲音也近乎完美，沒有絲毫的躁動甚至很清脆！
可是惡臭的氣息確實壓制不住一樣瘋狂捲動，就像是一根攪屎棍剛剛從臭水溝裡撈出來，長久的浸泡讓的那鮮明可怖的氣息咕咕噴涌，然後盪開了一道不小的水花，波紋盪漾隨即鋪展起來形成了一道不小的帷幕，似乎也要滾動卷軸然後覆蓋下來。
凌風摸了摸鼻子，也開始動了，他不是沉不住氣，其實他還可以等一等，就像是對付童蠍那樣，等到陷入幻境之中再動手，可是他不想等了，因爲他不喜歡綠幽幻瞳的味道，更不想等到綠幽幻瞳三變召喚出來的怨靈，那種東西不是處理起來太棘手，而是那種味道真的很難聞！
而且他不喜歡童凌霄，準確的說是有些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