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日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躺在硬板牀上的李雲軒不由翻了身繼續睡了起來,忽而,一陣短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李雲軒不由睜開惺忪的眼睛,擡頭望了望房門處,隨之便聽見一陣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開門,快開門,······”
李雲軒起身打開房門後,便見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怒目站在房門前,粗聲道:“衰仔,一連幾天都不見人,這月租金你準備什麼時候交?”李雲軒望了一眼,這中年女人,她便是這房子的主人,或者換個名字——包租婆,更爲貼切,因在這棟樓中,她擁有不少的房產。見她雖是怒目相對,李雲軒卻似並不生氣,笑了笑道:”這幾日,沒在家,租金我這便拿給你,“正欲離開,只見那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斜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沒在家?不會是特意躲開我吧?還有最近物價上漲,所以租金也上漲些,每月八百,並且要押一個月租金,付兩個月的錢。“
驀然李雲軒不由止住腳步,轉身望着她,眯了眯眼皺眉道:”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談好,每月付你五百租金,並且是月付,這還有幾天時間纔到月底,我也沒拖欠你租金,你爲何突然加租?而且還讓我多交兩月錢?”那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卻顯的有些不耐煩,道:“我喜歡加誰的租金,就加誰的租金,你不想住,就給我滾蛋,死撲街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從大陸來偷渡的,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大陸,到那時我租金和誰去要?”李雲軒望着她一副貪心兇惡的表情,雙目中寒芒一閃,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從大陸來的,那你也應該聽過大圈幫吧?“
見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狠辣,站在門前的中年女人卻是顯得有些心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有些底氣不足道:“你,你想做什麼?”只見李雲軒望着她,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冷笑,陰惻側的說道:”像你這般身材豐滿的女人,聽說在非洲最髒、最亂、最差的地方,很是受歡迎,應該也值個不少錢,“說着便向前走了幾步。
那身材臃腫的女人驀然見他走來,連忙後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卻是踩到了自己的衣服,猛然驚呼着向後跌去,一邊望着李雲軒,一邊輕掃過四周,見皆是空空蕩蕩,便神色驚恐的向後滾爬而去,卻是擔心會被他抓到。因此時,已是上午九點多,故而整棟樓內並沒有多少人在,見李雲軒已然踏出門口,那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搖晃着肥胖的身軀卻也不敢回頭,跌跌撞撞地向着樓梯口逃去。
望着那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連滾帶爬逃下樓模樣,李雲軒心中的怒氣卻是消散了不少,身形頓了頓,驀然轉身走進了房間。
此時相隔甚遠的香港島柴灣嘉興街上的明報大廈內,只見潘岳生同一名身着短袖的中年人,徑直的走到了一間掛有”社長辦公室“的房門前。輕敲了敲聽見房門的應和,二人不由推門走了進去,辦公桌前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的金庸,擡頭望了一眼來人,卻是顯得有些吃驚道:”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潘岳生望了望身旁穿着短袖的中年人,不由笑着解釋道:”我來這,關先生,也來這,所以便一同進來了。“
話音落下後,只見金庸望了望不遠處身着短袖的中年人,見其點了點頭,不由開口道:”潘生,你過來是?“驀然見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潘岳生頓了頓輕聲道:”這幾日,有不少讀者來信,說《英雄志》每天連載的太少,而《尋夢》又佔了副版的大半,故而吵鬧着讓倪生讓出副版。“金庸望了他一眼,卻顯得有些怒氣,道:”吵鬧又怎樣,潘生,你不必理會這些。“
潘岳生望着他,眉頭不禁輕皺了皺,有些躊躇道:”若是這些,不用理會也就行了,但不知倪生,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想要先連載完《尋夢》,再讓我們連載《英雄志》。“話音剛落,只見辦公桌前的金庸卻是愣了愣,驀然取下戴着金絲眼鏡,放在一旁,伸手輕揉了揉雙眼間的鼻樑處:”倪生,真的是這樣說?還有沒有說些其它的?“
潘岳生望了他一眼,頓了頓,沉聲道:”他還說,若是我們報社不答應他這個要求,以後便不再給我們撰稿寫文章。“”什麼?“辦公桌前的金庸,驀然起身失語道:”這個倪框,度量怎會這麼小,連一個新人都容不下嗎?“回過神,見辦公室內還站着兩人,不由平復了下心情,緩聲道:“關生,你今天來是爲了什麼?”那穿着短袖的中年人,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金庸,緩緩道:“查先生,最近幾期《明報》的銷量很好,很多地方都是供不應求,所以我想讓報社,明天再多印兩萬份。”
“兩萬份?”金庸不禁望了望,一旁的潘岳生,疑惑道:“潘生,今天我們印了多少報紙?”潘岳生望了他一眼,緩聲道:“一共是十二萬二千份。”
“十二萬二千份,“金庸不由一愣,暗想:”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便已比平日多賣出了兩萬多份報紙,看今日關生來,報紙的銷量還在遞增,若是不然怎會親自跑來,讓報社再多加印兩萬份呢?“見金庸沉默不語,辦公室內的潘岳生不禁同身旁穿着短袖的中年人,對視一眼,卻也不知他究竟會作何決斷!
過了半晌,便見金庸沉道:“潘生,命令印刷部,明天再加印兩萬份報紙,副刊上連載的《英雄志》不能斷,倪生若是再爲此打電話來,便將電話轉到我這裡,我親自同他說,”·······
時間匆匆而過,佐敦一棟破舊的樓房前,只見李雲軒一手提着裝攝影機箱子,另一隻手提着裝衣服和其它雜物的旅行袋,徑直的從樓上走了下來。剛走了不遠,便見身後傳來一陣呼喊,道:“軒仔,······”李雲軒回過頭去,卻見周星池從街道不遠處跑了過來。見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旅行袋,卻似一副要搬家的模樣,不由開口道:“軒仔,你這是要去哪?”
李雲軒不由望了他一眼,緩緩道:“搬家啊,最近要換個地方住了,”不知想到了什麼,疑惑道:“星仔,你現在不是開工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周星池望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把工作辭了,”卻似不想談論這些,頓了頓接着道:“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李雲軒不禁搖了搖頭,這時便見面前的周星池驀然一喜,道:“太好了,我在九龍塘剛看好一套房子,正想找人合租,那樣也能分擔些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