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默默的觀察着錢衛寧,當他把真視之眼藏袖子裡,偷偷說出祝你幸福的那一刻,任小粟愣住了!
說實話,他想象過這句咒語的用處,可能是突石術、火柱術之類的東西吧。
畢竟任小粟接觸過的巫術也就那麼些個,實在是視野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他是真的沒想到,祝你幸福對應的巫術是如此的詭異!
錢衛寧怎麼會突然流淚呢,這巫術特麼的原理是啥啊?
可能是太幸福了吧……
其實,不光任小粟懵了,錢衛寧自己也懵了!
這錢衛寧17歲便加入了燃燒騎士團,參加過的戰鬥也有十多次了,就算是身受重傷的時候他也沒哭過啊。
是有人對他釋放了巫術嗎?可錢衛寧淚眼模糊的轉頭看了一圈,唯一的巫師梅戈正冥想呢,他之前注意力一半都放在梅戈身上,所以他很確定梅戈沒什麼異動。
而且問題來了,他確實沒聽說過這樣的巫術……
聖殿騎士也算是燃燒軍團裡的高軍階了,不至於連巫術都不瞭解。
看着錢衛寧滿臉的淚水,心腹也有點感動了,自己只是讓對方休息一下,對方竟如此動情,上哪找這麼真誠的領導去?
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啊!
心腹對錢衛寧誠懇說道:“大人,您不必如此感動,爲您分憂解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錢衛寧倒也光棍,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然哭了的,但他爲了收買人心,便拍着心腹的肩膀順勢說道:“你要明白,你們跟着我這麼多年,眼看着燃燒騎士團將名揚天下,咱們這一路扶持着走過來不容易啊。所以,想到你們的辛苦之處,我有點心疼了。”
錢衛寧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任小粟他們旁邊,因爲這些人要看住梅戈。
任小粟能聽到錢衛寧說啥,所以當他聽到對方這番話的時候,內心瞬間涌起巨大的敬佩之情。
別的先不說,這巫師國的人,心眼是一個比一個多啊!
心腹對錢衛寧說道:“嗯,大人心疼我們,我們知道的,大人您就別哭了。”
錢衛寧:“……”
也不知道這巫術到底有多麼兇狠,眼看着錢衛寧都哭五分鐘了,竟然還是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心腹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您別哭了!您再哭下去,我也想哭了,這些年您想長輩一樣照顧我們,之前跟伯克利家那小子起衝突後,還是您幫忙出面擺平的,我們都知道,您是因爲替我們惹了他,才被分配了這麼危險的任務。”
錢衛寧:“嗯嗯,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再哭會兒……”
心腹:“……”
慢慢的,錢衛寧身旁護衛們竟然全都開始哭了。
這些人都是這貨的騎士侍從,甭管錢衛寧想怎麼利用梅戈,人家起碼對下屬一直都是很好的。
於是這一哭,大家都想起這些年的心酸事來,一哭就止不住了。
營地中其他人開始慌了,原本的歡聲笑語漸漸停歇,然後默默的看着錢衛寧這邊不知所措。
有些不知情的人心想,難道出什麼大事了嗎?
此時,好些個護衛湊了過來,他們問錢衛寧心腹:“大人這是怎麼了?”
心腹小聲說道:“咱們之前得罪伯克利家族那小子的事情還記得不,大人其實就是因爲這事才被安排這次任務的。他爲燃燒騎士團效力十多年,最後竟因我們落得一個敢死隊的下場,可能是太心酸了吧。”
護衛們一聽這話立馬心酸了,趕忙圍着錢衛寧懇求道:“大人,您別哭了,咱們這次肯定不會有事的。”
因爲這羣人都壓低了聲音的緣故,任小粟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了,但哭聲卻是止不住的。
說實話這羣人都是很堅韌的,不然也沒法在燃燒騎士團裡呆着,然而這麼多年以來大家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雖然都憋在心裡,但並不代表苦難就不存在了。
而且,他們都知道自己這次北上之行的計劃跟送死沒有區別,現在自家長官又帶頭痛哭,所以就有點忍不住了。
就像任小粟猜測的那樣,商隊運送的橡木桶裡確實不是葡萄酒,而是整整60桶燃料。
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這60桶燃料偷偷運送到根特城去,然後全部點燃,連同他們一起焚燒殆盡。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有人能提前逃離,但是就算逃離了,也一樣要面對都鐸家族、諾曼家族的追殺。
這一次任務,大概就是他們戰友之間的最後一次任務了。
所以,當下他們就像是提前做了一場生死告別,大家哭着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回憶着兄弟情、戰友情,然後悲痛不止……
漸漸的梅戈也從冥想狀態中脫離出來:“今天怎麼回事,冥想世界裡老能聽見哭聲,是我的冥想方法不對嗎?”
“放輕鬆,不是你的問題,”任小粟安慰道。
緊接着,梅戈便目瞪口呆的看向錢衛寧那邊,一羣護衛正圍着自家長官抱頭痛哭,而錢衛寧一邊淚流滿面一邊勸大家別哭了,但他越勸,大家哭的越兇。
說實話,這麼一羣常年混跡軍營的精銳士兵哭成這樣,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任小粟某一刻心裡還在犯嘀咕,難不成自己這祝你幸福的巫術還是個羣攻技能?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錢衛寧的眼淚終於停了下來,他對護衛們吼道:“不要哭了,特麼的哭成這樣像話嗎?”
護衛們見長官都不哭了,也慢慢停了下來,除了有倆人止不住抽泣以外,一切都慢慢的恢復正常了。
錢衛寧掃視周圍,先是給大家做了一下解釋:“大家不好意思,我們兄弟幾個想起了一名死去的戰友,所以內心有點悲痛,抱歉打擾大家了。”
任小粟坐在篝火旁邊對錢衛寧認真說道:“死者已經逝去,生者還要好好的生活,節哀,祝你們幸福。”
錢衛寧:“謝謝……”
話音未落,錢衛寧以及他身邊的所有護衛們竟再次淚流不止起來!
任小粟愣了半晌忽然意識到,這玩意還特麼真能變成羣攻!
只是他沒注意到,不遠處陳靜姝的神情變了,因爲她知道自己所在這個組織的創始人不僅來自中土,而且同樣能平白無故的讓人流淚不止。
她把目光轉向任小粟默默的觀察着,似乎想要確定什麼事情。
……
第四章,求一下月票,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