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行進第三天晚上,隊伍剛剛停下來宿營,錢衛寧就將自己手下的護衛派了出去,分別在營地周圍戒嚴與偵查。
那些護衛全都穿上了棕色的皮甲,皮甲由數層牛皮粘合縫制,足以抵擋一般的刀劍劈砍了,起碼一般人很難在他們穿有皮甲的情況下,直接造成致命傷。
而錢衛寧被任小粟打發離開後,去而復返。
他對梅戈認真說道:“尊敬的梅戈大人,我必須坦誠,我正面臨着危險。但同時我也非常明白的一點是,您雖然面對的敵人與我不同,但我們的處境完全相同,所以不管這路上來的敵人是誰,都請您不要保存自己的實力,這樣我們才能安全抵達根特城,可以嗎?”
這一番話讓梅戈擔憂起來,他很清楚,錢衛寧一定要面對非常強悍的敵人,纔會如此鄭重的與自己商量事情。
他沉思了很久,然後看向任小粟……
任小粟對錢衛寧笑道:“放心吧,有我呢。”
錢衛寧聽到這話頓時一愣,而梅戈則更加憂心了。
某一刻梅戈甚至懷疑這六個字可能是任小粟的口頭禪,甭管你問這少年什麼,對方都會回答你這六個字。
營地裡已經沒有了第一天的歡快氣氛,甚至白天行進的時候也有些沉悶。
那些剛剛離開約克郡去大城鎮追逐夢想的年輕人們,這纔剛剛走出家鄉,就明白了世界的殘酷。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第一天夜裡他們是如何親手將同伴埋葬。
當馬車圍牆擋好之後,任小粟靠着馬車問道:“你們巫師國度的貨幣購買力怎麼樣,金幣能買到多少東西?”
梅戈搖搖頭:“金幣通常是不用於日常生活的,市場上更常見的是銀幣與銅幣。一般情況下,一枚銅幣便是五斤大米,一枚銀幣相當於一百枚銅幣,一枚金幣則相當於二十枚銀幣。當然,金幣兌換銀幣的價格是有浮動的,基本在二十一枚與十九枚之間變動,有些人則專門囤積金幣或銀幣來賺取中間的差價。”
任小粟點點頭:“這倒是很輕鬆的生意啊,只需要關注金銀價就好了,只是沒人管他們嗎。”
“爲什麼要管呢,”梅戈輕鬆道:“每個幣種之間兌換都有手續費,你可能會賺,但巫師銀行永遠不虧。”
這時候,任小粟的身子突然頓了一下,梅戈好奇道:“怎麼了?”
“敵人來了,”任小粟說道。
梅戈有些納悶:“你怎麼知道的,我爲什麼就沒有察覺到?”
“直覺,”任小粟笑着說道。
梅戈看着任小粟,卻發現任小粟的目光正在觀察着錢衛寧等人,不知道正打着什麼主意。
此時此刻任小粟所謂的直覺終於讓梅戈感覺到心驚了,在躲避追殺的路上,任小粟曾經就憑着強大的直覺幫他躲避火柱術。
在商隊被土匪襲擊的第一天晚上,任小粟帶着他躲避了數十支箭矢,那一刻梅戈甚至感覺只要有任小粟在身邊,就一定不會有箭矢能夠射中他。
漸漸的,這種奇怪的感覺就變成,他覺得只要任小粟還在保護他,那麼他就一定不會死。
梅戈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自己真的相信了任小粟吹過的牛逼?
之前,梅戈也沒有多想過,就像任小粟說的那樣,即便他成了巫師,也依然是沒殺過人的菜鳥巫師。
而現在,梅戈看着任小粟不慌不忙的樣子,突然在想,對方憑什麼如此鎮定?
是吹牛吹的任小粟自己都信了,還是對方本身就有無所畏懼的實力?!
“那我要不要去幫錢衛寧他們,”梅戈忽然問道。
“算了吧,弓箭無眼,不會有事的,”任小粟說完便把篝火旁邊的兩個綿羊人也叫了回來,一起躲在馬車後面。
此時,營地外的山路中正有上百名土匪快速逼近營地,他們絲毫沒有發現,在山體上還有個黑色的影子在冷冷注視着他們。
任小粟並沒有控制老許直接動手,因爲他要等土匪與錢衛寧等人開弓對射!
他希望錢衛寧成爲所有人眼中的神射手,並且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來坐實這個稱呼,然後所有敵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錢衛寧身上,從而忽略了他,甚至也忽略了梅戈。
現在來的還是土匪,但是當對方發現土匪並不能完成任務的時候,來的就是正規軍了。
到時候來多少正規軍假裝土匪,全看對方心情。
這時候,山上的那羣土匪的已經抵達營地周圍,他們默默的測算着射距,而後數十人同時開弓。
與此同時,還有一支數十人的土匪隊伍則在弓箭的掩護下朝着商隊營地摸去。
當這羣土匪緩緩靠近馬車圍牆,錢衛寧驟然警覺起來,還沒等他起身,一支羽箭便落在了營地中央,還有數十支羽箭緊隨其後。
錢衛寧神色一凝,頓時起身透過馬車的縫隙,朝着那些羽箭的來處射去。
箭矢剛一脫手,對面山坡草叢裡便響起土匪的慘叫聲,錢衛寧頓時一愣,明明自己都沒有瞄準,竟然也射中人了嗎?
錢衛寧又搭弓開了一箭,對面則又是一聲慘叫。
說實話,錢衛寧還從未感受過如此暢快淋漓的戰鬥呢,彷彿只有他開弓,敵人就必死一人似的。
這已經不是物理層面的戰鬥了,而是玄學!
錢衛寧手中箭矢一支又一支的射出去,山對面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響起,連錢衛寧本人都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天神附體了,簡直就是戰神轉世啊!
身旁有兩名護衛見自家副會長如此神武,甚至放棄了自己開弓射箭的機會,轉而跑到錢衛寧身邊幫他遞箭,就像是重機槍旁邊專門裝彈鏈的射擊助手似的……
剎那間,一支箭矢忽然順着馬車之間的縫隙飈射而至,堪堪擦着錢衛寧的頭皮飛過。
錢衛寧心驚之中,下意識的仰身躲避箭矢,手中搭好的弓箭也失去了準頭。
只見那箭矢朝天空中飈射出去,錢衛寧暗道可惜。
可是還沒等他可惜完呢,山坡對面竟然又響起一聲土匪的慘叫,錢衛寧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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