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男女的吵雜聲中,一根枯枝被踩斷的聲音並不明顯,任小粟熟練的給手裡的自動步槍打開保險,裝上滿滿的彈匣,橙黃色的子彈在篝火的映照之下,看起來沉甸甸的很有質感。
任小粟一擡頭,赫然發現周迎雪也已經掏出了手槍:“你也聽見了?”
“沒有啊,”周迎雪詫異道:“聽見什麼?我是看你拿槍,我就拿了啊。難道不是要搶劫這羣青禾的學生嗎,我看他們也挺有錢的樣子……”
任小粟:“???”
怎麼就變成要搶劫學生了?!
他無語道:“警戒,有人在悄悄靠近,不知道是來追殺我們的,還是來追殺這羣學生的,追殺我們的概率小一些。”
在任小粟看來,畢竟他們剛剛在73號壁壘裡搞了那麼大的事情,周希龍在周氏雖然不是執政領袖,但也是極其重要的人物了。
後來他又把錄音交給羅嵐,萬一羅嵐說漏了嘴,人家周氏追殺他們也有可能。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不速之客來找他們的概率小,是因爲他覺得羅嵐應該不會說漏嘴,這是對羅嵐辦事能力的一種信任。
那胖子不正經歸不正經,辦事還是向來很靠譜的。
周迎雪小聲道:“那萬一打起來,這要是來找學生的,咱們幫還是不幫?”
“不幫,”任小粟平靜說道:“荒野上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非親非故的爲什麼要幫?”
周迎雪撇撇嘴:“老爺你還真是冷酷啊……”
此刻,潛伏而至的人越來越近,樹林被篝火照亮,任小粟已經看到,在那樹葉晃動的影影綽綽之間,正有黑影不斷靠近,而且不止一個人!
“注意周圍,是團隊行動,”任小粟冷聲道:“小心被包圍,預計人數在10到20人之間。”
不過讓任小粟心中稍安的是,對方果然是衝着那羣學生去的,自己和周迎雪只是躺槍而已。
“咱們現在怎麼辦?”周迎雪問道。
“走,趁着他們還沒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任小粟說道。
結果還沒等離開呢,任小粟就聽到他們附近也傳來腳步聲,而且這支小隊的人似乎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任小粟皺起眉頭來:“是訓練有素的隊伍,這種部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方明顯不是什麼土匪級別的小毛賊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的伏擊行動。
就在此時,最接近學生的小隊已經從樹林裡慢慢走了出來,扇形陣型,明顯沒把這羣學生放在眼裡,這是要一網打盡的樣子。
不過對方並沒有開槍,許質是最先發現敵人的學生,因爲他一直保持着清醒。
可是還沒等拿起槍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好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給瞄準了,動彈不得。
有人端着槍慢慢走到他身邊,將他身旁的槍械踢開,而其他的學生身上的酒勁一下子就被嚇沒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趕緊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們只是普通學生而已。”
只見這羣不速之客全都穿著作戰靴、IOTV防彈衣、防彈頭盔,槍械也是相對昂貴的M16A2,槍械有效射程900米,頭盔上還有夜視儀、對講機。
這一套下來光是價格就不是土匪能買起的,也不是土匪能夠買到的。
任小粟此時正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士兵,既然對方不讓跑,那就不跑了,他看向旁邊的周迎雪:“能不能看出來這是哪裡的人?”
“僱傭兵,”周迎雪說道:“專門幹髒活的。”
有安京寺這樣伸張正義的組織,自然也有專門幹髒活的組織,當然,這些組織向來執行精兵計劃,組織內都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
任小粟點點頭,來中原以後確實長見識了。
他暗中數了一下人數,15人,連一個作戰班組的人數都不到,但對方配合十分緊密。
此時,這羣僱傭兵爲首的一人看着許質,然後遞給他一部衛星電話說道:“給你父親打電話,1000萬贖金,現金,我們7天就要。”
這時,所有學生都明白了,這不是誤會,對方有備而來,這是專業的綁匪。
之前還說自己帶着槍,並向女生炫耀的男生們,都不敢說話了。
事實上他們還有人身上藏着手槍,但他們連拔槍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也正常,畢竟對方帶來的槍可比他們多多了。
有人還下意識的往任小粟他們這邊看過來,結果發現任小粟他們也被6個人拿槍指着,頓時就絕望了。
許質平靜道:“要現金?你敢去取嗎?”
“怎麼取就不用你擔心了,”僱傭兵說道:“我們如此興師動衆的過來,不賺點錢回去說不過去。”
“如果給了,你會放我們回去麼?”許質問道。
“當然會,我們是很講信用的,”僱傭兵笑道。
“不怕騎士追殺?”許質再問。
“騎士又不是爲你們許家賣命的,”僱傭兵冷笑道。
這話一出,反倒讓任小粟有些詫異,難道騎士組織和青禾集團還不是一回事嗎?似乎這支僱傭兵對內情更加了解似的。
許質想了想說道:“你們能跟到這裡,時間掐的這麼準,我能問一下是誰透露的消息嗎,你告訴我,我就立馬給我父親打電話。你看,我人在你們手上,也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
那僱傭兵樂了,他朝着許質身邊的胖子指了指:“你的好朋友,我們答應他事成之後給他200萬。”
許質看向身旁的胖子搖搖頭:“與虎謀皮。”
所有學生看向胖子,大家神情中有些難以置信,他們沒想到自己人之中還有內鬼,要知道大家可都是同學啊!
這時他們回憶起來,讓大家喝酒的也是這個胖子,原來早有預謀。
那胖子慌張道:“是我叔叔讓我這麼幹的,不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
僱傭兵笑道:“錢不是你要的嗎?你叔叔要的可不是這個。”
任小粟搖搖頭,看來青禾集團內部經過多年的時間變遷,也早已不是什麼鐵板一塊了。
當然,內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也沒法判斷。
不過,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留活口了,因爲對方掌控局面後,太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