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途等獸族帝山獵人被掀翻扔上半空,又跌落在元尾的身邊。當然,和他們有着同樣遭遇的還包括燭陰界的那些蟲族修仙者。一時間,在元尾身邊彷彿噼裡啪啦的下了一陣“蟲雨”!
木茴的草木刀劍被從根部折斷,又變回了草木的本來樣子快速枯萎。蟲潮繼續涌來,那些僥倖沒有摔死的蟲族從泥土中爬出,把元尾等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木茴高舉神霄盾,一個赤色盾影穹頂把元尾等人保護在中間,阻擋了延綿不絕、不計其數的燭陰蟲族。
元尾緊緊盯着蟲潮深處,那個巨大的黑影從土坑中站起,原來是一隻高達兩丈的犀首龜蟲。犀首龜蟲在三界並不多見,據傳它們最喜歡躲在陰暗的洞穴中靜靜的修煉。可是隻要它們走出洞穴總能吸引太多的目光,它們頭頂上下各生了兩隻犄角,上面的那隻像向下彎曲的弓背足有五尺,下面的那隻像向上挑起的匕首也有兩尺。除了兩隻惹眼的犄角,犀首龜蟲全身披着一層厚重、光滑的鎧甲,就像龜甲一樣。這樣的犀首龜甲蟲橫衝直撞起來幾乎沒有人可以阻擋!當然三界中也有些喜歡獵奇的也常有人把犀首龜甲蟲當成寵物來飼養,圖的就是它奇特的模樣!
“是晉堯天仙……”藍玉疆叫道,她悄悄藏了自己本來就嬌小的身體到元尾身後,又小聲提醒道:“哥哥,這個晉堯天仙號古怪的很,他全身披着護甲沒有一絲弱點,尋常的攻擊對他來說只是撓癢癢。據說,就連炎獸天仙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哥哥一定要小心。”
元尾苦笑着點頭,他當然知道晉堯。早在兩萬多年前,渲墨就曾經和晉堯戰過多次,晉堯那無所畏懼廝殺讓渲墨頭疼不已,渲墨曾經無數次重擊晉堯甚至將他擊飛,可是晉堯無數次的爬起身低頭衝來不死不休。到了最後,晉堯也成了渲墨最不願意招惹的幾個天仙之一。
犀首龜甲蟲晉堯在蟲潮抖動着身體,它六隻長足伏下又猛地蹬直,隨之身後兩片門板一樣的甲殼翅膀上下翻飛,那笨重的身體終於籍此脫離了地面兩丈多高,勉強算是飛了起來。
犀首龜甲蟲雖然飛得極低,卻飛的極快,即使如此也只是勉強飛出了百丈,百丈之後它再次重重的跌落在蟲潮裡。之後它再次爬起、騰空……
幾個重複過後犀首龜甲蟲已經越過地上蟲潮撞擊在神霄盾的穹頂護陣上。轟隆一聲巨響,神霄盾的穹頂護陣被向後推出了數丈,這讓護陣內的帝山獵人一陣慌亂。
看着犀首龜甲蟲的盔甲,屋途絕望的大喊道:“爹,這蟲子沒處下口,怎麼吃啊?”
犀首龜甲蟲從泥土中爬起,它尖銳的長角頂在神霄盾穹頂護陣上。隨着它慢慢用力,穹頂護陣摩擦着地上的泥土也一點點向後退去。犄角兩側,龜甲蟲兩隻巨大的眼睛死死盯住護陣中的元尾,“你就是元尾?”
犀首龜甲蟲的聲音尖銳刺耳,彷彿是一把匕首在人耳廓中胡亂的扎着。
“我就是元尾!”元尾點頭。
“別人都怕渲墨,但我不怕!當年三界天仙誅殺渲墨,就是我衝在最前面!”犀首龜甲蟲驕傲的說道。
“額,可是在我的記憶中,當初衝在最前面的似乎是炎獸!而你,被渲墨一腳踢出百里之外後並沒有再次出現!”元尾認真糾正它。
“咳咳!”犀首龜甲蟲慌忙打斷了元尾,“你、你、你竟然還有渲墨的記憶?那你應該記得我與你正面廝殺的事,在你把我踢飛後炎獸纔不得已直接面對你的!算了算了,這些往事已經過去兩萬多年,以後不要再提!”
犀首龜甲蟲突然有些怯弱,似乎沒了頂着神霄盾奮力向前的勁頭,它眨着大眼試探的問:今天你敢和我再戰一場嗎?。
羽鳶慌忙拉住元尾勸阻道:“師弟,你不能……”
木茴收了神霄盾的穹頂護陣,放任護陣外的那些蟲潮涌入進來,而她卻用神霄盾頂着犀首龜甲蟲的犄角,將其一點點推了回去,“我哥哥不會動手,你不配!你要戰就和我戰!”
而護陣內的翎劍、巫彩音、屋途、白欒等人早已和燭陰蟲族廝殺到了一起。
“元尾,你已經不是渲墨!”犀首龜甲蟲狂笑道,“你怕了,怕到需要躲在女人身後!”
“閉嘴!”木茴怒吼一聲,雙臂奮力將龜甲蟲推出幾十丈外!
“草木化龍訣!”木茴搖着木杖吟唱,一條巨大的草木龍在蟲潮中起伏,擊碎了數百蟲族而後擊在犀首龜甲蟲身上,龜甲蟲的身體臥在泥土中生生扛了下來,那條巨大的草木龍化爲粉塵後竟然沒有將其撼動半點!
“羽鳶助我!”木茴大叫,等到羽鳶加持到自己身上,木茴這才揮舞木杖怒吼:“困縛術!”
龜甲蟲身下泥土翻滾,粗大的樹根破土而出纏上它的身體,把它緊緊困住。龜甲蟲晃動巨大的身體,幾次掙扎都無法站起。
“噬魂花雨!”木茴翩翩起舞,虛空中灑下無數花瓣。那些花瓣粘在修仙者的身體上快速綻開成一朵朵極其豔麗的花朵,而那些修仙者卻被吞噬了軀體吞噬了魂魄。
龜甲蟲全身被鮮花覆蓋,那花瓣、花瓣中探出的根鬚穿過盔甲的縫隙扎入它的血肉裡。鑽心的劇痛讓龜甲蟲變得狂暴,它後背兩隻翅膀劇烈顫抖,幾息之後竟然磨斷了捆在身上的怪異樹根。
那兩隻笨重的翅膀扇動起來,成了兩面厚實的盾牌,它擊碎了木茴的荊棘刺、以及漫天的花雨,哈哈大笑着撲了過來。
木茴有些氣急敗壞,她雙手抱了神霄盾騰空吼道:“神霄盾,給我斬!”
神霄盾擊下,晉堯卻擋了下來。
犀首龜甲蟲變幻成人形,那是一個矮壯、粗狂,全身披着黑色盔甲的中年修仙者,那就是晉堯。
晉堯手中也拿着一面圓形盾牌,這盾牌要比神霄盾粗糙的多,在靈力的激盪下爆發出橙色光華。
兩面盾牌撞擊在一起,彷彿兩團柔軟的棉包相遇,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不僅如此,兩面盾牌相遇之後竟然粘在了一起。
木茴和晉堯大驚失色,他們顧不上廝殺,兩人拼命抓着自己的盾牌向外拉扯,想要把盾牌分開。不論兩人怎樣用力,兩面盾牌依然慢慢融合爲一體,最終竟然變成一個厚重粗糙的大石塊。
藍玉疆在元尾耳邊解釋道:“聽說幾年前炎獸老仙把他手中的幾面盾牌分給了幾位天仙,晉堯天仙分到的好像是青霄盾。都說九面極品盾牌取自上古補天石,難道這盾牌是要重現融合成補天石嗎?”
然而神霄盾和青宵盾並沒有融合成傳說中的補天石,它們只是合成了一塊再普通不過的大石頭。如果非要找到它的不同,那必須是石頭的一面上佈滿了密密麻麻斧鑿的痕跡。除此之外,這塊石頭不包含靈氣、算不上靈材,與凡間山石沒有區別。如果不是眼看着由兩個神盾融合而成,這樣的石頭即使是扔在地上沒有人會多看上一眼。
因爲有着羽鳶不斷的加持,木茴顯然要比晉堯強大了一些,她收了木杖,轉而雙手抱住石塊猛然往懷裡一拉,晉堯只能脫手眼睜睜的看着木茴獨佔大石塊。
木茴哈哈大笑,攜帶者勝利者的勇氣,她甚至一腳把晉堯踢出百丈之外。
青宵盾對於炎獸意義重大,晉堯雖然不明白炎獸爲什麼把青宵盾送給了自己,但是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讓木茴從自己手中搶走青宵盾。
驚恐又憤怒的大吼一聲,晉堯重新化爲犀首龜甲蟲衝了過來。犀首龜甲蟲如此兇猛,以至於它六條鐵鑄的長腿在每次落地時陷入泥土中尺,每次擡起時又帶起飛濺的泥土和碎石。遠遠望去,晉堯就是一團混亂的風暴急速而來。
木茴將靈力注入神霄盾和青宵盾化成的石塊中,可是無論注入了多少靈力,那石塊終究只是塊石頭。木茴心存幻想,她將石塊擋在自己胸前去抵擋犀首龜甲蟲那閃着寒光的犄角。
“轟!”
一聲巨響過後,木茴狂噴一口鮮血後嬌小的身體騰空而起,顯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創傷!那塊石頭已經不能稱作“盾”,當然了沒了盾的防護作用。大意之下木茴根本無法抵抗犀首龜甲蟲的全力一擊,讓她感到欣慰的是石塊依然抱在自己懷裡,而且並沒有一絲裂紋。
“木茴!”
元尾叫了一聲,他身後龍翼拍打虛空,人已經飛在百丈開外把即將落地的木茴抱在了懷裡。木茴臉色煞白,體內靈力混亂,就連魂魄也虛弱了不少。
“沒事,我、我沒事,哥哥千萬不要去殺那隻蟲子!”木茴笑着解釋,又證明似的掙扎着站到地上,卻忍不住接連吐出幾口血來。
元尾把木茴交給羽鳶,“師姐幫木茴療傷……”
“哥哥……”
“師弟……”
木茴和羽鳶同時驚叫一聲,元尾卻早已沒了身影。
下一息,像是什麼遮住了烈日,原本晴朗的正午突然暗了一下。萬千蟲族燭陰修仙者和帝山獵人廝殺的正急,天空的異象讓他們紛紛停戰,即使是犀首龜甲蟲也仰首仰望天空,吱吱鳴叫。
而虛空之上烈日之下是一對幾十丈的巨大龍翼,龍翼之大讓人幾乎忽略了元尾的存在。元尾已經變得有些猙獰,他額頭上生出兩隻龍角,眉目變得更加狹長,嘴角深深咧到耳下;而他的手指更加細長,指甲尖尖如鉤,手上、手臂覆蓋上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龍鱗……
“晉堯,你竟敢傷我的木茴?!”
空中傳來元尾的怒吼,那聲音逐漸變得雄渾,到了最後幾個字已經如同響過的悶雷。
“化龍訣!”
元尾搖着手中的法杖,彷彿詛咒一樣低聲吟唱。
千百條墨色冰龍從虛空中探出頭撲向燭陰修仙者,無論是天上地下已經到處都是龍的身影。短短几息過後晉堯的萬千蟲族弟子已經被誅殺乾淨,即使是晉堯自己也在幾十條墨龍的圍攻下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