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元尾已經突破金仙,即使元尾有羽鳶的拼命加持,可是如果沒有神宵盾元尾絕對無法與天仙章儀尚正面抗衡。神宵盾後面的元尾手臂一陣麻木,他不由的心中暗暗驚歎:“章儀尚實在強悍,要是炎獸也在驕陽殿怕是神宵盾擋不住兩人的同時夾擊!”
而章儀尚也對元尾讚歎不已,能夠抵擋住天仙一擊的同時還有閒暇祭出自己的殺招,金仙境之中似乎少有人能夠做到!更讓章儀尚驚訝的是元尾、木茴、羽鳶、雲異四人配合有度,彷彿是一個同進退的一體。
元尾最終站穩了身體,神宵盾在他身邊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雲異化爲騰蛇捲起木茴,羽鳶扇動金色羽翼同時騰空,一息之後三人已經齊齊落在了元尾的身後。木茴見元尾毫無損傷忍不住高興起來,“這個小天仙似乎還稚嫩的很,竟然連哥哥都打不過!”
章儀尚苦笑不得,卻已經對木茴有了強烈的厭惡。
“兩百年前曾有人說青山門的仙蹟十分可疑,可能藏着化神境修仙者。當年我親自趕往青山門卻一無所獲,想必那時的你已經突破地仙暗地裡追隨元尾去了。如今在這裡再次相遇註定是你我的緣分。所以,今天你就留在這裡吧!”章儀尚冷冷的朝着木茴說道。
“留在這裡?”木茴哂笑道:“不行啊,帝山百廢待興我怎麼能有功夫和你在這裡風花雪月呢?再說我哥哥也不同意啊!”
章儀尚話裡含着殺機,木茴又怎麼能聽不出來!她談笑着身體突然消失,而幾乎就在同時章儀尚腳下整齊的條石四下激飛,無數條綠色藤蔓纏上章儀尚的雙腳將她向地下拉去!
章儀尚冷笑一聲雙手在虛空舞動,垂在臂彎的那條綠色飄帶向她身後擊去。飄帶擊在虛空發出巨大的轟鳴,而在這一切發生之後纔看見木茴的身影突然出現並化爲虛無。這一切發生的實在詭異,彷彿木茴明知道章儀尚要在那裡擊殺自己卻硬往上撞一樣,或許這正是出於境界上的碾壓吧。
“咦?”章儀尚突然驚訝的喊出聲來,因爲木茴雖然不見,她腳下的藤蔓卻似力量更足,甚至已經纏繞上了她的雙膝!
“木族的小把戲!”章儀尚突然醒悟,自己剛纔擊殺的只是木茴的一個分身。木族入土生根,只要根不絕就能生出萬萬千千的分身!
章儀尚一臉怒色,她強行從泥土中拔出雙腳,綠色飄帶像拳頭一樣擊在身邊的條石上發出巨大的轟鳴,她怒罵道:“你給我滾出來!”
幾人腳下地面劇烈震動,青色條石表面裂出無數蜘蛛網一樣的裂紋,有股力量在地下翻滾而過。木茴的身影果然被逼出現在章儀尚身邊!她揮舞木杖,虛空中無數細小的顆粒頓時充斥在章儀尚的身邊。章儀尚更怒,她身體晃動剛想親手撕碎木茴,卻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生死危機。
那危機極快,隱含着天仙的氣息;那危機像刀一樣銳利卻又有錘斧的氣勢,章儀尚再也顧不上木茴,她的身體憑空消失下一息卻出現在百丈之外。
只是此時的章儀尚有些狼狽,木茴隨風播下的噬血樹舌的種子在她身上生根發芽,甚至吞噬了她一些靈力,在她衣服上長出了幾片血色樹舌!
章儀尚定下心來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天仙的影子,只有元尾趁機一把抱住木茴的身體退的更遠。章儀尚並不知道元尾手中的法杖早已不是蛇杖,那根潔白的法杖用天仙的殘骨鍛造而成,是三界少有的神器!
章儀尚看着元尾有些發呆,片刻之後才抖動衣衫震碎了木茴的噬血樹舌。
元尾看着章儀尚,更是出乎意料之外。施展縮地術瞬息之間突襲一擊,這是元尾數百年來一直修煉的必殺技。元尾是那麼接近了章儀尚,原本以爲一擊必中卻沒料到章儀尚能夠在法杖距離自己不足一寸時憑空消失。
“章儀尚也修煉了縮地術!”元尾像是自語又像是警示木茴等人。是的,能夠躲避縮地術的功夫只有縮地術!
木茴臉色慘白,剛纔被章儀尚誅殺了一個份上讓她受傷不輕。她如果章儀尚也修煉了縮地術,自己一行四人逃跑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羽鳶擔憂的勸說道:“師弟,我們還是走吧!要是炎獸再來我們似乎會有不小的麻煩!”
元尾卻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行,我要等到炎獸出現!只有與炎**戰才能讓那些燭陰獵人真正害怕,才能吸引十二天仙!”
木茴定下心來,她仰望着元尾感覺到那種踏實的安全感:“我聽哥哥的!”
羽鳶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的修復這元尾和木茴匱乏的靈力。只有雲異噘着嘴不滿的抱怨道:“老孃遲早被你們害死!”
“我曾聽說你的武器是蛇杖,那是渲墨弟子杜悅的遺骨。沒想到如今你竟然鍛造了一把更好的神器!”章儀尚盯着元尾悻悻的說道,那意思彷彿是爲自己剛纔的失態而辯解。
元尾無暇回答,他揮舞手中法杖吟唱道:“行雨訣!”
濃重的烏雲快速凝聚,轉眼之間已經低低的壓在驕陽城之上。烏雲壓頂,驕陽城的天空早已沒了驕陽。幾聲沉悶的雷鳴過後,暴雨傾盆而下。
元尾與章儀尚的拼殺爆發出巨大的聲響,驕陽城護衛、修仙者早已聞訊而來。如今驕陽城陷入昏暗中,有人已經猜到了元尾的身份。
“那是渲墨的騰雲駕霧啊!我彷彿在烏雲中看到了龍的身體!”
“渲墨來了!渲墨來到驕陽城了!快跑吧!”
“混賬!渲墨早就死了,來到那個叫元尾!”
“是啊,元尾只是金仙,他絕對逃不出章儀尚天仙的手心!”
圍觀着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靠近,畢竟仙人們的廝殺低境界的修仙者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雨氣橫生,烏雲所在之處猶如元尾所能見之處。
“化龍訣!”元尾揮舞蛇杖攪動漫天烏雲,伴隨着轟隆隆的巨響無數墨龍從雲間彈出頭來一齊撲向章儀尚。那些圍觀者早已嚇破了膽,他們再也不會奢望能夠目睹一場仙人們的大戰,明裡暗裡已經有人悄悄溜出了驕陽城。
章儀尚一臉的凝重,她手中閃現出一把白色招魂幡。一人高的潔白骨杆,三尺長白色素綾幡旗在杆頭隨風飄擺。一杆招魂幡就是一面不可逾越的白色護罩,烏雲中撲下的墨龍遇到幡旗紛紛化爲雨滴灑落下來。
“泥沼訣!”元尾再次揮舞法杖,將驕陽城地上的積水化爲無數能夠吞噬人的泥沼。驕陽城地面鋪設了整齊的條石,可是那些堅硬的條石彷彿突然消失,驕陽城的地面化爲柔軟的污泥,無數修仙者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驚恐的呼救聲此起彼伏。
章儀尚擡腳發現潔白的鞋襪上已經沾染了許多污泥,隨着她將腳擡起還拉出幾十根晶瑩粘稠的黑絲來!章儀尚何曾這樣噁心過,她嗓子一陣發癢幾乎就要嘔吐出來。
“嘔!元尾你夠了!”章儀尚怒吼着搖動手中招魂幡,狂風在幡旗中咆哮着衝上雲霄,將驕陽城上空的烏雲吹散,幾縷陽光從雲間灑落下來。
驕陽城幾經晝夜轉換,炎獸卻依然沒有出現!
“師弟,炎獸爲什麼沒有出來?他藏在驕陽殿裡怎麼能沉的住氣?”羽鳶問道。
“怕是炎獸並不在驕陽城!我們還是走吧!”雲異建議道。
元尾顧不上回答,墨色麟翼破空而出護住了木茴、羽鳶和雲異,他身形飄忽,四人已經向後退了幾百丈。幾乎就在同時,章儀尚出現在他們剛纔停留的地方,白色幡旗捲住了那片虛空!如果元尾不逃,四人或許已經被幡旗絞成粉末!
元尾來不及慶幸,他護住木茴三女再次後退險險避過章儀尚。他沒有施展縮地術,只是依靠麟翼的扇動左衝右突。
木茴抓了元尾的胳膊催促道:“章儀尚真的修煉了縮地術,哥哥快點施展縮地術,我們走吧!”
元尾幾次躲閃,四人已經退出驕陽宮。
“正因爲章儀尚修煉了縮地術,所以我不敢施展縮地術!”元尾解釋道。兩人都修煉了縮地術,所以元尾能夠預測到章儀尚的動機,同樣章儀尚也能預測到元尾的動機。章儀尚期待着元尾施展縮地術從而將他抓住,元尾卻只是憑藉着麟翼頻頻後退。
元尾近在眼前,章儀尚一時半會竟然對他無可奈何。章儀尚惱怒的嘲諷道:“元尾,你來燭陰界就是想展示你非凡的逃跑技能嗎?當年的渲墨何等英勇,怎麼被人誅殺了一次之後會變的如此膽小?”
元尾置之不理,他遙望遠處高高的驕陽宮彷彿下定了某個決心。
“走!”元尾怒吼一聲,四人的身影當即消失。
而不遠處的章儀尚卻笑了起來。所謂縮地術,只是縮短了時空距離,實現了修仙者在空間中的跨越。施展縮地術產生的靈力波動十分明顯,章儀尚自然能夠感知到元尾的去向,這也是她修煉縮地術的根本目的。
元尾修煉縮地術時間更長,而章儀尚境界更高。因此雖然元尾啓動在先,章儀尚還是在虛空中追上了元尾。
“滾出虛空去!”章儀尚揮動招魂幡擊向元尾,元尾手持神宵盾護住四人。可即使如此,四人依然被擊出縮地術的虛空跌落在一個大殿中。
這是一個及其寬敞的的大殿!
白色巨石層層堆砌的十丈高牆,金色條石鋪砌的光滑地面,大廳中空無一人,大廳正面一座高臺高高聳立,高臺上是一把暗紅色的帝王椅!
“這是哪裡?”木茴從地上爬起,狼狽躲在元尾身後驚奇的問道。
“這是炎獸的驕陽殿!”元尾答道。
“驕陽殿?我們沒有逃走?”木茴驚呆了。
“驕陽殿?”章儀尚驚訝的喊了出來,似乎十分恐懼。